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直接調用這個意識之海的力量,已經說過了,只是在理論上可行。能做到那種事情的人至今還沒有出現,實際上就算是現在已知的意識最為靠近識海的人,與那種描述中的境界還相距甚遠。
但普通的人並不是對那片識海毫無辦法,通過某種方式,就連意識力量幾乎沒有,異化幾乎為零的人,都可以使用一定的法術。
這種方式你是知道的,你最近才用這種方式參與了一個法術的實施。
“什麽時候?”越沫清很疑惑,她仔細思考了一下這兩天她的經歷,腦海裡除了驚嚇,逃跑,磕磕碰碰,哪有施法這麽奇妙的事。要說在那整個過程中,最舒心的時刻,就是砸,,唉?越沫清瞪大了眼晴:“你不會指的是你之前讓我在道觀搞的那一通破壞吧”
“沒錯。”張千一肯定了她的猜測,“這就是法術嗎?”越沫清覺得自己身體裡為數不多的少女心此時也萎縮掉了。“可是,那到底是什麽意思,有什麽意義呢?我沒感覺它有起到什麽作用……等等。”
越沫清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看到的巨大火光,還有張千一的聲音,那句格言,什麽來著……“不只那個。”突然開口的張千一打斷了越沫清的回憶,“你使用符咒擊退惡靈,也算是一種施法?”
“啊?”這越沫清到是沒想到,她疑惑的問道:“那個符咒不是你畫的嗎?”“但是你在使用的時候並沒有用到我的意識力,我只是給了你一張紙”
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普通人可以調動識海的方式,我們從頭說起。
剛剛你也提出過疑問,關於神靈和它們傳說的關系。現在我可以回答你,神靈的故事和傳說,有很大一部分並不屬於神靈,而是屬於識海。
這些從古至今流下來的故事,本身就是對人心中某種渴望的封存,所以傳統意義上的法術,就是在形式上或者實際上複刻這些故事傳說中的內容,通過這種方式,引動識海的力量。
不止神話故事,歷史上任何出現過的傳說,習俗,都可以被這樣利用。比如即使是對這些亳無了解的普通人,也有機率通過在地上撒鹽而暫時阻擋追在身後的惡靈。
或者像你一樣,使用道教文化中已經有了陳例的符咒暫時地擊傷惡靈,這實際上都是在施法。當然,這是最簡單也是力量最小的法術。在往上,有更複雜的一種。
就比如說我畫符咒的過程,搜尋劉道長靈魂的方法,最後消滅它的那個儀式的發動。都不是隨便找一個人來簡單的複刻我的行為就能做到的,需要一定的訓練。
這就涉及另一個概念,法術基盤。用簡單的話解釋,就是文化系統,法術的施放和效果會受當地文化系統的影響。
就比如我們這裡,說到施法,驅魔,最先想到的就是道士,仙人。那這個包括了仙人,道士等的道教文化系統,就是我們這裡的法術基盤。在這種前提的影響下,一般情況中,如果某地出現了吸血的怪物,你比起大蒜更應該先準備好糯米。
人如果想要調用當地法術基盤的力量,只是單純地模仿外在的行為,用處是不大的,必須要做到兩件事。
第一件,你要錘煉自己的意識力,沒錯,人的意識力的大小是可以改變的,比較通用的方法就是冥想。要做到對自己意識活動的完全掌控,收放自如。
第二件,就是你需要深刻的學習和理解你想要使用的法術基盤。不只是掌握典故,咒語,
形式,而是要打心底接受它的內生邏輯,並且習慣於用這套邏輯看待世界。 越沫清暗暗地吐了吐舌頭,心裡誹謗道:“好家夥,自我催眠。”張千一沒有注意到她的小動作,還在自顧自的說著:
對這兩者的同時鍛煉,也就是我們經常說的修道。接受這種修煉的人,就可以調用法本基盤,來應對一些問題,他們相比普通人,距離意識之海就更加靠近了一點,他們的意識力量也更為強大。
但想必你也發現了,這種對法術的使用權力,是用他們自己的意識自由交換來的,隨著修煉的日益加深,對法術的使用逐漸增多。他們的整個意識結構會受到不可扭轉的改變。
一步一步,距正常的世界越來越遠,反而與異常世界逐漸融合,成為那些故事的一部分。除非他願意停止這種自我暗示的修煉,放棄對法術基盤中所蘊含的,那些自圓其說的世界觀的理解。一但他這麽做了,使用法術的力量就會離開他,識海也不會再響應他的呼喚。
“想要擊敗什麽,就先要成為什麽嗎?”越沫清自言自語道:“真是殘酷。”“凡事都是有代價的,”張千一淡淡地應道,“法術本來就不是人這種存在生物應該擁有的能力,如果什麽代價都沒有,那也太過兒戲了。”
越沫清沒有再回答,卻轉了個話題, 問出了另一個問題:“千一,我注意到你用的描述,一直都是他們,意思是你並屬於這其中麽?”“是的,我不屬於。”張千一回答道。“那按照你這會兒說話的邏輯,你應該比他們更高級,強大一點?”
即使不問,越沫清也能明顯地能感覺到張千一並不是他自己正在講述的施法者的類型。不只因為他一直使用“他們”這樣的描述方法,還因為距她這一年來的觀察,張千一除了自稱是個道士和住在一座道觀裡以外,平時言談神貌,完全和道士不沾邊兒。怎麽看也不是一個從裡到外貫徹基盤的人。
“在一般面對靈異世界的情況下,我確實比他們大多數人有更高的存活率,也有更多的應對手段。而且我也確實不需要扭曲自己的世界觀和人格,來迎合法術基盤。”
“那你是怎麽做到,嗯,使用法術連通識海的?”
“我剛剛告訴你的,使用法術的兩種類型,都是常人可以做到的,只不過一個簡單一個困難。而像我這樣的狀態,不屬於這個范圍。”“你的意思是,你不屬於常人?”“沒錯。”
“噗嗤”越沫清不小心笑了出來,她連忙抬起一隻手,捂住口鼻。雖然她知道,張千一只是在正經地陳述一個事實,但看到一個人一本正經地說出了類似於“我可不是普通人。”這種話,還是控制不住的感覺很好笑。
越沫清低下頭,猛地咳嗽了幾聲,強行把自己的笑意壓了下去。然後抬起頭,就看到了擺說一對死魚眼看著她的張千一。“完了。”越沫清心想:“要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