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霖啊,你是不是因為安逸久了便忘記了那些年的苦難?”龐曲看似不經意的把玩著手機,無意間展示出正在錄音的界面。
溫霖又怎麽會不清楚她的意思,此舉無非就是想告訴自己,現在她手上掌握著事關他的生死去向的決定因素。
只要她一個按鍵,追殺他的人將不會再只是街邊的混混,而是在軍種之中接受過各種洗禮的強大對手們。
“我很清楚,打從將自己的目的毫無保留的透露給你知道的時候,我便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哪怕他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了,他任然堅定的說道。
因為他還是心存僥幸,龐曲能夠看在‘感興趣’或者‘有意思’的情況下,接受他的部署。
但就算到最後他還是失敗了也沒關系,他已經留好最後的手段。就算這一次不能將這林木森連根拔出,最起碼都能將事情暴露在大眾面前,大限度的製止他們肆無忌憚的造次。
他很清楚要成大事,必定有所犧牲,就算不是他也終會有人,縱使自己真的不能幸免,他打開的缺口,便足夠讓在暗處一直伺機而動的探員們趁虛而入,點點瓦解這個惡魔一般的存在。
接下來的事情,也只能盼望少年足夠聰慧,善用自己的筆記承接自己的意識將解決‘軍種’這個黑暗毒瘤給解決。
“溫霖我想你應該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她並沒有直接的表態,反而說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話。
這讓溫霖也不知道應該如何作答,他不懂龐曲這番話的意思。
然而沒等他回復,龐曲卻掐斷手機上的錄音扔在桌上後從包裡掏出一把異常精美的手槍笑道:“你可知道這是什麽?”
不得不說此時此刻的溫霖確實被震驚住,他又怎麽可能會不認得這把槍。
可她已經失蹤近十年的時間,每每掌控身體後溫霖都第一時間去尋找她的下落,但是對方生活過的痕跡卻早已被人刻意的抹去,絲毫查不出任何的線索。
而這把精致的手槍正是她最愛的貼身武器。
現在這把手槍出現在龐曲手中,無非只有一個可能她……已經死了。
見久久不發一言的溫霖,她露出了標準的笑顏調侃道:“看來你還真是對她動了真情。”
不得不說,作為交涉高手的龐曲確實能力非凡,此時拿出那人的遺物無疑能佔據接下來交談的主導地位。
實力演繹了什麽叫打蛇打七,要說溫霖最在意的人,絕對是當年冒著生命危險將他從軍種殘酷訓練中放走的那人。
“晴宴確實是調查局放在軍種的臥底,但她的死卻也不是因為我們。”
龐曲將手中的精致手槍遞給他,仿佛在回憶著當年的情況。
哪怕他心裡清楚知道龐曲的話不能盡信,哪怕他清楚應該否認自己和調查局的關系,但當年晴宴的消失確實是他一直以來的心病。
最終內心還是佔據了所有的理智。
“我和調查局沒有關系…”
龐曲的舒心的露出了笑顏,收起手中的所有東西示意他跟上將他帶到晴宴的墓前。
雖然溫霖心裡早有預料,但真正見到對方的墳後心裡始終還是非常難受。
“我知道你與調查局沒有關系。你想上位的真正原因我也不想過問,但只要是站在‘我們’的對立面,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你給解決…”
“不過在此之前,
我想你有權利知道所有的真相後再做一個正確的決定。”龐曲輕拂著晴宴的墓碑,甚是懷念的說道。 “當時到底發生…”然而話還沒說完,溫霖突然兩眼一抹黑徹底失去了掌控。
面對溫霖怪異的突然停頓,龐曲也沒有進一步的往下細說,而是站在一旁仔細觀察著面前突然安靜的男人。
突然醒來的冉霖軒此刻十分的懵逼,他明明感覺上一秒自己明明還是在家中聽電話,轉瞬間便出現在墓地旁,身邊還有一位詭異的女人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自己。
‘特麽的,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冉霖軒根本完全不知道剛剛發生什麽,他又怎麽會突然的出現,又應該作出怎麽樣的反應。
到底是龐曲,很快便分辨出此時掌控身體的人並不是溫霖。
面對站在墓地旁的神秘女人,冉霖軒本能的在心裡立刻拉響了警鍾,畢竟想也知道能和溫霖混在一起的人物絕對不會是簡單的角色。
他明顯的戒備,卻成功的讓龐曲生起逗弄的興致。
兩人明明頂著同一張面容, 可面上的表情竟然能如此之不同。
“我腹中有著我們愛的結晶,你不能那麽殘忍剝奪我作為母親的權利。”邊說還邊溫柔的撫摸著自己扁平的肚子,煞有其事的說道。
“啥!”這一下,冉霖軒連自己身處在墓地一事,都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給嚇忘了。
震驚之余冉霖軒也打算詢問更多的細節,總不能對方說什麽便信什麽,何況在自己沒有任何記憶的情況下。
“你說你懷…?”然而話還沒說完,龐曲豆大般的眼淚就順著臉頰往下滑落。
“我真的不想失去我們的孩子。我不介意你只是個人格,也不介意你手上沾染的多少的鮮血,我隻想和你有一個家…”
龐曲聲情並茂的述說著對溫霖的愛意,更何況對方貌似並不知道自己已經重新掌控身軀讓冉霖軒一時間也沒辦法辨別真假。
可惜他並不知道,龐曲早已經知道他不是溫霖。
雖然冉霖軒一直有種對方在戲耍自己感覺,但她接連不斷往下掉的淚珠和悲痛的神情也確實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響起的電話鈴,對他來說宛如天籟之音,讓他能夠逃開面前的這種尷尬的情況。
“那個可能警局有急事找我,我得走了。至於你們之間的感情糾葛遲點再聊。”說罷便飛快的離開了現場。
成功搭上離開的車子後,冉霖軒這得以松一口氣來整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被留下的龐曲笑的是前仰後合,輕拭去面上的淚珠後,露出了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