秤盤敲擊聲引來了更多的狼群,它們躲在灌木叢中低吼著……
“你倒是快一點啊!”師傅氣急敗壞道。
“馬車太沉了,我一個人根本推不動啊!”徒弟急切道。
“唉!”師傅氣急敗壞,腳搭在馬車邊,手中的秤盤依舊敲擊不止:“我數到三,我們一起使勁:一,二,三!”
兩人使出渾身解數,馬車卻怎麽也翻不過來。匆忙間,手中的秤杆減緩了敲擊。
惡狼抓準時機,猛地撲向師傅。
本能的求生欲使師傅異常敏銳。說時遲,那時快,他猛地揮起秤杆,秤鉤不偏不倚正好貫穿了惡狼的下顎。惡狼顫抖著,很快便不再動彈。師傅放棄了馬車,秤盤敲擊得更加猛烈了。
惡狼的鮮血淌滿了地,血腥味激發了其余惡狼的獸性。
“師……師傅,這群狼好像已經不怕秤盤聲了!”徒弟害怕道。
“我知道!”師傅緊握秤盤的手滿是汗水:“不好,它們要對馬下手了,馬死了就一切都完了!快,阻止它們!”
徒弟趕忙撿起地上的石頭朝狼砸去,狼很隨意地躲開了。之後將矛頭對準了師徒兩人。
更多的狼鑽出灌木叢,很快,將師徒二人包圍了起來,死亡的降臨也只是時間問題。
“徒兒,是為師不好,沒有今晚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偏執,相比賺錢和信譽,生命才是最寶貴的。活著才能有賺不完的錢。”師父道。
“師傅!”徒弟絕望地叫喚著,心裡只剩對死亡的恐懼。
突然,一名武士持刀從灌木叢中殺出。很快,又有兩隻狼倒在血泊之中。
“沒事吧。”李雷擋在師徒面前。
劫後余生的師徒倆面露感激,一個勁地道謝。
“此地不宜久留,你們跟我來,我知道一處安全的地方,等到天一亮狼群就退了。”李雷說。
“好!”
突然,路兩側灌木叢的騷動愈發激烈了,伴隨著陣陣低吼,更多的狼圍了上來。
李雷環顧四周,他有些後悔,自己不該逞強趟這灘渾水。
師傅再次敲響了秤盤,徒弟再次撿起了石頭。
“完了,今晚死定了。”徒弟絕望不已,他索性癱倒在地哭了起來。
“為師對不住你的父母哇,你父母那麽信任我,而我,卻害得你小小年紀丟了性命!”師傅哭得撕心裂肺。
突然,遠處傳來狼的哀嚎,四周的狼群瘋了似的四處逃竄。另一名武士走了過來。
“你還是來了。”李雷面帶感激道。
天音甩了甩劍刃上未乾涸的血:“頭狼被我宰了,在新的頭狼被選出來之前,這群狼不會來了。”
李雷點點頭:“謝謝!”
師徒倆心有余悸地癱倒在地喘著粗氣。
李雷走到馬車前:“趕緊走吧。”
師徒倆唯唯諾諾,立刻起身走到馬車邊。三人一合力,馬車終於被翻了過來。
師徒倆拾綴起了貨物,李雷問:“師傅看你路線你這是要去風城呐!”
師傅點點頭:“對,有個加急的貨城裡客戶要用。”
“要是方便的話,我能坐你順風車嗎?”李雷問。
“方便,方便!”師傅連連點頭道。
很快,師徒倆拾掇完了貨物。
“天音兄,保重!”李雷說。
“快點回去吧,你的家人正擔心著呢!”天音說。
馬車走遠了,天音看著遠去的馬車,
一股憂傷油然而生…… 天剛露魚肚白,李雷敲響了家裡的門。
“吱呀”門開了。
荊滿目憔悴,看見李雷的一刹那,猛地撲向李雷,喜極而泣。
“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我掐著日子今天你會回來,但……”
“路上遇到狼群,好在有驚無險。”李雷說。
荊大驚失色:“沒被它們傷到吧?”
“沒事!”李雷笑撫著荊的臉:“我這身手,幾頭狼崽子絲毫近不了身,我還宰了兩頭呢!”
荊的皮膚粗糙不已,雙眼遍布血絲,眼窩深陷,憔悴不堪。李雷心疼道:“你這是怎麽了?”
荊略帶不好意思地側過身:“還能怎麽了,想你想的唄!”
“又做噩夢了?”李雷關切道。
“沒事,好好睡一覺就行了。”
“天一亮我們就去看大夫。你趕緊睡吧!”李雷說。
荊點點頭。
李雷沒有絲毫睡意,他摟著荊,荊卻莫名睡得香甜。雞鳴聲響起,他怕吵醒熟睡中的荊,輕輕拽起被子捂住荊的耳朵。一直到正午,荊睜開惺忪的睡眼。
“你醒啦!”李雷說。
“嗯~”荊滿足地伸了個懶腰:“好久沒這麽熟睡過了。”
李雷抽出被荊枕麻的手:“不行了,一泡尿憋了我好久,我得去解手。”說罷急匆匆地衝向茅房。
荊噗嗤一聲笑了。
“咦,隔壁的老大爺怎麽每次回來都不見蹤影呢?往常都能搭上兩句話呢!對家的王大媽也是,怎麽幾個鄰居都不見了?”李雷疑惑道。
“我哪知道,可能探親去了吧。”荊說。
李雷哦了一聲,也沒往心裡去。
來到醫館,大夫為荊把脈。
“你這脈象怎麽這麽奇怪?”大夫疑惑道。
“嗯?怎麽了?”李雷問。
大夫撓了撓頭,隨手開了張單子:“你去那抓藥,先吃段時間調理調理。一段時間後再來複查吧。”
,李雷拿著單子抓了藥,之後兩人拎著沉甸甸的藥包逛了市場。
市場的一角,那邊圍滿了人。李雷對這個地方感情頗深,也就是在那,他遇見了竭倉。
牆上貼的招聘牛皮癬引起了他的注意,牛皮癬上四個大字尤其顯目:高薪急招!李雷笑著連連搖頭。
“要不你換個離家近點的工作吧!至少你每天都能回來!”荊說完拽著李雷擠進了人群。
李雷連連搖頭道:“走吧走吧,我總共就一天的假期,人又那麽多,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不行!”荊斬釘截鐵道。
李雷無奈,隻好跟著擠進人堆。
“相府招收勤雜人員!條件不限,名額不限!”
一群人蜂擁而上:“我!”“我!”
“啥呀,勤雜人員現在這麽搶手了?”李雷吐槽了句。
一旁的人搭話道:“兄弟你是不知道,丞相大人工價開得相當高!差不多是市場價的三倍!並且來者不拒!”
“哇!”李雷目瞪口呆:“招這麽多人幹嘛?相府要大裝修?”
“誰知道,指不定是有錢臭顯擺呢!”
“走吧,這邊隻招勤雜人員。”李雷對荊說。
荊點點頭。
逛了一圈,兩人回去了。
飯桌上,李雷說:“這次我不走了,我請天假,多陪陪你。”
荊說:“沒事的,昨晚我睡得很好,那個噩夢沒再來糾纏我,大夫把脈之後也沒說什麽,還配了這麽多藥,我沒事的,你就放心去吧!”
“但……”
“你就放心吧,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反而你,一直讓我擔心!”荊說。
“我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有什麽好擔心的。”李雷說。
“商隊走南闖北,和歹徒搏鬥不說,還要提防各種野獸,能不讓人操心嘛!”荊說:“那麽危險,要不別幹了,我向我父母借點錢,我們開家小飯店怎麽樣?我掌杓,你配菜!”
李雷陷入沉思:獵影隊確實危險,荊也因自己不在身邊日漸憔悴。他著實於心不忍,不由得大歎一口氣:“讓我做到年底吧,年底我就辭職。”
“好!”
吃完飯,荊為李雷收拾好了行囊。
“真不用我留下來陪你嗎?”李雷說。
“真不用!”荊連連搖頭:“你就放心吧!”
“可……”
“滾!”荊笑罵道。
“行,下次回來再收拾你!”李雷苦笑不已。
街邊,一個熟悉的身影主動上前打招呼:“李雷啊!”
李雷定睛一看,那人是以前衙門內的同事王才,李雷連忙上前打招呼道:“王才!許久不見!”
“哈哈!”王才說:“這小半年不見的, 身板結實許多啊,看樣子你現在的工作強度不低啊!”
李雷點點頭:“是啊,和衙門裡的鐵飯碗不好比,誰讓我攤上這種事情呢!”
王才說:“你的事我們都挺惋惜的,你現在在做什麽呢?”
李雷說:“我啊,商隊護衛。”
王才點點頭:“嗯,這個可以,收入又高,也就辛苦一些。”
李雷苦笑道:“也就那樣吧,衙門最近忙不忙?”
王才說:“忙啊,最近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不少官員失蹤了。”
“哦?”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黨派之爭,我們吃這碗飯的沒辦法,查還是要查的……你懂的。”王才說。
李雷點點頭:“這也不是我們能妄議的事情,車來了,下次回來一起聚聚!”
王才點點頭:“好咧!保重!”
某處荒郊,陰氣籠罩著,淒野的風吹動著荒草。
白夜若有所思地朝前走著,一片墓塚映入眼簾。墓碑早已風化,高築的法台搖搖欲墜。烏鴉時不時叫喚兩聲。
張帆的聲音突兀地出現:“你想幹嘛?”
“回來看一眼自己的墓塚,你管得著麽?”白夜道。
“你的遺骨早被我轉移了,你找不到的!”張帆說。
“切!”白夜不以為然。
張帆說:“我在你遺骨存放處布置了機關,一旦我死了,你的遺骨將被烈火吞噬,而你將萬劫不複,永世不得超生!”
“你別太囂張,咱倆走著瞧!”白夜惡狠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