諏訪雄二開始講述他的經歷。
下午三點的時候的確是他來拜訪了丸傳次郎。
他們每一次的商談都是在獨屋裡進行,這裡擺放的與其說是收藏品,實際上大部分都是別人的抵押品。
這一次也不例外。
可是他進門的時候在原來擺放【菊千代】的位置卻看到了【梅世】。
他以為丸傳次郎把刀換了位置,可是他四處打量了許久也沒有找到自己傳家寶的蹤影。
他知道丸傳次郎有一個金庫,不像獨屋裡的這些就放在外面堆著的物品,那裡面放著的才是他認為的真正有價值的東西,說不定自己的刀也放在了裡面。
那個時候他心裡還莫名有些高興,畢竟自己珍視的東西得到了別人的重視。
可是當他把錢交了上去,並要求贖回【菊千代】的時候,丸傳次郎卻變了臉。
“哦,那把刀啊······我把它已經給賣了,聽你吹的那麽邪乎,我還以為有多值錢呢,其實根本就賣不了幾個錢!”丸傳次郎露出了醜惡的嘴臉。
“正好賣刀的錢就算做借款的利息好了!”
“他居然敢這麽說!”諏訪雄二咬了咬牙:“當時我就失去了理智,趁著丸傳次郎數完錢,準備把錢放到身後的櫃子裡的時候,我一把抽出了擺放在旁邊的【梅世】,準備一刀砍了他!”
諏訪雄二講到這裡,周圍不少人都發出一聲驚呼,仿佛正在觀看殺人場面似的。
“丸傳次郎背對著我跪坐著,我在他背後舉起了日本刀,突然我發現這個場景像極了介錯的場景,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所謂的介錯,指的是日本人的一個傳統。
日本人在刨腹自盡的時候一定會感受到很強烈的痛楚,自殺之人意志但凡少一點兒就會導致沒有力氣下最後的狠手,以至於最後是失血過多而死的,這個過程時間又長又很痛苦,所以就需要一個介錯人站在自殺者身後手持日本刀將對方的頭顱砍下來,讓自盡的人快些解脫。
為了避免增加更多的痛苦,介錯人往往需要一刀就把頭砍下來給對方一個痛快,這需要很高超的技巧和力量,於是就衍生出了以此為基礎的劍道流派。
所以當金田一二使出主攻頭部和頸部的【兼春】招式的時候才會誤以為他家祖上出過介錯人。
當然【兼春】本身太短,不是介錯用的刀,所以後來才又認為那是戰場上流傳下來的劍道。
說了這麽多,主要是因為諏訪雄二在看到這一場景的時候聯想到了金田一二和他的【兼春】。
金田一二是什麽人,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他當然知道。
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少年不僅僅是一個冉冉升起的演員明星,還是一個實力超群的大偵探。
而且就憑試煉最後那充滿殺氣的一刀就能看出他不是一個善茬。
如果這次來的時候誰都沒有見過他,他還可以偽裝一下現場之後偷偷逃出去,再假裝打個電話取消預約或者換個時間預約製造他沒來過的假象。
可是名偵探金田一二親眼看見自己走進了這棟別墅,而且那段時間他的車就留在別墅外面,難保不會有附近的人見到,所以他再怎麽偽裝也沒有辦法洗脫嫌疑。
當然僅僅這樣也是不夠,畢竟有的人在失去理智的時候不會計較後果,心一狠的時候就完全不會畏懼犯罪所帶來的代價。
所以真正製止他下手的,其實是【兼春】。
【兼春】讓他聯想到了自己的【菊千代】。
以【兼春】“薄柳之姿”尚有明主善用,自己的【菊千代】風華絕代卻明珠暗投,如今更是不知所蹤。
而且那是自己經受不住誘惑抵押出去的,說到底都得怪自己,是自己愧對列祖列宗,就算是坐牢或者是死了也不得安心。
所以不管自己會變成怎麽樣,【菊千代】是要拿回來的!
問題是殺死丸傳次郎之後,就沒有人知道【菊千代】到底賣到什麽地方去了!
說起來時間很長,但實際上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兒。
就在諏訪雄二猶豫不決的當口,丸傳次郎已經放好了錢回過身來,看到了持刀站立、滿眼殺氣的他。
出其不意殺人的機會已經過去,諏訪雄二乾脆用【梅世】威脅他把【菊千代】的下落說出來。
丸傳次郎不僅長相凶惡,脾氣也不好,畢竟能夠做民間借貸生意的人多少都會接觸一些黑道的東西,並不會輕易妥協,尤其是在面對武力威脅的時候,因為那會讓他在道上很丟面子。
可是面對諏訪雄二手持的凶器,以及還殘留的殺氣,丸傳次郎還是在經過一番抵抗之後,吐露了【菊千代】的去向。
諏訪雄二的目的已經達到,然後就從正門光明正大的離開了。
他承認三點四十分左右離開的人就是自己。
諏訪雄二的故事講完了,有些人卻不怎麽相信。
“你完全可以在獲得你的那個家傳寶刀下落之後殺死丸先生,然後布置現場,四十分鍾的時間足夠了,這樣既能夠報仇,原來的目的也達到了!”毛利小五郎說。
“我剛才提過了,雖然我更擔心的是【菊千代】的下落,但是了冷靜下來以後也考慮到了金田一二的存在。況且丸傳次郎告訴我的情報未必是真的,我得確認真假之後再考慮下一步的行動。”諏訪雄二說。
柯南此時正用自己的小手摸著下巴思考著:“諏訪先生說的話只是他的一面之詞, 並不能完全采信,可是如果是真的的話,那麽丸傳次郎真正死亡的時間可以縮小到三點四十分到四點十分這半個小時之內,我聽到的偽造現場的時間也的確是在這段時間之內。這段時間唯一可以排除嫌疑的只有毛利叔叔。其他的三個人當中,諏訪雄二可能重新回來,另外兩個人的不在場證明也不足······凶手究竟是誰呢?”
“有件事情我想問一下。”金田一二說:“丸先生有做過在檢查身體的同時接待客人的行為嗎?”
“沒有,糖尿病的相關檢查挺繁瑣的,同時接待其他人會很麻煩。”波多野幾也說。
“那為什麽你們兩個的預定時間都是下午五點鍾呢?”金田一二指了指阿久津誠和波多野幾也:“這樣你們不是撞到一起了嗎?”
“對了!爸爸預約的時間是下午二點,諏訪先生預約的時間是下午三點,按照這樣的安排習慣來看,四點鍾也應該安排一個人的,可是阿久津先生和波多野先生預約的時間卻都是五點!”毛利蘭馬上說出自己的想法。
“難道你們兩個人之中有人在說謊?”目暮警部嚴厲地說。
“我可以證明波多野先生預約的就是五點!”丸稻子說。
“剛才不是說了嗎?你的證詞不能算數!”毛利小五郎反駁道。
“這個也不相信,那個也不相信,你到底相信什麽?!”丸稻子有些生氣。
兩個人又吵了起來。
“這個······其實我原來預約的時間是四點······”阿久津誠舉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