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不敢!”雲中虱當即再次跪下,連連拒絕。
“你為何不敢?”張玉郎問。
?“女俠...她氣場太強,小人走近她三步之內,便如芒在背,手腳發麻,實在下不去手。”
氣場太強?我怎麽感受不到,張玉郎看了雲飛煙一眼,暗暗納悶。
納悶過後,他靜下心來分析,雲飛煙畢竟是堪比大宗師的高手,有氣場是很正常的,自己感受不到,難道因為她沒有針對自己釋放氣場?
正困惑之際,忽聽雲飛煙說道:“大郎想感受一下麽?”
張玉郎看了面露得意之色的雲飛煙,緩緩道:“那就感受一下。”
雲飛煙抿了抿紅唇,俏臉嚴肅起來,閉上眼睛,默默釋放出氣場。
張玉郎忽然覺得身體有點冷,即使身在烈日之下,依然打了個寒顫。
這種感覺,像極了身處冰窟,還被一雙眼睛默默盯著,張玉郎腦袋中忽然浮現出兩個關鍵點:一,女宗師不會被輕易近身,除非是她的郎君。
二,盜門聖手雲中虱的手段再高明,也只能偷宗師以下的人。
?“你是個很專業的賊。”張玉郎扶起雲中虱,問道:“願不願意投靠朝廷,將功折罪,建功立業?”
“投靠朝廷...有什麽好處麽。”雲中虱眼睛骨碌碌轉動兩圈,一臉的不情願,他願意為了活命跪求兩人饒命,並不代表他願意投靠朝廷。
張玉郎呵呵冷笑一聲:“哪怕是死,也不願投靠朝廷?”
雲中虱搖著頭,一臉堅決:“我隻願意跟隨大人左右,做牛做馬,實在不願意給朝廷乾活,朝廷太黑暗了,小人已經對朝廷失去了好感。”
張玉郎點點頭:“那行,以後你就跟著我,我現在的官職是鐵臂營參讚,暫領騎兵營,你需要到騎兵營報到,日常點卯,等候我聽用。”
“啊?”雲中虱臉色當即垮下來,他想不通,這和投靠朝廷有什麽分別?
張玉郎才不管他樂不樂意,指著地上一堆屍體,吩咐道:“你挖個坑,將這些人埋了,順便把他們身上的錢財搜刮一下。”
吩咐完,張玉郎上了四不像的背,抱著膀子冷眼旁觀。
人為刀俎,己為魚肉,感覺無法抵抗命運的安排,雲中虱無奈,捏著鼻子認命,動作麻利的將十幾個人身上財物搜刮乾淨,而後奮力挖出一個大坑,將眾人投入其中,一一掩埋。
紅日西斜,在距離天黑還有一個時辰的時候,雲中虱終於將所有人掩埋完畢,喘著氣癱在地上,一時間有些茫然。
世事無常,他沒想到,兩個時辰前還生龍活虎的一幫隊友與高老大,這會已經在坑中長眠。
還是他埋的。
雖然最初踏入江湖時,他就知道生命無常,行走江湖,難免死傷。
但這也太無常了,十幾個修心境修命境的同伴,瞬間就這麽沒了。
......
長安府,北城,一座破敗的小院。這裡原是紅刀會長安府頭領邢道人的住所。現在是真言大師的住所。
隔壁,打更人許錢的哥哥許金,正在專心致志擺弄自家屋頂上的稻草人。
稻草人一手高舉,一手平伸,像一個愛崗敬業,指揮交通的交警。
張玉郎帶著雲飛煙抵達這裡時,已是黃昏時分,推開院門,只見院子裡靜悄悄的,院子裡的大樹上,那一窩木郎中也不知去向。
見地面沒有新鮮腳印,張玉郎納悶道:“沒有人?難道真言大師難道不在這裡?”
推開木屋的門,屋子裡卻乾淨整潔,床上一塵不染,擺著一副骨架,呈盤腿打坐姿勢。
地下室裡空蕩蕩的,原來擺放在地下室裡的貴重物品,全都被官府搜了去。
尋了一圈,沒尋到真言大師,張玉郎喊了幾聲“大師”,見沒人回應,頓時感覺有些不妙。
真言大師不會是涼了吧.......這副骨架莫非就是他的........張玉郎目光定定望著床上的骨架,皺眉沉思不語。
這麽快變成骨架是他沒想到的。
真言大師當初說他只有三十三天壽命,為此還訛走了張玉郎的整顆靈藥,難道說.......他自救失敗了!
良久,他邁步來到床邊,對著骨架道:“大師,您約我來,說有事相告,莫非就是告訴我,您已經仙逝的消息?”
“唉!”
?房間裡響起張玉郎歎息聲。
“唉!”
房間裡又響起一聲歎息,張玉郎自言自語道:“老房子就這點不好,說話有回音。”
雲飛煙望著他,欲言又止,最終什麽話都沒說,只是目光轉向了門口。
真言大師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門口,面無表情問道:“你對著一副骨架歎什麽氣?”
張玉郎驚訝的轉過頭,望向門口,道:“大師,您沒死啊?”
真言大師眼神透著無奈,幽幽的望著他,反問道:“你很希望我死?”
“不不不。”張玉郎連忙解釋道:“我以為這副骨架是您的。”
真言大師一臉無語:“那是邢道人的骨架。”
是他?!他不是被埋在院子裡了嗎,你怎麽將他挖出來了...張玉郎茫然道:“有什麽特別之處嗎?”
真言大師點點頭,邁步走到床邊,指著骨架胸口道:“你看這裡,一點傷痕都沒有,”
“哪又怎樣?”張玉郎與雲飛煙對望一眼,一頭霧水,當初邢道人死在雲飛煙的劍下,兩人都在場。
真言大師搖搖頭,說道:“當初邢道人是被一劍穿心而死。”
我們知道啊...張玉郎更懵了:“然後呢?”
“一劍穿心, 心口的骨架就會有貫穿的劍痕,而這副骨架沒有。”見張玉郎沒聽懂,真言大師耐心解釋道:“兩個問題,一,這不是邢道人的骨架,二,邢道人當初沒死。”
不會吧...死了的人還能活過來?這下連雲飛煙都有些動容了,她仔細的打量一番骨架,點點頭,證實了這副骨架不是邢道人的。
“那邢道人去了那裡?”張玉郎脫口而問。
真言大師搖頭,他雖精於推算,卻無法推算出邢道人的行蹤――這不是他擅長的領域。
邢道人是修神境高手,雲飛煙當初神功初成,氣憤之下,一劍殺了他。
現在看來,神功初成的雲飛煙是強,但應該沒有強到一劍秒殺邢道人,當初邢道人的死很有蹊蹺。
張玉郎出了屋子,來到院子裡,仰起頭,透過大樹的頂端望向天空,卻發現那個木郎中蹲在樹梢上,長喙探出,歪著脖子,烏黑的眼珠靜靜望著他。
整個小院,透著一股子詭異氣氛。
綜合整件事最後的進程來考量.....難道說,邢道人假死,是為了脫離長安府紅刀會這艘沉船?
或者是有了新任務,假死潛伏?
帶著疑惑,張玉郎攜雲飛煙騎上四不像,離開了城北小院。
臨走前,許錢的哥哥許金,在房頂上朝他們揮了揮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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