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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笑傲開始的江湖路》第一百二十二章 出門
  只是白骨神君才得意的笑了幾聲,卻見得玉清大師早就催動燈花,化作一片火光將兩人護住,骨箭落在兩人頭頂,就各被一朵靈焰攔住,攻不過去。

  他頓時一陣惱怒,湧動法力,將魔幡一揮,骨箭一陣抖動,更往下壓。

  鄧八姑朗聲道:“你敢小覷我門中陣法,今日便叫你識得厲害。”伸手一指,光圈一個收縮,風雷針一閃,化作流光。叮的一聲,落到黑色骨箭上。

  “啊!”法寶受損,白骨神君立刻有了感應,怒喝一聲,卻顧不得其他,先揮動魔幡,帶著四枝白骨箭飛回。無論是鄧八姑催動風雷針,還是玉清大師鼓起金燈火焰,欲要攔截,都晚了一步。

  白骨神君仔細瞧了瞧,手中骨箭,中間雖只有一個小孔,可靈性已經失了好些,便是如何溫養,也恢復不了原有,愈發生氣。

  只是看著對方那風雷針和金燈,知道如何心急,也攻不過去;若用出壓箱底的法術,不見得就能殺了她們兩個,似又不值得,便強行壓下心火,隻將本身陰魔火與六欲幡一合,落在山谷。

  這一陣魔火如雨,直直的落了半個時辰,也分不出高下。

  鄧八姑法力雖不高明,可有陣法為憑,無須多費力氣,這等攻擊,就算是十天十夜,也能恢復過來,何況一旁還有玉清大師幫襯,時不時發出離合神光,逼得對方也要防禦。

  白骨神君幾次要動用最後的招數,卻強行忍住,非止是不值,更知對方兩人師門都極為厲害,不定留有後手,省得落下個徒勞無功。

  這般一想,他就有些騎虎難下。若是大庭廣眾之下,五台派眾人見到陣法厲害,倒還也話可說,如今躲在山谷,打一場平手,傳揚出去,簡直是丟了臉面。

  只是再鬥,一樣沒有結果,思來想去,還是準備離去。正在此時,他耳邊一動,嘴角泛出一絲冷笑,身上又泛出陰雲,將山谷籠罩,一邊拿出一枝白骨箭,念念有詞,過得一會,法力所化陰雲急劇收縮,一起湧到了箭中,泛起碧光瑩瑩。

  清師太道:“小心,老怪要拚命了。”催動明燈往前一罩,將兩人周身全都護住。

  那白骨箭疾如流星,穿透風雷大陣,射向鄧八姑。她剛要指揮風雷針迎上去,忽見對方抬起六欲塵魔幡,隻得放過骨箭,先穩住大陣。

  四色欲光落在大陣上,玉清大師抬手一催,金燈發出一片火光往上湧動。

  就在這時,白骨箭已經落到兩人頭頂,驟然一分,先是一道紫光閃耀,現出一面血色的小幡,往金燈撲去;接著又灑落一片碧砂,炸在金燈護體光芒上。

  玉清大師正要催動燈火,卻叫那小幡攔截,這一個刹那,白骨箭已經近到身前。

  鄧八姑將雪魄劍丸往外一催,攔在前頭,可這白骨箭竟“啪”的一聲炸開,劍丸頓時被彈開。她忙鼓動護身法光,將余勢擋在身外,同時有些疑惑,若隻這樣,對方豈不是白白廢了一樣法寶。

  忽然小腹一痛,一股寒冷透體而入,不止是冷,還有極度的陰森。她立刻明白遭了暗算,將雪魄劍丸收回體內,將身軀凍住,暗自傳音給同伴道:“玉羅刹,快走,我中了暗算!”

  玉清大師吃了一驚,一點也不遲疑,法力往金燈湧動,頓時火光大盛,將四色欲氣、碧磷火光全都驅逐,抱起鄧八姑,就往南面去。

  白骨神君大喝道:“哪裡走!”便急衝過來攔截,鄧八姑一掐法決,風雷針化作一道流光落入手中,又咬牙引爆了大陣,平地震天的一連串的巨響,四周山崖立刻崩塌,一道地火從山谷猛烈湧上,正將敵人籠罩在內。

  玉清大師才飛不遠,忽然那血色小幡往前一攔,底下一道幽光激射而來,她大怒道:“原來是你們這幫妖鬼在一旁暗算!”從懷中取出一個圓溜溜的雷丸,揚手打出。

  那幽光躲避不及,正好撞上,聽得一聲霹靂,裡頭的妖人慘叫都未能發出,便形神俱滅,死了個透徹。白骨神君方從地火中脫身而出,忙停在空中,怪叫道:“彌陀神雷?”

  玉清大師也不逃,伸手一招,將那妖人遺留下血色小幡收在手中,狠狠瞪了白骨神君一眼,這才轉身飛遁而去。

  白骨神君看著山谷一片狼藉,又看看半空中妖人消散的地方,身形一轉,往五台山而去。

  ……

  玉清大師托著鄧八姑,急落到三折崖,對古神鳩大聲說道:“鳩道友,八姑受了重傷,快快去請沈真人!”

  古神鳩吃了一驚,忙道:“老爺在閉關,一時半會無法聯絡,我去叫二師兄出來,現今隻他能有辦法。”

  等兩人入到廳中,俞巒及清玄門中的幾個弟子已經在此等候,司徒平過來,仔細驗視過後,才松口氣,說道:“虧得鄧師姐江湖經驗豐富,用雪魄劍丸將毒性凍住了,否則不堪設想。”

  他取出三枚丹藥,兩粒內服,一粒外敷,先將鄧八姑喚醒,又慢慢調養,隻三五天功夫,已將毒素祛除,能夠起身。

  此時沈元景已經出關,過來問道:“那白骨老怪雖然厲害,可你們兩個聯手,又有許多法寶,落敗倒有可能,應不至受如此重的傷。”

  玉清大師將當日情形,又講了一遍,俞巒遞過那一面血幡,說道:“這是冥鬼徐完的法寶血沙幡,是以才有那般陰險,八姑也無法察覺。”

  沈元景嘿了一聲道:“冥鬼徐完是吃了雄心豹子膽麽?敢插手峨眉與五台派的事,還不惜得罪我與優曇幾人?

  俞道友你也不要生氣,等八姑養好傷,咱們先找白骨老怪算帳,再上北邙,今番是他們理虧,若不給個交代,我把他們山頭給掀掉。”

谷  俞巒順了口氣,說道:“只怕對方可不願意你等,昨日楊達師侄下山打探消息,聽說北邙山的一些妖鬼,已經到了黃河對岸,少數零星幾個落到這邊,傷了一些人畜。”

  沈元景眉頭一挑,道:“好啊,我不找他的麻煩,卻先來惹我?真當我這些年的名頭是吹出來的麽?商風子何在?”

  他環視一圈,卻沒見著人,楊達道:“四師弟聽得妖鬼入侵的消息,便立刻下山去找母親,按道理說,就算是要把人接來,也應該回來了吧。”

  沈元景二話不說,立刻飛出洞府外,才禦劍行了不遠,察覺法寶囊中一陣跳動,將那血沙幡取出,此幡就要脫逃。他如何肯放之走,抬手打下一陣清光,將之困在裡面。

  正要放回法寶囊,忽然裡頭傳來一道尖銳的聲音,說道:“大膽,竟敢困住本座的法寶。不管你是何人,速速將這小幡送到北邙山,否則將你神魂抽出,永入魔火。”

  沈元景冷聲道:“區區一個北邙死鬼,大言不慚。我若不給你個教訓,還真以為我清玄門好欺負。”

  “是你,清玄小兒!”徐完聲音高了一截,喝道:“速速將我法寶還來,此事一筆勾銷,否則叫你……”

  “聒噪!”沈元景一松手,那血沙幡掙脫出來,飛到半空,裡頭傳來聲音:“算你識相,否則叫你……”

  忽然一道紫光閃過,嗤啦一聲,將這小幡斬成兩半,頓時清靜。

  ……

  沈元景在商家小院盤旋一圈,卻意外發現裡頭很有幾分熱鬧,全不似只有一個婦人主持、居住的地方。

  他尋見商風子,在一個偏僻的小房間裡頭悶著,便傳音過去,叫了出來,找了一處荒嶺,問道:“我還以為你遭了暗算,急匆匆而來,怎地你躲在裡間,不與你母親交談也不回山中?”

  商風子連忙拜倒,說道:“弟子心中煩悶,不知如何排解,留在府中不願見母親,回了山中也不知如何說起。”

  “所謂何事?”沈元景奇道:“當年你母子二人,在一個破舊的小山洞裡頭,艱難度日,都未有什麽矛盾,怎地現下生活好了,反是不平?”

  商風子抬起頭來,泫然欲泣,低聲說道:“母親,不再是我一個人的了?”

  沈元景聽得一頭霧水,叫他從頭說來。原來是其母到了鎮中,雖有錢財,可商風子常年在山中修煉,孤單得緊。又得了靈丹滋養,恢復了昔日少女姿色,只出門幾次,便引來許多人追求。

  她也拖了許久年,直到前年,見商風子長大成人,這才放心,同意嫁給了一個等了她十來年的老實人。

  沈元景歎口氣道:“你是因為你母親改嫁,叫你丟臉了麽?”

  商風子搖搖頭,說道:“她吃了一輩子苦,正該享福。我只是覺得,母親就像是突然離開了我一樣?”

  沈元景臉色才好看一些,說道:“那便還有救。我道你明明資質不差,為何進展總落在一眾弟子的最後,原來是有這般心思。

  此乃你家務事,我便為人師表,也管不到這等程度,更不想管。你只需好好想想,你母親有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商風子坐在山間很久,才搖頭道:“她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太過自私。”又歎口氣道:“只是我想不明白,她兒子已經是‘神仙’了,她為何還怕一旦死後,逢年過節無有後人祭拜?”

  沈元景道:“咱們是修道之人,才明白佛家那些個輪回轉世都是鬼話,不到一定境界,或有高人護持,神魂都是消散在天地。只是凡夫凡婦卻不一樣,認知之中,靈魂轉世,是他們的精神寄托,

  你一樣是在這種寄托之下成長起來的,不過是現下增長了點見識,就去鄙薄這種愚昧,無異於不承認他們曾經的貢獻,也在否認你的來處,實在是有些過於傲慢。

  況且這等虛假的信仰,算是他們肯傳承子嗣的一樣根基,也曾經是約束他們不為惡的繩索,效用極大。”

  商風子理解不能,說道:“那為何有如許多篤定神佛之人,做下許多惡事?”

  沈元景露出一絲諷刺的笑容,說道:“因為神佛本就是從人中來,學了好的也沾染了壞的。特別是那有錢能使鬼推磨的路數,學了個淋漓盡致。你看那佛陀身上的金漆,那一縷不是用贖罪的金子銀子鑄就的?

  既然罪孽能贖,那作惡何妨?也正是如此,才叫有識之士清醒過來,若有說有神佛慈悲,可實際卻貪婪如惡鬼,豈不矛盾?

  是故無有神佛,一切惟己。”

  “可為何我們要成仙?”商風子還是不解。

  “傻小子。”沈元景笑道:“仙是超脫,神佛是禁錮。若有人要高高在上,稱神稱佛,便是要將你奴役,萬萬不可聽從。你若是不悟不透這個道理,永遠也修煉不成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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