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的目的，就是來問清楚幾件事的，你不傷人也不做太壞的事，目的到底是什麽?”

　　已經不怕這些的王道，打算搞清楚這一切，總不能被這些東西纏一輩子吧。

　　“我昨天說過了。”

　　男鬼坐在王道身旁很平靜的回答著。

　　“你就單純只為了學生開心嗎?”

　　“我……”

　　男鬼情緒有些變化，本來要說的話也止於口中。

　　“這些學生前些日子就因為集體沒交作業差點被開家長會，如果這樣下去再丟作業的話，這個班級最後的結局只能是被解散。”

　　發現這隻男鬼在刻意隱藏著一件事的王道，打算出言勸阻。

　　“為什麽，明明我幫了這群學生啊?”

　　男鬼情緒有些激動，可沒有要傷人的意思。

　　“你做這些的目的不只是單純的為讓那些學生減輕負擔吧，如果那樣還不如把老師的教輔書給吃掉呢。”

　　在一點點揭穿男鬼背後的目的，王道也是在害怕男鬼暴走。

　　“你說對了。”

　　被拆穿後的男鬼承認了這些，可就是沒有說出他背後主要的目的。

　　“那你為什麽這麽做，這麽做到底對你有什麽好處?”

　　再次問男鬼這個問題，王道還是想不明白，明明男鬼已經可以說是為所欲為了，但還是隻做這些。

　　“我……做這些，只為了報復，是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可能還會被學校請來的道士殺掉，最後連鬼都做不成，但是看到她為此害怕起來我就滿足了。”

　　已經被揭穿的男鬼選擇將事情全都說出來。

　　“其實我看到你就很眼熟，本來我也只是好奇這件事，但沒成想這裡面竟然另有隱情，如果你告訴我的話，我還可以盡量的幫你，但如果你不說出來，你也知道自己即將面臨的後果。”

　　這一次王道是正眼詳細看到了男鬼，真的很嚴肅。

　　“我活著的時候就是這個學校的學生，以H市最高分來的這個學校，學校老師包括我家人都很看重我的成績，當初我就是在這個班上，我坐的這個位置上課的。”

　　男鬼很端正的坐在位置上，目視前方，話語也停了下來。

　　“然後呢?”

　　“我以為高中我會像你們一樣很輕松，可真正來到這裡，等待我的是無盡的煉獄。”

　　“為什麽是煉獄，老師折磨你了嗎?”

　　“沒有，不過現實比這更要殘酷。”

　　男鬼趴在桌面上，側著頭，對著窗外，又說道:“如果當初給我一個選擇，我寧願是一個差等生，而不是市第一。”

　　“為什麽?”

　　其實已經可以猜出來事情的一二的王道，還是選擇讓男鬼把這件事的全部過程說出來。

　　“我是以最高成績來的這個學校，學校領導老師也更重視我，我面臨的任務壓力都是普通學生的二倍。在宿舍我是和老師一個寢室的，在班級老師給我的任務都會比其他學生多很多，沒有時間交朋友，沒有時間玩遊戲，甚至上廁所都要計時。”

　　“這麽慘的嗎?”

　　聽到男鬼的敘述，王道都難以想象，這是人能受了的嗎。

　　“每年成績我都是年級甚至市裡第一，哪怕只有一次考了第二，老師都會無情的叫家長，我媽媽每次過來對我都什麽都不問，她從不聽我解釋，每次都把我叫到外面打我一頓就匆匆離開，留下的只有那一句話:你自己看著辦吧。”

　　男鬼聲音略顯哽咽，

肯定是哭了無疑。　　“怎麽會有這樣的家長，可後來呢?”

　　聽到有這樣的家長，王道差點口吐芬芳，幸虧壓製住自己了。

　　“我記得有一次晚自習，我實在困的不行了，作業就沒有寫完，那次肯定被叫家長了，那次依舊和以前一樣被打一頓，只不過，她說的話和以前不同，那一次我心如死灰。”

　　聲音依舊有些哽咽，但可以聽出男鬼似乎不在哭了。

　　“什麽話?”

　　很是好奇，到底是什麽話能讓一個孩子這樣。

　　“她說:我花錢養你一個累贅，你不好好學習你對得起我嗎?那一刻我在想如果沒有我，媽媽會不會比現在過得要好，我真的是個累贅，我記得那時我隻想把一切都還給她，包括這個生命，我真的受不了了，人生第一次對她吼，就這那句話:我要把生命還給你。”

　　“後來她怎麽做的?”

　　“她當然是吼我啊，她從來沒關心過我，即使我說出那些話，她還是回應說:那你還給我啊。”

　　“然後呢。”

　　王道不敢想象後面的情形。

　　“我沒有抱有一絲活下來的希望，在她眼前從窗子跳了出去，那時班主任的辦公室在四樓，落地的那一刻沒有一絲疼痛，我隻感覺這一切終於結束了。”

　　“那然後呢， 這就沒了?”

　　感覺沒有看夠的王道繼續問著。

　　“疼痛了一會，過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等我再次睜開眼睛就是在這個熟悉的校園裡。”

　　“哦……所以說你吃作業還是為了報復老師對嗎?”

　　“對。”

　　“那你吃那麽多紙沒有其他感覺嗎?”

　　王道這想的點好像和剛剛不太一樣。

　　“沒感覺。”

　　“那你為什麽隻報復這個班級?”

　　王道看著幾乎已經好了的男鬼又問著。

　　“這班班主任是我班主任。”

　　“怪不得呢，其實我也想起來點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要聽聽嗎?可能是你這件事的後續。”

　　能這麽說的絕對就是王道了。

　　“不要。”

　　男鬼說出來的話恰恰與王道想的到的相反。

　　“不不不，你應該說你要。”

　　也沒想到這男鬼竟然與王道想的相反，趕緊勸著男鬼說，不對是命令男鬼。

　　“要。”

　　“這才對嘛，怪不得感覺你很熟悉，一年前我知道這件事，那時候我也是高一，聽說你跳樓了以後，原來教你的班主任心裡有愧，不知道怎麽回事，消失了一年，聽說是去寺廟當尼姑了，你是單親家庭，你母親那件事之後多次尋死沒成，最後煤氣爆炸死了，那時候我記得食堂為了你都做了將近一個月的素食。”

　　王道感覺有必要把這後續說出來讓這男鬼了解一下。

　　“她們為什麽這樣，我活著的時候她們對我非打即罵，現在我死了這樣做還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