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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眼珠子一轉,竊笑道:“那師父以後練這武功,也要受此痛苦了?”
沈元景奇道:“我何時說我要練長生訣了?這門神功確實不凡,讓我受益匪淺不假,可我獨創的清玄經就未必會比之差,還跟我更為契合,為什麽要舍本逐末?”
兩人長大了嘴巴,說道:“咱們門派既然有這樣的神功,師父你為什麽要讓我們去練別家的武功,還是長生訣這樣痛苦的功夫?”
沈元景淡淡的答道:“我不需要這門神功,不代表你們不需要。練清玄經,你們或許終身也不過是二流人物,至多算是一流末尾。
可長生訣不一樣,能夠改換根基,彌補你們少年時候未能及時習武的缺憾,助你們踏上大宗師的道路。只有此功,才是你們唯一的出路。”
二人大受震動,齊齊拜倒,大聲道:“謝謝師父!”徐子陵心中羞愧,道歉的話到了嘴邊,卻被寇仲打斷。
他說道:“師父,你總說什麽二流高手,一流高手,大宗師什麽的?如何來算?”
白羽世界和黃系江湖武功路數又大有不同,沈元景也不能說些先天、宗師、地榜之類的,便道:“你認識哪些高手?說出來我來做個對比。”
徐子陵立刻想到了揚州城的人物,問道:“石龍算得幾流?”
沈元景道:“沒見過,也沒交過手,料想不過是個二、三流罷了。”
寇仲當即接口問道:“我在揚州城裡,經常聽竹花幫的兄弟們說起白信和秦超文,是天下頂尖的高手,算得上一流了吧?”
沈元景不答,只是歎了口氣。
寇仲得意洋洋的對徐子陵說道:“看吧,我猜對了,能讓師父都歎氣的,一定是高手。”
沈元景道:“我說的是,這等貨色,我能一口氣吹死他們。”
寇仲垮了垮臉,又不服氣的說道:“那我知道了。李子通能夠統帥白信和秦超文這樣的、這樣的二流高手,又封鎖了長江,定然是大宗師般的人物。”
沈元景又不答,隻伸出一根手指頭來。
寇仲當即問道:“算一個?”
“我只出一根手指,便能按死他。”沈元景的話讓寇仲目瞪口呆,和徐子陵對視一樣,終於問了熟人,道:“那宇文化骨如何?”
沈元景這次伸出的是兩根指頭,寇仲自動幫他解答道:“兩拳打死?還是兩根指頭夾死?”
他搖搖頭,將兩根手指朝著二人點了點,說道:“若不是你們兩個累贅,我已經殺了他了。”
“這……”兩人不好意思的笑了,從當時的情形來看,似乎正是如此。
寇仲心中嘀咕:“明明是三個人,還有那傅君婥呢?”又問道:“那高麗的什麽易劍難劍大師傅采林呢?”
沈元景這次又伸出了一根指頭,寇仲頓時頭大,小心翼翼的說道:“一指頭按死?”
沈元景收回手指,說道:“算一個!”
這一番調戲下來,直教兩人沒了絲毫脾氣,好半天才緩過勁來,央求他講述天下間的武林高手。
沈元景道:“除去魔門邪極宗生死不知的邪帝向雨田,天下間最厲害的稱之為五絕:東奕劍,西邪王,南天刀,北武尊,中散人。
奕者下棋也,高麗人傅采林自創的奕劍術將棋理融於劍術,以人奕劍,以劍奕敵,講究料敵先機。招數如棋子,而人在棋盤外,等你們學了棋,或許就明白其中的高明了。”
徐子陵聽得神往,嘴裡念道:“料敵先機,那豈不是立於不敗之地了?真有這樣的劍術嗎?”
沈元景說道:“如何沒有,我就恰好會一門,雖道理不同,可結果相似。”
寇仲和徐子陵眼光大亮,巴巴的看了過來。他卻不理會,繼續講道:“西邪王可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無論容貌、文采、權謀、心智都是天下頂尖。
所創的不死印法精髓在於‘不在此岸,不在彼岸,不在中間’,利用生死二氣轉換,化死為生,借敵人之力,反哺自身,真氣生生不息;化生為死,則可借力打力,倍增攻勢。
這門武功練就,讓他最不懼群戰,曾從四個天下次一流的大和尚手中逃脫了,天下震動。只是可惜了……”
徐子陵聽得這種奇特的武功,悠然神往,最後一句讓他不解,下意識的問道:“有何可惜?”
沈元景:“可惜他這樣驚才豔豔的一個人物,卻因為一個女子,在心裡留下了破綻,武功始終不能圓滿,比之其他四人,要差了一線。”
寇仲立即接口道:“難道這就是師父說過的,‘心中無女人,出手自然神’?”
沈元景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點了點頭,說道:“對,依照我會的同樣的神功反推,若不是他心中有窒礙,也不至於敗給寧道奇。”
寇仲沒有去關心寧道奇是誰,反問道:“師父你也會不死印法這樣神奇的武功?”
沈元景點點頭,引得兩人心頭一陣火熱,又聽他繼續介紹道:“舍刀之外,再無他物。天刀宋缺應當是此世最厲害人物了,創造出的天刀八決已然有得刀忘刀、人刀合一的刀意,料想寧道奇遇見了,生死之間,也要差那麽一線。”
寇仲這次乖覺了許多,主動問道:“師父定然也有能夠和天刀八決想媲美的刀法了?”
“那是當然。我再給你們所說北武尊。”沈元景道:“草原王者畢玄,其絕學是炎陽大法,走的極之道,顧名思義,如同正午的太陽一般,灼熱非凡,若不能抵擋,遲早化作一堆枯骨。
而且他將這門武功練到了陽極陰生的地步,能令出手的太陽在一瞬間消失,使對手墮入無邊黑暗之中,一切都不能感應。”
兩人回憶起早上練長生訣時候的感受, 頓時打了個冷顫,一時之間忘記了問他是否會同樣的武功。
沈元景最後道:“寧道奇被稱作是中原第一人,散手八撲聞名天下,將各種招數融入八種精義之中,隨心所欲,以‘虛’而生無窮之氣,虛實之間渾然天成。若說變化以及玄妙,和我所會的華山折梅手應該在伯仲之間。”
這一番講解,讓兩人聽得如癡如醉,隻覺天地廣闊,人生大有可為,也慢慢從揚州城裡頭的混混心態上脫離出來。
寇總好奇的問道:“你說了這五絕是天下武功最高者,比你如何?”
沈元景搖搖頭道:“我亦不知,或許他們高一些,或許我高一些,最有可能便是平手,要打過一場才清楚。”
徐子陵頓時有些失望,說道:“師父雖然向其中兩人邀戰了,可高手過招那有那麽隨意,說不定就打不起來了。”
“不會的。”沈元景平淡的說道:“不出意外,他們和我,都會成為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