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林仁在馬路牙子上坐了半晌,感覺有些心悸,還有些惡心。
我剛剛竟然真的殺人了!
他一開始附身到若林仁身上的時候,原來的若林仁已經把柳葉楓殺死了,所以附身後的若林仁就像以前破案一樣,只是對著一個已經死的屍體,完全沒有殺人的實感,一切都感覺像一個遊戲。
要是真的拿什麽東西來比喻的話,感覺自己就像是上輩子風靡一時的“劇本殺”遊戲,自己恰好拿到了殺手牌而已。
然而他現在是真的殺人了!
親手殺的!
殺的人還是一個雖然口風很松、大大咧咧、囉嗦、不太顧及別人感受,但是卻熱心、豪爽、善良的好家夥!
他怎麽就會腦子一熱,犯下了如此大錯!
或許······那一瞬間,他被原本身體裡面凶手的邏輯或者是凶手的思想給裹挾了?
不然這沒有辦法解釋啊!
雖然這裡不是真實的世界,但是這些人看起來就是真的人,他冷靜下來之後完全接受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
要不然······放棄?
去自首,把自己的罪行全部都告訴警方,然後結束這一次劇本。
以後再也不當凶手了,太可怕了!
雖然若林仁生出了退出之意,但是不知道是理智還是執念的東西一直在告訴他,這只是一個遊戲,這些人都是假的,都是NPC一樣的東西,你的唯一任務就是完成犯罪,然後逃脫法律的製裁。
若林仁下意識的抬起手腕,這才意識到自己沒有戴手表。
原本的計劃中時間很充裕,所以他就托大沒有帶手表,原來的他也沒有這個習慣。
天色已晚,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間,但是他知道這個“遊戲”是繼續下去還是任由時間流逝而失敗,決定就在此刻,不能耽擱了。
幾分鍾之後,若林仁把鴨田的屍體搬到了車的後備箱,然後坐上了駕駛座。
他做好了決定。
事已至此,他還是想把任務做下去,不過要是再遇到一個像鴨田這樣的人,他寧願自己被繩之以法也不再殺人了!
就比如說鴨田家裡的那個人。
他搜了搜鴨田的口袋,可是裡面居然什麽都沒有,他隻好又翻了翻駕駛座的抽屜,發現了鴨田的駕駛證。
鴨田的全名叫做鴨田嚴,今年四十一歲,家住東京都世田谷區赤堤,後面就是他的具體的居住地址。
赤堤離著他現在所處的位置並不遠,開車大概再有十幾分鍾就能夠到達。
若林仁現在需要去一趟鴨田嚴的家,因為之前鴨田嚴給家裡留了言,把遇見自己的事情說了出來,並且留在了答錄機裡面,他必須要趕過去把留言銷毀。
雖然答錄機裡面說的話沒有明確說是他,但是鴨田嚴已經死了,他的那個叫做茂的妻子一定會根據這個留言順藤摸瓜的。
他不想冒這個險,所以決定驅車趕往了鴨田嚴的公寓。
十幾分鍾後,他來到了鴨田嚴的住處,他把車聽到了附近的一個陰暗的角落,然後觀察了一下。
他注意到有一個穿著時髦的女人提著包包離開了那棟公寓,根據之前鴨田說的話,他的妻子似乎是晚上工作的女人,那麽這個人的裝束似乎十分符合這一條件。
時間不等人,若林仁決定現在就去鴨田嚴家。
假如他的判斷失誤,鴨田嚴的妻子還在家,那麽他就放棄這一次遊戲!
打定主意後,若林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進了公寓。
他的運氣十分好,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什麽人,似乎這種偏僻的地方本來住的人就少。
他悄悄地上了三樓,找到了M312號房間,門上面掛著著鴨田嚴和鴨田茂的名牌。
就是這裡沒錯了。
若林仁在門口果然發現了兩個花盆,裡面種了些綠植。
他查看了一下,果然在其中的下面找到了一把鑰匙。
如果鑰匙在花盆底下,那麽就表示鴨田茂已經離開了。
若林仁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氣。
他用鑰匙小心的打開了門,門裡面一片漆黑。
“晚上好!”若林仁用正常的音量說了一句。
他等了一會兒,屋裡面沒有人應答,於是他放心的走進了房間,並隨手鎖上了門。
他摸索著打開了玄關的燈,發現玄關和客廳之間隔著一道半透明的拉門,於是他又稍等了一會兒,再一次確認了家裡沒有人。
接下來他去往了客廳,他沒敢打開客廳的燈,因為他怕被對面樓的鄰居看見,只能接著玄關的燈光搜尋電話答錄機。
不過他的運氣很好,正對著玄關的電視櫃上就擺著帶有電話答錄機的電話。
更辛運的是,他發現電話答錄機並沒有被打開,上面顯示著有一條留言沒有查看。
該不會······
若林仁播放了那一段留言,果然就是鴨田嚴在車上說的那一段暴露自己行程的留言。
謝天謝地,鴨田茂似乎是沒有注意到這條留言,只是按照習慣的把鑰匙留在了花盆底下。
看來自己是沒有必要再殺一個人了!
若林仁的記憶中又電話答錄機的使用方法,他熟練地取出了路有留言的錄音帶,然後找了一個空白的帶子放了進去。
為了以防萬一,他還稍微聽了一下。
電話裡面傳來了:“感謝您的來電,鴨田目前不在家,如果有事請在聽到‘嗶’的一聲之後留言。”
完美!
若林仁做好了一切,三步並作兩步的就往外走。
突然從身邊傳來了響聲,嚇了他一跳。
“當~當~當~當~當~當~”
原來是旁邊的桌子上放著的一個座鍾響了,若林仁看了過去,原來現在正好已經六點了,怪不得響了六聲。
“該死,心臟病都要嚇出來了!”若林仁長舒一口氣。
他稍微擦了擦自己留下的痕跡,然後走到玄關,穿上了之前脫下的鞋,關上燈。
現在只要在沒有人看到的時候離開這裡,然後就萬事大吉了。
“接下來該怎麽處理鴨田嚴的屍體呢?”若林仁一邊想著,一邊準備看一看貓眼,就在這個時候,又有聲音突然出現了。
“叮咚~叮咚~叮咚~”
若林仁覺得自己遲早得犯心臟病!
他定了定神,看向了貓眼。
貓眼之外,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外。
這又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