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短的幾句話,雖然沒有完全解開溫霖的心結,但確實也給予他不小的安慰,或許在他心中還是有某個柔軟的地方等待被人發覺。
“說的倒是簡單。”溫霖不禁小聲吐槽道。
看完冉霖軒的留言,他便接著處理接下來的事情,畢竟現在的情況不管是對民眾或是對他自己都十分的不利。
葉瀟瀟的身亡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並不相信梁安琴會對待她如親閨女一般的人,下得去這般狠手,其中一定還發生了他們所不知道的事情。
從木森酒店的案件開始,背後就像是有一個神秘的黑手,一直打亂他的部署,從閆家二老開始到現在的炸彈案件,接二連三的超出了他的預料。
其中如果說沒人乾預,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對方不僅手段了得藏的也十分深,絲毫線索都沒留下,對他不但十分的了解,乃至知道他的所有習慣。
溫霖不怕敵人,但就怕藏匿的小人。
更可怕的是溫霖甚至沒有辦法分辨,對方到底屬於調查局還是軍種又或者是他更為熟悉的人。
鈴…鈴…鈴…
手機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望著手機上熟悉的號碼很自然的接聽。
“我到了。”對方什麽都沒說,開頭就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麽一句。
溫霖很快便反應了過來,單刀直入的關心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她跟回來嗎?”
顯然對方的回答沒有讓他失望,以他的手段也不可能辦不好這點小事。
現在所有主力成員都已經回到主舞台,那麽接下來就是開幕式。
掛斷與對方的聯系後,他立刻撥打了溫寶的號碼。
現在原本群雄聚集的南康市出現了空缺,十分有利於事情的發展,他相信只要將現在局面傳達給仍在南康市溫寶知道,絕對能獲得幫助,事半功倍的將事情給處理了。
可他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溫寶對葉瀟瀟的心思。
當溫霖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溫寶想邀他助攻是,得到的只有他長久的沉默並沒有馬上答應溫霖的請求,反而問道:“她痛苦嗎?”
溫霖也確實不知道應該怎麽去回答這個問題,如若真是梁安琴下的手,那麽她臨死前不可能不感到痛苦,畢竟是被她一直疼愛著的人所背叛,更別說死後還被製作成了人·體·炸·彈。
但莫名的溫霖卻脫口而出說道:“一擊斃命,死之前應該沒有太多的痛苦。”
電話那頭依舊是長久的沉默,最後輕聲‘嗯’的一聲便再無聲息。
溫寶到底也是經歷過不少大風大浪的人,也不至於不理智的去追問到底怎麽一回事。
不過葉瀟瀟的死訊卻成功打亂他的思緒,回想起在酒店裡因為疲憊而流淚的女人,明明不應該是這樣的結局。
“我不會答應你的請求。”溫寶d直接拒絕了溫霖的請求,絲毫沒有半分想要聽取他分析的意思。
溫霖更是沒有料想到溫寶會直接切斷兩人之間聯系,在撥打過去時手機更是已經直接關機。
不過現在比起溫寶的拒絕,他更糾結於剛剛自己為了顧慮溫寶的情緒而脫口而出的謊言。
他下意識的選擇了與主人格相同的方式,這也代表著他已經開始被影響了。
當人格開始被同化,最壞的下場便是消失。
溫霖雖說擔心,但也無所畏懼隻想抓緊腳步將事情給做好。
當他暗下決心望溫霖這個名字消失在世界前,將軍種的野心被泯滅。
他便堅定了自己未來的選擇。
“或許你們應該想起我了…”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聲音,明明十分熟悉卻也非常的陌生。
溫霖有意識的無視腦海中不斷重播的低·吟,往剛剛的發現屍體的地方前去。
另一方面,寧宇與欒鶴鳴兩人之間的氣氛隨著其了解到葉瀟瀟身亡的事情後發生了變化。
愣是欒鶴鳴與葉瀟瀟接觸那麽深厚,聞死訊都微微一顫,連帶著地下的排爆人員都頗有微詞。
生怕出現任何閃失的他們,又怎會讓寧宇繼續動搖欒鶴鳴的意識,為保所有人的安全他們只能規勸寧宇離開。
被強行轟走的寧宇只能無奈的坐在一旁的長椅上,百感交集卻無處述說。
‘痛苦嗎?這就是背叛為師的懲罰,往後余生我都會一點點的摧毀你重視的所有人和事。’寧宇迷上眼便不斷回想起當年溫玉對其的警告,那個他一直不被放在心上的恐嚇。
當年堅定的少年,此時也出現了迷茫。
不禁懷疑自己是否是對未來做出了錯誤的選擇,人的本性不過是去趨吉避凶,倘若當初不肆意妄為的反抗溫玉,現在是不是就不需要去體會這種錐心刺骨的痛。
“這不是你的錯。”欒鶴鳴緩緩踱步走來,望著烈日之下強忍悲傷的寧宇開口勸說。
或許是被嚇一跳,寧宇坐了起來有些所不自在的說道:“地雷已經全部排除了嗎?”
雖然是如此明顯的沒話找話想轉移話題,但是欒鶴鳴卻也沒有直接點破,只是淡漠的點了點頭。
其實他能夠安然無恙的走到這裡就已經足夠代表一切的答案,寧宇想到這了也不由的覺得自己搞笑。
欒鶴鳴推了推自己無度數的眼鏡框,想安慰幾句只是幾番開口卻想不出隻言片語。
本以為兩人就會這樣相顧無言的繼續坐下去, 畢竟現在寧宇十分的迷茫,不懂應該如何的繼續堅持下去,仿佛未來都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宛如姐姐的葉瀟瀟;宛如妹妹的梁安琴;宛如兄弟的冉霖軒就像在不知不覺中把他拋下,一個好好的‘家’卻只剩下他一人。
“欒鶴鳴,你對未來有過質疑嗎?”寧宇再次痛苦的閉上眼,不想去看任何人的表情,湛藍的天空在他眼裡都是灰暗無光的模樣。
明明他不斷的說服自己,若是不堅定自己的立場甚至連特調科最後的底線都守不住,可當看見冉霖軒再次失去掌控時,他真的有些憋不住的感覺到孤立無援。
或許這就是安逸太久的代價,他也十分的不齒自己的優柔寡斷,失去了早些年在軍種時的那種決斷狠戾。
哪怕他是在詢問,可卻連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真正的想聽見什麽樣的答案。
他甚至認為無論什麽樣的答案,他都無法接受。
作為精通心理學的欒鶴鳴又怎麽不知道他心中的矛盾,抬起頭靜靜地仰望天空明明被高掛的太陽晃的睜不開眼,卻仍然笑道:“我對白天黑夜都有過質疑,也都有過偏愛。可卻從未對自己的選擇有過任何的疑問…”
“我想我最大的優點就是,堅定。”
寧宇學著他抬頭望向天,看著剛剛明明還萬裡無雲的天空,緩緩的飄過幾朵雲,雖遮擋住了太陽,卻意外的也看清了周圍的流動。
未來的抉擇是什麽,每個人心中都已經有了最佳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