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貓兒到是可愛,你真打算將他留在寨子裡?”梔的芊芊細手擼著虎頭,那大老虎竟然很享受般的慢慢挪著小碎步,調轉了個身子,尤其是聽到梔誇獎它的話兒後,眼睛更是眯成了一道縫兒。
虎目一睜,梔手上的動作也為之一頓,雙雙看向了林子楠,好似真的在等他的答案。
“你這貓兒也別這樣看我,我有種預感,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要奔波遊走,所以帶著你甚是不方便。”
林子楠跟隨著梔的腳步,隨手拍了拍那錯愕的虎頭,接著說道:“你留在這兒,我也會放心一些,畢竟這裡是我的家,你可得上點兒心,給我看住了。”
這半是對虎喻,半是對人言的話剛一出口,林子楠就意識到了不對,趕忙笑呵呵的改口,以免身旁的梔多想,畢竟這前腳剛回家門,腳後跟尚未落地,就說要走,實在是有違人道。
“怎麽?有事兒?”這不是,林子楠話音未落,梔的聲音便在林子楠的耳畔響起。
“我也說不準,或是一種心血來潮,需要重走一遍西荒!”
林子楠知道既然說漏了嘴就沒必要瞞著,親人之間,越是模棱兩可,反而會讓對方擔心。所以眉眼一正,長出了一口氣後說道。
其實他也沒有說謊,只是這種感覺,或者說是心血來潮,出現的時間很短暫,但是又很強烈,尤其是在他沒有等到昊的那幾天裡。
“那你什麽時候動身?總不至於見一見巫的時間都沒有吧?”梔的聲音很是平靜,一如常人般的正常抱怨。
可是越是如此,林子楠知道她心中越是不平靜,眼中不自然的流露出些許歉意,面色卻很是誇張的哈哈一笑。
“哪有那麽急,怎麽著也得跟著你和阿姐學一些保命的本事,否則在外面被人欺負了,總不能跑回來邀人吧~!”
“且,我可丟不起那人,你還是找巫去吧······”
“喲呵,幾時不見,長能耐了,學會帥鍋了!而且是甩鍋給俺姐,不行~我得去告狀~!”林子楠說罷,立時加快了腳步,作勢如此。
“咯咯,咯咯~你敢~!看我不打死你!”
清脆悅耳的笑聲在身後響起,林子楠作勢加速競走的姿態更是輕松自然,兩人一虎直接無視了巡邏的戰士,沒過多久便已經來到了祭壇附近。
“唔嚕嚕~嚕嚕嚕~!”
一陣悶聲呼嚕讓林子楠下意識的回頭望去,就見一直跟在身後的大虎竟然就地匍匐,兩隻虎目,虎視眈眈的望著那漆黑的祭壇,不在前進半步。
“怎麽了?莫怕~以後的你可是要守護這裡的!”林子楠錯身來到它的身邊,運轉《太極玄清道》,一股清淨道韻彌漫周身。
或許是周身壓力頓減,那虎目中流露出疑惑和不解,唔嚕嚕的蹭了蹭林子楠的身子。
“咯咯~沒想到你這貓兒,中看不中用,還不如小熊硬氣!”梔瞧得大虎像是一隻瑟瑟發抖的小貓依偎在林子楠身邊,有些玩味有些好笑的拿著小熊第一次來祭壇時的表現作對比。
“呵,我好像記得,那小熊好像剛斷奶的樣子,能知道什麽是敬畏?別理她,你可是叢林之王!”
林子楠正想起身,正好瞥見了大虎那委屈的眼神,不由得像是對待小孩子一般,寬慰了幾句。
“回來了,還在門口墨跡什麽,還不快些進來!”
兩人一虎在祭壇門口弄得動靜有些大,自然驚動了祭壇內的籹。
聞言,二人對視一眼裹挾著瑟瑟發抖的大虎進了祭壇。 “此行可算順利?我本以為你們會一去就是一年半載,真麽想到你會這麽快回來!”籹見得二人聯袂而至,臉上不由得微微一笑,就連說出去的話也簡單的解釋了一句。
“此行雖有波折,卻是順利異常,只是首領昊不知為何沒有歸來!”林子楠行至跟前,很是隨意的找了一個蒲團做下。
“簡單說一下!”籹隨手一揮,那大虎就被她扔出了祭壇,固定在了祭壇門口左側。
“呃~是這樣的········”林子楠沒想到籹會如此,錯愕之後,便將他與昊的經歷講了一遍。不僅講了祖地大巫師的還魂之術,還講了那神秘巫妖和饕餮,以及鬼醫!
“阿姐可知道那巫妖是什麽修士?”林子楠把經歷講完後,喝了一口籹準備的清茶潤了潤喉嚨後,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僅僅是從你的描述來看,他應該是修的玲瓏巫道。”籹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語言,淡淡的說了一句讓林子楠心緒不平的話。
“玲瓏?阿姐可是說的是上古巫女娘娘?”林子楠按下心中波瀾,身子不由得向前傾了傾。
“嗯,還算你記得小時候給你講過的故事。”籹嘴角兒一撇,自帶一種清冷的風情,在梔臉上打量了一番後接著說道:“說起來,我跟梔所修的醫道也是傳承自巫女玲瓏,只是世事演變,巫女不再是精神寄托,故而這傳承也是不全了。”
林子楠靜靜地聽著,雖然從書中的隻言片語之中,可以預想到玲瓏的強大,可是沒想到玲瓏的強不僅僅是表現在她創造了巫妖,更是她穩固了巫族的傳承和統一。
可是積土成山,非斯須之作,當時巫族已經有了分裂的苗頭,雖然靠著玲瓏的個人威望和強大的實力,看看將巫族整合在了一起!
可是真應了那句話,成也玲瓏,敗也玲瓏。
盲目自大,求道癡狂的她,製造出了怪物獸神,就像遠古神話中的女蝸造人的傳說一般,失敗的半成品堆積如淵,虎人,豹人,猿人,魚人等等變異之種,出現在了十萬大山。
本就生存艱難的巫族,生存空間更是被無限壓縮,族人們過著朝不保夕,群敵環嗣的日子。
直到某日,玲瓏幡然悔悟,想要彌補自己的過錯,可惜,木已成舟,那舟弦船桅還牢不可破,
不得已之下,帶著族人中選出的十大勇士進入十萬大山,從此要無音訊。
“阿姐是說那巫妖是十個勇士中的一個?”林子楠比對著記憶中的描述,勾勒著當年的場景。
“難道玲瓏先祖是力竭而亡?十位先祖也沒有回來麽?”梔見得林子楠問完後,籹並沒有直接回復,便也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或許是吧,誰也說不準,對於他們的消息,也僅僅是歸來的那五位勇士所講的,具體如何誰又說得準呢!”籹語氣平靜的很是是詭異,甚至沒有對那幾位先祖的尊敬。
林子楠雖然猜測出了籹這樣說的原因,可是梔並不知道那歸來的五人為了各自的私利,直接導致本來有歸化統一的巫族分裂,而且正是這次的分裂使得各自的傳承都出現了殘缺和不全。
“阿姐,我這裡有一些饕餮鮮血,雖然不如精血凝練,但是我還是能夠感覺到濃濃的生命之力和一股淡淡的精神壓製,你看看對你有用不!”
林子楠見得祭壇內氛圍有些清冷凝重,很是自然的掏出了此行所獲,打著讓籹參考的幌子推到了她的面前。
“你留著吧,這東西也算是保命良藥!”籹沒有接,可是林子楠怎麽會如了她的願,耍賴皮似得直接慣性一趴,自顧自的哎呀一聲,裝作沒聽到。
“咯咯,咯咯~!”梔見得林子楠如此無賴的行徑,很是配合的咯咯笑個不停,籹無奈的哼了一聲,便是將此事揭過。
“巫,咱們的傳承既然來自於玲瓏先祖······”如此輕松的氛圍,梔當然不想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丫頭,很多事都是以目的來決定結果的,叢林裡弱肉強食,族群中更是如此。黑角寨如此,黎族更是如此。”籹打斷了梔的問話,跟在自己身邊這麽久了,她很是了解自己這位巫侍的心思。
“梔,跟在你身邊的合歡派金玲音呢?”林子楠不想有所好轉的氛圍被打破,立時找了一個不是話題的話題強行轉移。
“哼~!怎麽想她了?”也許是在籹的身邊,梔一點兒做作的樣子都沒有,立馬變臉道。
“呵~好心當成驢肝肺,我那時提醒你別輕易的被人忽悠了!那妮子可不是省油的燈!”林子楠也是順坡下驢,像是小時候打嘴仗一般,滿嘴跑火車。
“明明就是狼心狗肺······”梔不甘示弱,哪怕自己理虧也倔強的會懟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