齊國第一和魯國第一是沒有什麽爭議的,其他的哪怕是楚國的玉娘也並沒有得到楚國第一的承認。
不過通過比鬥,其他國家的劍客也漸漸嶄露頭角,並非沒有第一稱號就是弱者,之所以沒有第一,只是他們還沒有遇到成名的機會。
楚國玉娘雖然是少有的女劍客,實力卻出人意料地強大,名聲漸起。
還有晉國劍客百裡沙也同樣脫穎而出,晉國也是一個大國,雖然前段時間一直在內亂,但在齊國之後接棒霸主之位的就是晉國,晉國現在的情況是晉獻公殺公族,提拔士大夫。
所謂公族其實就是有貴族頭銜的人,大部分和國君沾親帶故,特別是兄弟侄子之類的,都是有國君繼承權的。晉國國君瘋狂殺戮公族,把公族的封地賞賜給士大夫,雖然確實防止了親戚篡位,但也讓士大夫做大做強,為以後三家分晉埋下伏筆。
晉獻公也有雄才大略,也有稱霸天下的野心,奈何他沒有自己的管仲,所以雖然眼饞齊國的變強,但他能做的就是殺殺公族,提拔大夫,希望能遇到一個如同管仲般出色的人才。
百裡沙這位來自晉國的劍客倒是打出了晉國的彪悍風格,也獲得了參加殿前鬥劍的資格。
豐世武,曹沫,玉娘,百裡沙,這四位和其他劍客的等級完全不同,每次對戰都是秒殺,所以大家都知道了劍聖歸屬肯定是在這四人之中。
豐世武向國君提議,他們四人若是對戰可以使用真劍,因為四人的劍法已經達到了收放自如的境界,所以用真劍也不用擔心會錯手傷人,反而用真劍能讓四人展現出真正的實力。
小白同意了,不過管仲建議為了公平,不如由齊國重新鑄造四柄鐵劍,這樣他們就不會有劍優劍劣的差距,對四位劍客來說就公平了。
小白說道:“好,我聽說曹沫隨身佩劍只是一柄青銅劍,而豐世武卻有齊國利劍在手,這樣的比鬥確實不公平,就按照仲父所言,由齊國最優秀的鑄劍師為這四位劍士鑄造寶劍。”
“是。”
鑄劍師們紛紛開始工作,要打造四柄相似寶劍,所以鑄劍師們也是鉚足精神打鐵,那是日夜不眠,叮叮當當。
“額也想要一把新劍。”秦人劍客嬴放帶著濃重的口音,表達了對四位劍客的羨慕,不過看著自己手裡的三枚金刀幣,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得到新劍了。
嬴放的三枚金刀幣可不是原來的三枚,他失敗過,又繼續挑戰,反反覆複最終保持三枚金刀幣,已經打了六場,三勝三負,眼看是不可能參加殿前鬥劍。
手裡的青銅劍已經鏽了,雖然嬴放很愛護,可惜時間就是那麽無情。千辛萬苦來到臨淄,增長了見識,也了解了自己和名劍士的差距,收獲頗豐,如果再能在齊國買一把劍的話,那就圓滿了。
不過看了看自己渾身上下就一套破衣爛衫,實在是買不起寶劍。但不在齊國買,回到秦國那苦寒之地可就別想再遇到這麽好的劍了。
秦國很苦,被晉國壓製在了西方,雖然當年周天子東遷的時候,秦國吸收了不少原來西周的國人,但技術、文化、經濟方面無疑還是落後於中原各國的。
秦國雖然是求賢若渴,但現在各國哪一個不求賢呢?就說齊國的‘尊賢尚功’,就是尊重賢能有功必賞的意思,現在齊國這麽富有,人才虹吸效應明顯,天下人才都愛往東跑,誰會往西吃沙子?
秦國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百裡奚,還是晉國陪嫁到秦國的奴隸,本來是個被晉國隨手滅掉的小國的大夫,是晉國根本看不上的人。
條件差,而且還有西戎的威脅。以前西周的時候,周天子也是天天和西戎打,後來國力不行,西戎直接攻破西周,周天子灰溜溜地跑到了洛陽,把爛攤子交給了秦國。現在輪到秦國天天和西戎打了,生存壓力巨大。
總之秦國那地方真是要吃苦耐勞不怕死的人才會去,條件太差。秦國的鑄劍師自然沒有齊國的強,嬴放想著自己是不是留在齊國工作,賺點錢換把劍再回秦國去。
說起來自己已經沒有盤纏了,現在就算想回秦也是件難事。 想到這裡,嬴放決定要去投靠管仲,做管仲的門客。
嬴放認為自己的劍術雖然比不上四大劍客,但也是有些水平的,等他在管仲手下辦成幾件事,賺了錢,再衣錦還鄉不遲。
管仲府邸的外院就是遊士的住處,凡是來投靠的士人只要登記之後就能住下,每個月會有人來對士人提問,能提出見解的士都能得到封賞。
嬴放自然符合條件,就算得不到封賞,管仲也不會趕走他們,讓他們留下來養老都沒問題。因為有備無患,說不準什麽時候就能用上他們的本領了,就算老了也沒關系。
到後來田氏代齊,養士更是成為了齊國的國策,開辦了稷下學宮,成為了戰國百家爭鳴最有力的推動者。
嬴放來到外院,很容易就住了下來,作為春秋戰國時代最為特殊的一個階級‘士’,依附是他們的特點,他們不事生產,也沒有土地,所以必須依附達官顯貴,同時遊走於底層,了解民間疾苦,所以能提出各種務實的建議。
管仲的外院就好像是一個小型的聯合國,不僅有秦國人,還有晉國人,楚國人,宋國人……嬴放在這裡根本不起眼,但能遇到老鄉還是很高興的。更讓他高興的是外院裡就有一個劍爐,就有鑄劍的地方,作為一個劍客,他怎麽能不被滾燙的爐子,漆黑的木炭,梆硬的礦石,還有叮當的捶打吸引呢?
就好像人類不能拒絕大型機械一樣,劍客也不能拒絕鑄劍師的表演,嬴放是一有時間就蹲在劍爐邊,癡癡地看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他是多麽希望從劍爐裡鑄出一把屬於自己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