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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在前面的話:】

　這一章中，

　對於部分名詞解釋，從嚴謹的學術角度來說，會可能有一點兒牽強附會的嫌疑。

　但也算是有感而發吧，突然很想寫。

　所以……

　如果有寫的不對的地方，還望大家斧正！

　也是這幾天才突然意識到，有些東西，還可以從另一種角度來解釋。

　————

　六月份的巴塞爾王國，已然可以稱得上是夏日炎炎。

　但是……

　就算是再怎麽燥熱的天氣與環境，卻也遠不如巴塞爾貴族的心中火熱。

　隨著鬱金香價格的一路飛漲，

　當時間來到六月末的時候，一株鬱金香球莖的價格，竟已經高達九枚金幣！

　半年！

　僅僅半年的時間，

　不少的巴塞爾貴族就通過不斷暴漲的鬱金香球莖，賺到了過往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才能夠積攢下來的錢財。

　雖然這些財富僅僅只是停留在紙面上的，

　卻也讓他們的心中，仿佛藏住了一把旺盛燃燒的篝火，讓整個巴塞爾王國的人心，都變得浮動了起來。

　巴塞爾王國的貴族們，已經不再舍得讓自己麾下的農奴們去種植糧食了。

　所以……

　一株株寶貝般的鬱金香球莖，被種植在了原本用以種植小麥的土地之中。

　而巴塞爾王國的商人們，也已經不再費勁心神地往返於各地販賣商貨了。

　畢竟……與辛辛苦苦地在路途上奔波相比，鬱金香的生意顯然要好做得多。

　他們無需擔心路途上的風險，也不必憂慮價格的波動。

　只需要將自己購置的鬱金香囤積在倉庫之中，自己的身價，便可以水漲船高。

　所有人，

　從貴族到商人，再到生活稍稍富裕的平民……

　他們之中的絕大多數人，都已經沉浸在了鬱金香暴漲的氛圍之中，失去了自己的判斷。

　當然有人提出過疑惑，

　也當然有人對此進行過強烈的抨擊，

　可是……

　在傳播學中，有一種現象，叫做……【沉默的螺旋】。

　簡而言之，

　當人們在表達自己想法和觀點的時候，如果看到自己讚同的觀點受到廣泛歡迎，那他們就會積極地參與進來，讓這類觀點越發大膽地發表和擴散。

　可如果自己發出的聲音，卻無人或是很少有人理會，甚至在有有些時候還會遭遇群起而攻……那麽即使自己讚同它，也也已經會將其深埋於心底，在旁人的面前保持沉默。

　就像在布魯諾穿越之前的上一世，網絡上五花八門的眼亂令人眼花繚亂，

　但令人遺憾的是……

　幾乎在每一個與政策舉措有關的詞條之後，在每一個傳播正能量的新聞之下，都會有一群人各種挑撥，各種謾罵。

　他們恨國，他們挑刺，他們到處宣揚性別對立，並且給與他們意見相左之人，扣上各種帽子……

　然後，

　慢慢的……

　反駁他們的人少了。

　這並不意味著大家認可了他們的觀點，而是意味著……原本敢於仗義執言的網民，已經陷入了沉默的螺旋之中……

　而此時的巴塞爾王國的社會輿論，就有朝著這方面演變的趨勢。

　只不過……

　在巴塞爾王國，清醒的不再是大多數人，而是極少數的聰明人。

　他們覺得鬱金香暴漲的背後，或許有著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操縱著一切，讓鬱金香的價格一路猛漲。

　可是……

　一是因為他們拿不出證據，

　二是因為那些沉浸在暴利之中的貴族們，又哪裡有心思聽旁人來扯這些?

　所以……

　貴族們對待類似於這種言論的方式非常簡單。

　如果發聲的人是平民，那就胖揍一頓;如果是貴族，那就上門去跟人辯論，去跟人講道理。

　總之……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的人加入到了鼓吹鬱金香價值的大軍之中，幾乎所有人，都將鬱金香價格的暴漲，視為了情理之中的事情。

　這種現象其實叫做【鏡中我】，依舊是一個傳播學名詞。

　簡而言之，

　人對自己的認識，主要是通過與他人的社會互動形成的。

　怎麽說呢?

　舉個例子……

　而且依舊是拿布魯諾的上一世舉例。

　在那個時代，

　很大一部分的外國人，都對於我們有著一種莫名其妙的偏見。

　比如說……

　一個在絕大多數的國家和地區，都可以三十天退貨的品牌，竟然在我們的土地上，拒絕讓我們退貨。

　他們將自己所信奉的價值觀，標榜為唯一正確的價值觀。

　他們竭盡所能地貶低我們，醜化我們……

　他們真的不知道在我們生活的這片土地上發生的變化嗎?

　他們真的不知道自己其實才是強盜的後代，身體裡流著醜陋而又罪惡的血液嗎?

　答案是……

　那些普通的民眾，可能真的不知道。

　因為自始至終，他們在西方媒體中了解到的我們，從來都不是我們真正的模樣。

　可是……

　他們一直都那樣的環境下生活，他們所接收到的一切信息的反饋，都對我們充滿了惡意與偏見。

　這就是鏡中我。

　在他們虛假的輿論氛圍之中，他們認為自己聽到的都是真的，他們認為自己才是正確的那個。

　就像這個時代的貴族們，

　他們對於伊達爾公國的看法，一直都是荒涼、偏僻、貧窮而又落後。

　哪怕是伊達爾公國讓奧丁帝國落荒而逃，哪怕是伊達爾公國讓流民們爭先前往，

　可是在貴族們的心裡……

　伊達爾公國依舊是那個伊達爾公國，依舊是那個貧窮而又落後的伊達爾公國。

　這是早已形成的刻板印象。

　就算是有些清醒的貴族，見證了伊達爾公國發生的變化，可是在普遍認為伊達爾公國貧窮的氛圍之中……他們也會逐漸成為【沉默的螺旋】之中的一員。

　而在如今的巴塞爾王國，

　巴塞爾王國的貴族們，已經固執的認定，鬱金香一定會漲！一定會繼續漲！

　所以……

　就算此時此刻，巴塞爾國王站出來說鬱金香會暴跌，也根本不會有人相信這樣的論斷。

　而這，

　就是布魯諾所要看到的！

　因為……

　就像紅衣大主教卡繆·布蘭卡德所提到的那樣……

　隨著鬱金香的價格不斷上漲，巴塞爾王國已經膨脹了！

　……

　巴塞爾王宮。

　一臉清醒的巴塞爾國王克拉克·波爾森正低著頭，趴伏在自己面前的書桌上，仔細地計算著羊皮紙卷上的一個個數字。

　自從登基以來，這位沉迷於酗酒而難以自拔的巴塞爾國王，還從未有一天像現在這麽清醒！

　而這一切，皆是源自於正處於暴漲之中的鬱金香！

　克拉克·波爾森的財富每一刻都在發生著變化，王室的財產每一天都在增長，這也讓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竟然是一位如此英明的君主！

　所以……

　他的心態變了。

　在過去的那段時間裡，光明教會沒少在巴塞爾王國的土地上奔走串聯，希望巴塞爾王國能夠起兵攻擊位於北邊的伊達爾公國。

　可是……

　在此之前，

　縱然伊達爾商品的傾銷，讓包括王室在內的眾多貴族，都遭受了巨大的損失，巴塞爾國王卻也不敢輕起戰端。

　但是現在，他們敢了！

　因為他們的手裡有了可以不斷升值的鬱金香！

　早在一周以前，由巴塞爾王國派遣的特使，就出現在了大陸各地的雇傭兵市場上。

　巴塞爾王國不但雇傭了包括邪魔之月、夢魘之牙、西頓反抗軍等享譽大陸且極為知名的雇傭兵軍團，而且真的開始認認真真地考慮來自於光明教會的提議。

　是的，

　包括巴塞爾王室在內的諸多巴塞爾貴族，已經用實際行動做出了決定。

　打！

　如果此時不打，那麽恐怕不會再有如此合適的時機了！

　這些天裡，

　巴塞爾國王麾下的諸多大臣，幾乎每天都會在王宮之中舉行會晤，商討應該如何發起針對伊達爾公國的攻勢。

　畢竟……

　伊達爾人所擁有的遠程武器——魔導步槍，已經不再是一個秘密。

　而為了防禦伊達爾軍隊所擁有的這種武器，巴塞爾王國已經開始著手打造用厚木板拚接而成的“盾車”。

　雖然他們不清楚魔導步槍所能夠發揮出的真正威力，也沒有親眼見識過魔導步槍的威力，可是躊躇滿志的巴塞爾貴族已經讓他們自己相信……

　這種“巧奪天工”般的堅固防具，定然能夠讓伊達爾人的魔導步槍失去效用。

　優勢在我！

　伊達爾人一定想不到自己會對他們發動攻勢！

　甚至在巴塞爾國王克拉克·波爾森的腦海之中，他已經開始暢想自己擊潰伊達爾軍隊之後所會獲得的讚譽。

　到時候，

　巴塞爾王國必然會擁有如同伊達爾公國一般的生產效率，擁有更多的人口，而巴塞爾王室所統治的疆域范圍，也必將擴張到二百年前的模樣！

　(帝國東部曾是巴塞爾王國的疆土)

　一想到這兒，

　克拉克·波爾森嘴角的哈喇子都流了出來。

　畢竟……

　這可是連自己的父輩，都未能完成的宏偉基業！

　“讓人吩咐下去，命令所有擁有領地的巴塞爾貴族，開始準備這場即將到來的戰爭吧！”

　聞言，在場的大臣們不禁面色微動，但卻還是十分乖巧地回答道:“是……”

　……

　貴族是如何準備這場戰爭的?

　答案很簡單，提供兵員、糧草以及騎士。

　在這個時代，

　領主與封臣之間，有著極為明確的權利與義務的關系。

　領主授予封臣土地，封臣向領主效忠。

　封臣追隨領主作戰和幫助領主進行統治，領主保證封臣的土地權利和家族權利。

　而在作戰之時，依照爵位的高低、領地和人口的規模大小，為領主提供兵員和糧草，亦是這個時代的封臣，必須要盡到的義務。

　兵員向來不是問題，畢竟……若是私兵不夠，綁一堆農奴去湊人頭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所以……

　最大的問題，便是糧草！

　在巴塞爾國王提出征召貴族參戰的時候，王宮之內的大臣為什麽臉色微變?

　因為鬱金香的暴漲，促使很大一部分貴族，將多余的田地用來種花！

　包括宮廷之中的親貴大臣們！

　而這意味著……

　貴族們在豐收之時將會擁有的糧食，頂多就是滿足自己領地之內的需求，根本拿不出多余的糧草，來支持這場戰爭！

　這也就讓他們不得不自掏腰包來購置的糧草！

　而至少又有一半兒以上的貴族們，幾乎是將他們手中的絕大部分金錢，都壓在了鬱金香上！

　因此……

　他們只能出售自己手中的一丟丟鬱金香，來購置糧草。

　雖然這些鬱金香在他們的庫存之中佔比很少……

　可鬱金香的價格畢竟每一天都在上漲，若是在此時出售，自然會讓他們感到萬分心痛！

　沒辦法，

　心痛也要出錢，畢竟……這是他們應盡的義務。

　可所有貴族都不知道的是……

　別說是他們自己，

　如今的整個巴塞爾王國之中，都沒有多余的糧草可供出售！

　……

　若乾年後，

　每當回想起巴塞爾王國進攻伊達爾公國時的情景，

　布魯諾便會對巴塞爾貴族嚴謹的保密意識而感到心驚膽顫。

　因為，

　幾乎是在巴塞爾國王決定接受光明教會的提議，在一個月後對伊達爾公國發動突襲戰爭的消息傳入貴族們的耳中之後……

　巴塞爾王國決定出兵的消息，便開始在這片位於大陸東南方向的土地上廣為流傳。

　從農奴到平民，從酒館到農田，所有人都聽說了戰爭即將來臨的消息。

　所以……

　鬱金香又開始升值了！

　畢竟，

　在這個時候，

　難道還有比每天都在升值的鬱金香，更為保值的“貨幣”嗎?

　沒有！

　戰爭是擁有著不確定性的，但鬱金香卻是永遠保值的！

　因此，縱然有一部分貴族拋售了少量的鬱金香，可是……市場卻也只是產生了一丁點兒微不足道的輕微波動。

　而對於這樣的市場波動，巴塞爾王國的貴族們早就習以為常了！

　波動時暫時的，升值確實永恆的！

　只不過……

　問題這就來了！

　既然前面已經提到，巴塞爾王國沒有了用來發動戰爭的多余糧食，那麽貴族們又應該從哪裡買糧呢?

　答案依舊很簡單。

　事實上，

　哪怕是如今的巴塞爾王國早就沒有了可供其發動戰爭的糧食，可是在巴塞爾王國的市面上，糧食的價格依舊極為平穩，一倉倉的糧食依舊隨處可見！

　因為這些糧食，根本不是巴塞爾王國本土出產的糧食！

　它們來自於行走於各地的商人，而站在這些商人背後的，則是伊達爾公國！

　是的，

　當戰爭即將到來的消息在巴塞爾王國的土地上瘋傳的時候，擁有著龐大的情報系統的伊達爾公國，自然也在第一時間，了解到了與此有關的詳細信息。

　所以……

　身為伊達爾公爵的布魯諾·斯圖亞特，理所當然地做出了“資敵”的舉動。

　生意嘛！不丟人！

　若是市場上糧食不足，那麽巴塞爾貴族們“智慧”的小腦袋瓜，說不定真的會意識到大家都在種植鬱金香的事實！

　而這無疑會給鬱金香價格的上漲，造成很壞的影響。

　所以……

　為了讓巴塞爾王國的貴族們能夠繼續吹泡泡，也為了讓巴塞爾王國不會輕易打消進攻伊達爾公國的決定……

　一船船的糧食通過海路，被運送到了斯坦恩公爵的領地，然後在借由斯坦恩公爵之手以及眾多的商隊行旅，販售到各個巴塞爾貴族的手中。

　畢竟……

　布魯諾是一個身具道德感、正義感，並且樂於無私奉獻、為他人圓夢的新時代優秀青年！

　他怎麽會忍心看著巴塞爾貴族們征服伊達爾公國的夢想，被如此輕而易舉的戳破?

　至少也要讓巴塞爾王國奮鬥一波，然後再與自己發生一點兒小摩擦，給自己提供一個攻佔巴塞爾王國的借口吧?

　反正巴塞爾王國已經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經濟命脈(鬱金香)， 托付到了伊達爾公國的手中，

　想必……

　也不會介意再將自己的糧食命脈，坦坦蕩蕩地送入伊達爾公國的手中。

　這是啥?

　這才是真真正正的、舍己為人的騎士精神啊！

　在這個騎士精神逐漸化作虛名的時候，巴塞爾王國的貴族們卻真的做到了！

　題外話

　【今日份冷笑話】

　一個獵人開槍打了一隻狐狸，然後獵人死了。狐狸說哈哈，我是反射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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