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一絲絲的不安,越沫清還是驅車駛入了幽黑的地下停車場。此時外邊天已經快要徹底暗下來了,使得本就黑暗的地下車庫,這時候看起來更加得伸手不見五指。
所幸越沫清是開著車的,車燈一打開,前面是什麽情況基本都是可以看清楚的。
果然,越沫清一打開遠光燈,就發現了騎著電動車逃了一路的吳秀。
“這下好了。”越沫清心中稍微的舒了一口氣,在這種狹小,一目了然的地方,吳秀沒辦法繼續跑了。
但暫時還在越沫清前方的吳秀顯然不這麽想,她很快就注意到了後方的追兵,卻依然不管不顧的全速往前期。
這就讓越沫清有點摸不著頭腦了,地下停車場馬上到底了,前面就是一堵厚厚的牆,但吳秀好像完全沒有要減速的意思。
眼看吳秀好像就要連人帶車一起狠狠的撞在牆上了,越沫清實在忍不住了,搖下車窗大喊:“吳女士!?你要幹什麽?快停下,前面已經沒有路了!”但吳秀仍然自顧自的加了速,對越沫清的呼喊充耳不聞。
“該死。”越沫清暗道:“她不會想要自殺吧?”此時越沫清已經想到了吳秀重重地撞到牆壁上,車毀人亡,血肉模糊的場景。
越沫清可不能看到這種事情發生,於公,現在道觀觀主突然死亡的事件還一團亂麻,原本希望張帥家裡的怪事或許會展顯某個突破口。沒想到突破口沒找著,惡性案件倒是又發現了一起。
吳秀現在作為兩起案件的唯一已知交集,又幾乎可以確定是其中一起慘案的主犯。如果讓她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那很多疑問和迷團,越沫清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於私,越沫清現在可是以警察的身份在追捕犯人,而且這是在地下車庫,身邊沒別人。吳秀如果真的就撞死在這裡,她出去說不明白,萬一督察找她的責任呢?
哦,還有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一條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作為一個警察,越沫清吐了吐舌頭。隨後咬了咬牙,決定搞一個她只在電視上看過的操作,在吳秀撞到牆之前用自己的車速將她擦倒。
隨著越沫清略微的邊速,兩車距離急速靠近。快要接觸到了,越沫清聽到自己的心臟在劇烈的跳動,感覺自己臉有點發燙,氣血在往頭上湧。“快了”越沫清在心裡默念,眼睛緊緊地盯著吳秀和她的電動車。
突然,前面吳秀在牆前十米打了個急轉,好像試圖用這種方式拉開距離,但她騎著的畢竟是個電動車,並沒有很快的徹底轉過去。恰好緊緊跟著她的越沫清此時正在加速,反應不及,她的車狠狠地撞上了電動車的後輪。
車上的吳秀瞬間被甩了出去,電動車被撞的翻了個三百六十度,倒在了地上。
“該死。”越沫清驚魂未定的刹住車,從車上提了自己的常備醫療箱就跑下來,摸黑去看吳秀的情況。
跑到吳秀身邊,發現吳秀正臉朝上,已經昏迷。越沫清拿出自己的手機,借手機的光亮,一邊照一邊把吳秀全身摸了一遍,萬幸好像沒有骨折。但當越沫清試圖扶吳秀的頭的時候,感覺自己摸到了濕濕的東西,低頭一看,果然是血。
越沫清隻得用繃帶簡單的對傷口作了下處理,就把她背到了自己的車旁,打開後座門,放吳秀躺了上去。
自己則回到前座,坐在駕駛位置上,大口地喘著氣。剛剛那一系列行動幾乎全憑越沫清的條件反射,這會兒停了下來,
腎上腺素逐漸消退。越沫清一時有點茫然。 “我現在要去做什麽?去醫院?去警局?還是去找張千一?”她撇了一眼此時仍昏迷在後座上的吳秀,又想起好像被困在房間裡的張千一,也顧不得會不會把別人牽扯進來,當即拿起電話打算打給120,把吳秀送去醫院。自己則回去找張千一。
120三個數字剛剛打完了2,越沫清就突然渾身僵直,不能動了,打字的手在微微的顫抖,因為她又感覺到了,今天已經感受過了兩次的那種陰冷的,被注視的感覺。
這次的感受無比的強烈,越沫清很確信,目光的主人就在車外她的面前,只要自己一抬頭,就可以看到它。
“快動,越沫清,不管做些什麽,快動!”越沫清在心底拚命激勵自己,但於事無補,那種陰冷的感覺逐漸進入了越沫清的體內,讓她整個人近似麻痹,黃豆一般大的冷汗從額頭上滴下來,砸到了手機的屏幕上。
陰冷的感覺沒有再加深,越沫清知道,這說明它的注視已經來到了最近的地方,恐怕它那不知道長什麽樣子的臉,已經快要貼到車窗玻璃上了吧。
就在這時,更雪上加霜的事情發生了,不知道是因為剛剛的撞擊,還是因為其他別的什麽原因車內外的燈突然一下都熄滅了。整個地下停車場徹底陷入了一片黑暗。
這突然降臨的黑暗讓越沫清的恐懼暫時打破了自己身體的僵直,讓她得以倦縮在座椅旁邊,做她此時唯一能想到的自救方法,給張千一打電話。
就在一片漆黑中,越沫清感覺自己的車輕微的活動了一下,那個東西好像跳上了車頂。並且她還聽到自己頭項上傳來一陣一陣怪異的聲音,有點像打字機的聲音,又有點像蟑螂在成群結隊地移動,伴著好像是舌頭舔牙齒的咯嘰聲,有種非常惡心的感覺。
終於,電話撥通了,傳來了張千一的聲音:“喂?”“有東西在我的車上……”越沫清聲音有些發顫。
“…………你有看到它嗎?”張千一聽起來很冷靜“沒,,我剛剛動不了。”聽到對方淡定的聲音,越沫清莫名的覺得自己的心跳平複了許多。
“你可以感覺到它,是嗎?”“我不知,,”“你可以,必須可以。”張千一很快的打斷了她,繼續說道:“包在身邊嗎?”“在。”越沫清回答到,“打開它,從裡面把相對比較厚的一疊紙拿出來。”“比較厚的?”“對。”
越沫清摸黑拉開了包,伸手進去捏了捏,確定了比較厚的是哪一疊,把它快速拿了出來。
“好了……”越沫清對張千一說。“現在,閉上眼睛,不要試圖看到它,它靠近的時候你能感覺得到,只要有那種感覺,就從這疊紙裡抽兩三張出來,向它甩過去。我馬上到!”
說到這裡,張千一就自己掛斷了電話,但越沫清感覺更加絕望了,“我還沒告訴你我在哪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