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府西城,天心閣帝師府。
一隊禁軍匆匆趕來,他們收到消息,天心婆婆被人夜襲了,夜襲者居然是張玉郎。
雙方身份都不簡單,一位是當今帝師,一位是金牌小衙差,大成皇帝身邊的紅人。
在朝廷當差的人,對這類“王鬥王”消息都格外有興趣,恰好身在附近的禁軍統領楚雄,當即領了一隊小弟趕了過來。
換在平時,楚雄是絕不會湊這個熱鬧的,一來,這是長安府尹的份內之事,不歸他管。二來,他貴為二品大員,身份地位擺在那裡,不適合出現在這種雞毛蒜皮的場合。
楚雄會如此上心,只有一個原因...他與尹正德不對付。而張玉郎是尹正德的老部下,敵人的部下自然也是敵人。
只不過他來的時候,衝突早已結束,天心閣外,只有幾個吃瓜群眾還在看熱鬧,對著天心閣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楚雄來到帝師府,觀察了一會,對這則消息的真實性有了初步論斷――這事是真的!
否則天心婆婆不必閉門謝客,天心閣的仆從丫鬟臉上,全都一副愁眉不展,小心翼翼的神色。
以天心婆婆的實力,身份,能讓天心閣上下都如臨大敵的。很明顯,對方身份實力也不簡單。
“你們怎麽看?”
“大人,似乎是真發生了衝突。”
回話的是一位雄壯的禁軍兵士,膀大腰圓,濃眉大眼。
楚雄點點頭,看來的確是張玉郎與天心婆婆起了衝突。這敵人的敵人,那就是朋友了,這事,有操作空間。
身為皇室親信,大夏高級官員,楚雄沒有太大志向,生平最喜歡的事就是官鬥,他越來越體會到,與人鬥其樂無窮的妙處。
那是一種智商與手段的較量,頭腦風暴的衝撞,勝者獲得的快感極其強烈...是比上青樓更高級的感受。
楚雄扭頭看向守在帝師府門口的兩名俏丫鬟,沉聲道:“煩請通傳一下,禁軍大統領楚雄前來拜訪帝師。”
兩名俏丫鬟都有幅好皮囊,身著荷魚服,腰身束得堪堪一握,彎彎的柳月眉,鵝蛋臉,嬰兒肥,含苞待發。
見微知著,從兩個丫鬟身段容貌,便可以看出,能伴在絕代風華的帝師身邊的,自不會是庸脂俗粉。
天心婆婆來自川中,曾自創“琴宗”,琴武劍棋四絕,修為高深,之前不久,剛晉級為大宗師。
同時也是世間已知的,唯一的大宗師。
她伴隨皇帝從小到大,教授其琴棋劍畫,與大成皇帝感情甚篤,據說,大成皇帝有意拜她為國師。
帝師與國師,是截然不同的兩個身份,後者有權參與國事,前者則只是個身份高貴的花瓶。
其中一位俏丫鬟轉身,扭著小腰肢,入內稟報,楚雄轉而問另一丫鬟:
“你可知昨夜詳細?”
說完,楚雄從懷裡摸出一錠銀子,放在小丫鬟手心,拍了拍道:“聽說昨夜府中動靜很大?”
小丫鬟捏了捏手中的銀元寶,眉眼間流露出糾結之色,吞吞吐吐道:“大..大人,婆婆不讓說.....”
楚雄微微一笑,換了個角度問道:“昨夜,你可曾聽到不同尋常的聲音。”
俏丫鬟左右看了一眼,見四下沒有熟人,便輕輕點了點腦袋,小聲的,簡潔的把自己昨夜聽到的內容說了一遍。
“劈裡啪啦.......巴掌扇臉的聲音...”楚雄一邊頷首,一邊皺起了眉,這聲音...似曾在哪裡聽過?
這時,先前去稟報的丫鬟,搖曳著身姿小跑過來,扭捏著,望了望楚雄身後的禁軍,紅著臉欲言又止。
楚雄猜測她是不想讓屬下們聽到傳話內容,便揮手稟退了親隨,和顏悅色問道:“帝師怎麽說?”
小丫鬟鼓起勇氣,拉長了聲音說道:“婆婆說,讓你哥...屋...恩。”
楚雄臉色微變,滄啷一聲拔出腰間佩劍,怒眉立目道:“你再說一遍!”
話音剛落,一點寒芒從天心閣內激射而出,楚雄的佩劍當即斷成兩截,劍尖墜落在地,發出“叮當”聲響。
與此同時,一道冷冷的聲音自閣內傳出:“讓你滾,沒聽見麽?”
是天心婆婆的聲音,聽不出年齡,也聽不出喜怒。
“你....”
楚雄又驚又氣,佩劍被毀倒是小事,臉被天心婆婆踩在地裡才是頭等大事,這令他心頭怒火中燒,幾欲爆發。
但也只能忍了,天心婆婆武功高強,十個他也不是對手,帝師的身份,也不是他能動的。
楚雄扔下手機半截佩劍,狠狠瞪了兩個小丫鬟一眼,忿忿而去,出的門來,心下暗誹道:“臭娘們,活該被人夜襲,最好是天天被襲。”
不過這話他也隻敢在心裡說說。
楚雄前腳剛走,張玉郎騎著四不像,載著雲飛煙後腳就到了天心閣。
剛勒住馬韁,報上名號,就見兩個俏丫鬟臉色一變,齊聲驚道:“你還敢來?”
“為何不敢?”張玉郎反問道:“本官行的正,坐的直,身有爵位,風度翩翩,武功又高活又好,有什麽不敢來的。”
“不過本官這次不是來找茬的,昨夜走的匆忙,寶貝拉在你家婆婆床上,本官現在命令你們,立馬讓開,本官要進去。”
寶貝拉在婆婆床上?信息量有點大呀,兩個丫鬟愕然對視一眼,默默讓開身形。
張玉郎是她們攔不住的客人。
說話間,又有一點寒芒激射而出,直奔張玉郎面龐。
雲飛煙正笑吟吟的望著趾高氣揚,狐假虎威的張玉郎,忽然神色一變,身形疾閃,玉臂揮舞,在距離張玉郎面龐一尺處,接下一枚閃著寒光的飛刀。
下手這麽狠!這是想要我的命啊...張玉郎強行壓下心裡的恐懼,不去看雲飛煙手裡那枚閃著寒光的飛刀,抱拳揚聲道:“天心婆婆,在下寶貝拉在房裡,還望婆婆能夠物歸原主。”
中午與雲飛煙在後花園遛馬的時候, 張玉郎才發現修門法器不見了,尋了一圈沒尋到,便懷疑是昨夜拉在帝師府了。
於是便有了今日此行。
“滾!”
同樣的話語,但這次天心婆婆的聲音有了情緒。氣憤中帶著羞怒。
張玉郎望了身後的雲飛煙一眼,感覺有了底氣,便不顧主人的逐客令,邁步大咧咧走了進去。
房間裡,天心婆婆一身素衣,背身而坐,長發披散下來,遮住曲線玲瓏的腰身。與他形影不離的管家立在一旁,憤怒的眼神中帶著複雜莫名的情緒。
張玉郎默默審視了一番她的背影,依舊看不出年齡。
天心婆婆不回頭,冷聲說道:“本官給你三息時間,離開這裡....否則,玉石俱焚!”
聞言,雲飛煙踏前一步,擋在張玉郎身前,沉聲道:“你急了。”
天心婆婆身軀動了動,旋即平複下來,依舊保持沉默。管家適時說道:“我家婆婆沒見過大人的寶貝,請大人到別處尋尋。”
頓了頓,他又說道:“如果大人不是來尋東西,而是來羞辱我家婆婆的話,咱們到皇上那兒去評理!”
不會吧,那我的寶貝去哪了?
看管家的語氣神態,理直氣壯不似說謊.....張玉郎皺眉沉吟片刻,看著天心婆婆的背影,緩緩說道:“打擾了,不管婆婆信不信,我真是來尋東西的,順便來探望一下你。”
話音落下,見天心婆婆未有回應,張玉郎抱拳道:“打擾,告辭!”
出來天心閣,張玉郎糾結了,這東西怎麽可能不翼而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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