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記住本站地址:[]https://最快更新!無廣告!
可達志臉色沉重得可怕,又強壓下心中驚懼,連續斬出十數刀,刀勢將周遭的一切化作了無生機只剩下黃沙的大漠,風卷沙動,滾滾而來,帶著灼熱的氣息,將所有水分盡數剝離,要讓人乾旱欲死。
這般凌厲的刀勢,遠處圍觀的眾人看得暗自心驚,有人打聽他的名頭,得知是塞外鼎鼎大名的可達志,不由得心裡驚慌,生怕頡利盯上了這座小城。
沈元景或退或是隨手拍開狂沙刀,嘴裡輕輕數著數:“三……七……不錯,十五刀了。”他顯得遊刃有余,更加讓這些人心驚不已。
這是同畢玄一樣級數的大宗師高手,更是他們可望不可及的存在,反倒不知道心裡的敬畏要如何表達。
每數一個數,聽得那些突厥武士心驚膽戰,可達志也煩躁不堪,他依次將“旋、吹、滾、卷、破”五訣盡數用了出來,這般壓箱底的功夫,卻連對方的衣角都沒挨到。
又使完四刀,他猛吸一口氣,站在當場,將狂沙刀背在背後,全身功力湧動,臉上血紅一片,空氣中的灼熱不斷提升,天地之間只有黃沙,微風不起,一顆沙粒也不動彈,一切便如同靜止下來,連時光也不變化。
這樣一招,連寧道奇也不禁頷首讚歎,那些個突厥武士更是一退再退,經受不住他刀法中的狂暴。
等氣勢攀升到了極點,可達志舌綻春雷,暴喝一聲,收到身後的狂沙刀驟然出現在前方,以玄奧奇異的手法,身隨刀走,往前衝擊。
他知道這一招,對方不會再躲,定然是要出手,長刀如同劍一樣直直的刺了過去,帶著一往無回的堅定,哪怕身隕,也要給對方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
沈元景果然是站在原地應對,伸手往前一捉,旁人琢磨不透的刀招,在他眼中毫無秘密可言,一把就將刀抓在了手裡,動彈不得,再要扭動,準備用對方的刀,送對方歸西。
可達志眼睛裡面迸發出精光,刀招竟然還有余勢。他躍到半空之中,身形急速的旋轉,連帶著狂沙刀也要跟著轉動。
他已然是豁出命來。這樣一招威力極大,可要是沈元景稍稍躲閃,非但傷不到人,還因自己雙腳離地到了空中,輾轉騰挪的余地大大減少,只要對方隨手一擊,他難逃厄運。
周圍的突厥武士看到這般變化,
齊齊喝彩出聲,寧道奇在心裡模擬了一下對敵之策,好像也是要讓到一邊,才能夠反敗為勝,又好奇的盯著場中,看沈元景要如何應對。
沈元景自然是不可能退避,這一讓就過了二十招,就算出手製住敵人,也沒有意義。他臉上的笑意並未衰減,右手稍稍放松,手指在刀上疾點,如同按拿簫孔一樣,叮叮當當的聲音清脆悅耳。
可達志頓時感覺從狂沙刀上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怪力,時而是狂風逆吹,將沙丘抹平;時而是大雨傾盆,將沙漠化作湖泊。
他旋轉的力道被盡數彈回,只在空中轉了兩圈,便停頓住,一往無前的氣勢也像是精衛之石,落在滄海之中。五髒六腑就像是被鞭子抽打,一陣陣的疼痛讓他額頭冒出汗水。
沈元景松開右手,狂沙刀垂落,刀背幾個孔洞清晰可見。那些個突厥武士是知道這把寶刀的底細,全都驚駭莫名,大氣也不敢出。
可達志落到地面,踉蹌兩下,才自站穩,臉上無喜無悲,說道:“原來都被你看穿了。”
沈元景笑道:“不過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小把戲,我若看不分明,為何要等到最後一招才出手?叫你騙過去,豈不是顏面盡失?”
可達志又問道:“這一招可有名堂?”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沈元景的目光越過他,射向城門口,說道:“這一招是用在畢玄身上,你只是第一個。”
撲通一聲,可達志仰面倒地,幾個突厥武士大叫的搶過來,扶他起來,只見他五孔止不住的湧出血,已然是生機全無。這幾人面帶仇恨的看來,卻不敢有所動作。
沈元景的目光之下,城門口眾人紛紛低頭,只有一個身穿青衣,身材高瘦的男子一言不發,轉身就往城內逃去,眨眼就不見了人影。
他欣喜的對寧道奇說道:“不意有意外之喜,我先行一步,寧兄可多領略一番塞外景象,慢慢趕來便是。”說罷,如一陣輕煙飄過,追著那青衣人而去。
寧道奇看了可達志一眼,歎了一聲可惜,牽起兩匹馬,抬步往城中慢慢走去。街道兩邊都是人,直愣愣的看著他來,早已讓到一邊,卻不敢吱聲。
他行了不多時,大道中央躺著幾十個披頭散發武士裝束之人,將路擋住。旁邊另一些人和他們裝扮不同,卻滿是臉色驚惶。
寧道奇問道:“這是怎麽回事?”一個臉色黝黑胡須蓬亂的老者連忙擠了過來,彎腰低頭說道:“大人稍等,我問上一問。”卻是方才在城門口見過沈元景神威之人,生怕惹怒了他的同伴。
老者嘰裡咕嚕的問了一大通,才回轉來,面色古怪的說道:“他們都說是有妖怪,方才一陣妖風刮過,這幾十個人全都一聲不吭的倒地身亡。 ”
寧道奇已然觀察過眾人死因,全是受重力擊打,除卻沈元景外,此地應當沒有人能夠做到,便開頭道:“哪是什麽妖風,不過是沈兄出手罷了。可他在追趕趙德言,理應沒有空閑,這些人是說了什麽話,得罪了他?”
老者聽得心尖兒一顫,可達志縱然鼎鼎大名,也離大夥太遠,這些死人裡面的黑水三煞窮凶極惡,才是真正讓人恐懼的魔王,卻叫人須臾之間打死。
他連忙又朝旁人打聽幾句,才支支吾吾的回應道:“這些武士,他們聚集在街道,好像、好像是在談論剛劫掠的漢人商隊的事。”
寧道奇冷哼一聲,說道:“死有余辜。”抬腳一跺,街道中間的屍體便像是被拖動一般,驟然橫移到了兩旁,把圍觀之人嚇得驚慌亂叫。
他牽著馬行過,朗聲說道:“殺人者乃是中原漢人沈元景與寧道奇,如要報復,盡管過來。”聽得這兩個名字,本要上前質問的幾個外族漢子,連忙縮頭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