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裡外,高老大深陷重圍,浴血而戰,心裡鬱悶得吐血。
好端端趕著路,二十多個實力大約相當於修心境,絕凡境的胡人衝過來,二話不說就開打,端的是凶殘粗暴。
他行走江湖多年,略知一些胡人實力劃分。不同於中原武道細化為十二層,胡人並沒有武道一說,隻將實力分為青壯,勇士和首領三種。
青壯的武力值大約相當於修心境及以下,勇士相當於修命境,首領相當於修神境。普通胡人亦常年食肉為生,頗有蠻力,極為壯實。
打鬥間,高老大悄悄挪動身形,眼角余光瞄著距離愈近的小頭領,隨時準備出手。
他是老江湖了,深知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對方人多勢眾,急切間難以全功,而擒往對方首領便可瞬間脫困。
在他看來,年輕的小頭領不可能擋住他的大招“致命一盤”。況且,小頭領面相格外稚嫩,目測最多十八歲,身上只有朝勇,沒有殺氣,這說明對方殺人不多,極其缺乏實戰經驗。
有偷襲秒殺的操作空間。
兩軍對陣,實力為上,江湖偷襲,經驗卻更重要。
見二十多個族人已經倒下了四分之一,少年頭領阿骨打暗暗心疼,擺手喝退眾屬下,揚聲道:“且退,我來!”
阿巴嘎部落只有數百人,青壯僅有百余,此次劫掠河間府,族人分為十隊,每隊十余人,每損失一個青壯,就代表著部落實力弱一分。
作為實力出眾的部落少頭領,阿骨打有挺身而出的必要,一來豎立威望,二來避免屬下折損過多。
高老大提著金絲刀迎上,心下暗道來的好:“看我三步之內,取你狗命!”
兩人隨即打在一處,招招搏命,式式不離要害。
幾招過後,都心下一驚,暗暗點評對方:
“老家夥好硬!現在的路人實力都這麽強?隨隨便碰到一個都堪比我族中勇士。中原果然藏龍臥虎,大夏雖僵卻未死,實力仍不容小覷。”
“小家夥夠猛!這一屆的胡子們素質這麽高?隨隨便便來個小娃娃,本大俠都險些搞不過,看來得小心為上了。”
雙方各有忌憚,手上均不由自主謹慎了許多,又打幾個回合,對望一眼,默契拉開身形,罷手止戰。
再鬥下去毫無意義,除了兩敗俱傷,不會有第二種結局。
高老大手刀轉身,策馬就走。小頭領阿骨打並沒有命人再追。
一開始,他的族人看上了高老大手中金刀,打算順手奪之,搶來裝逼,這會見點子扎手,也不得不放棄。再打下去不合算,智者匪者皆不為也。
......
周二夫人擺平第六波胡人,三人繼續前行,這一路上,接連遇到胡人,周二夫人大顯英姿,或殺或退,將胡人們打得落花流水。
張玉郎與周婉兒一副迷弟迷妹姿態,崇拜望著周二夫人。
這年頭,顏值頂尖的女子雖然不多,但每個州府,幾十萬人裡尋出百八十個還是有的,在此基礎上身材又格外優秀的,人數估計就得減少大半。若再加上知情達理,武功出奇,整個河間府,恐怕很難再尋出一個與周二夫人比肩。
兩人的眼神令周二夫人很受用,飄然間,思緒有些激蕩,當年若非嫁入王府,說不定此刻她已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女俠。
十五年前,她武道已是修命境,這些年生兒育女,操持王府內院諸事,家傳神功素女經荒廢許久,
武道毫無寸進。 素女經極適合女子,習之可令體型緊致如初,還能修心養性,氣度從容。
可惜周婉兒不是練武的料子,練到現在還半桶水晃蕩。
想著,周二夫人瞧了一眼周婉兒,歎口氣。親看女兒長歪了的感受,不太美妙。
本來,以女兒的容貌顏值,當個母儀天下的皇后都綽綽有余,結果性子跳脫,不知書亦不達禮,琴棋書畫樣樣稀松,這條件一下子就拉低許多,只能隨便尋個諸侯的公子嫁了,說不定還得是二房。
周婉兒仰著頭,納悶道:“娘親,為何您總看著我歎氣?是不是女兒過於優秀,您擔心世間無人配得上我,故而歎氣。”
張玉郎呵的一聲笑出聲,連忙扭頭望著別處,裝作不是在嘲笑周婉兒。
但還是惹來她一發白眼。
周二夫人瞳孔發散,小嘴微張,思維陷入短暫凝滯,回過神來,點點頭:“是的,你過於優秀,娘親擔心你會孤獨終老。”
周婉兒頓時驕傲的昂起小腦袋,俏臉上盡是得意,大有一副天下除了她娘,還有誰顏值能與她一戰的霸氣。
周二夫人忍俊不禁,搖著頭道:“李通派人送來厚禮,為上次的事道歉,說他兒子頑劣,配不上你,希望你另擇佳婿。”
雖然說的委婉,但言下之意就是李克沒看上周婉兒。
“噗...”張玉郎再忍不住,大笑出聲,拍馬疾走,生怕走慢了,周婉兒惱羞成怒,追上來揍他。
周婉兒感覺受到了傷害,氣急撅嘴道:“娘親,我生氣了,哄不好那種!”
周二夫人輕笑一聲:“不是你先看不上他的麽,如今他看不上你,豈不正好?互不相擾。”
“不好!那李克算什麽東西,我可以對他不假辭色,他沒有資格看不上我!”
“......”周二夫人無力吐槽,沉默。
跑了一段路,見周婉兒並沒有追來,又覺有口槽憋得難受,張玉郎放慢馬速,等兩人走近,開口道:
“夫人,郡主,嚴格來說,李克身世地位與郡主想當,一個娘娘腔,一個小魔女,性格也匹配,誰也不笑話誰...”
“啊呀呀...”周婉兒抓狂了,揮舞著馬鞭衝了過來。
張玉郎哈哈笑著,落荒而逃,山林間,古道上,兩人追逐嬉戲,歡聲笑語傳出老遠,驚出林中飛鳥兩三。
周二夫人笑吟吟望著打鬧的二人,心下疑惑:“這個周郎看著年老,精神卻如鼎日旺盛,聲醇厚,音脆口,性格活潑燦爛,猶如十八九歲少年,端的是奇怪,莫非是易容?”
不遠處山頂,一個中年胡人舉著一頭大一頭小的望遠筒,觀察著山澗一幕。身後立著數十個胡人,有的扎著繃帶,有的神色狼狽。
一個胡人勇士湊近說道:“頭領,就是他們三人,一路上殺了我們幾十個族人。”
中年胡人將望遠筒鏡頭對準住其中一位頭戴鬥篷的女子,仔細打量著,喉結輕動,心下癢癢。
雖看不見容顏,但那鬥篷女子身姿尤為出挑,不是少女那種纖細緊致窈窕,也不是熟婦那種如水蜜桃般豐腴松軟,而是兼具兩者之長,既豐腴又緊致,只有閱女無數的花叢老手,才能意會到其中妙處。
正看的起勁,鏡頭中,那女子轉過頭,隔著兩三裡地,自山下遙遙望來,雖然隔著面紗,中年胡人依然感覺到對方灼灼眼神,不勝銳利。
鬥篷女子揮劍斬出,頓時林間落葉紛飛,待鏡頭再次清晰,林間古道已無女子蹤跡。
中年胡人連忙舉筒張望,哪裡還有女子人影。連嬉戲打鬧的一對男女也消失不見,四下裡靜默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