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寶和葉瀟瀟到達後並沒有立刻到警視廳見林木森,而是先回到溫寶在南康市的住所先休息整頓。
這個夜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心懷鬼胎的每個人都在暗自進行著自己的部署,為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做準備。
連綿細雨的天空,挑動著每個人不安的心裡。
“最近弄出那麽大動靜,你倒是辛苦了。”電話那頭深沉的男音,似是而非的語氣,讓人著實猜不透他是警告還是表揚。
林木森恭敬的對著電話那頭連表不是,將對方的指責全盤接受,更是虛心請對方明示。
然而對方並沒有給予任何明確的指示,只是在掛斷電話之前說了句:“好自為之。”
電話掛斷後,他的臉上立刻收斂起全部的笑意,對於對方的警告更是嗤之以鼻:“糟老頭,無非就是害怕我奪權孬的一批。”
見他滿臉陰沉不滿的表情,謝赫恩小心翼翼的開口提醒道:“溫寶和葉瀟瀟已經到達。”並請求他給予下一步的指示。
可在惱怒之中的林木森絲毫聽不進她所說,將剛剛在電話中受到的氣一股腦的往謝赫恩身上撒,手中的煙灰缸更是就這樣直直的往她的腦門砸去。
雖然本能的想往身邊躲去,可林木森曾今的威脅環繞耳邊讓她根本不敢做出任何的反應。
見到她順著臉頰滑落的血跡,他這才覺得舒坦。
“下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滾。”話一出,便是下達驅逐令。
謝赫恩什麽話也不說,只能就這樣順從的離開辦公室。
她憤恨的將手放在腹部,心裡暗自做出了決定,胡亂的擦拭一下還在流血的額頭,離開警視廳。
站在門外的史明哲,將謝赫恩眼底的那股不甘看在眼裡,望向烏雲密布的天空,不禁暗自感概:“雨季即將來臨。”
一名身著便服的青年走向獨自感慨的史明哲,與其望向外面同一片黑暗的天空問道:“隊長,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麽做?”
這人正是當年請求讓冉霖軒他們幫助點亮黑暗的那位堅定的小警員。
“先按照他們所說的做吧。”
“好的。”小警員聽見他下達的命令,面露笑容,說罷便準備離開。
可史明哲沉默片刻後,卻萌生退縮之意的再次開口:“莫勿正,若是失敗將會搭上一生真的值得嗎?”
莫勿正停下腳步,認真的看向有些畏畏縮縮的史明哲,眼神中絲毫不見任何猶豫。
雖然並沒有直接回復他的詢問,但堅定的眼神清楚的訴說著他的意願。
最終史明哲還是敗下陣來,下定決心按照計劃行事。
這一決定直接導致未來的幾個月,調查局準備清掃毒瘤的消息不脛而走,各地的警視廳開始人人自危,夾緊尾巴深怕被人抓到把柄。當然這一切都是後話。
房間內林木森看著這封神秘的郵件陷入了沉思。
【年恆與世博文見面了…】
他立即聯絡市局裡的網罪科進行追蹤,對方卻非常狡猾愣是一點線索都沒留下,而在M國內能做到如此乾淨的人屈指可數。
雖然不清楚對方特意發這封郵件將事情告訴他的目的,但對他來說絕對不是件壞事。
林木森不急不忙的撥通一個熟悉的號碼,將消息告知對方,似乎指望她能夠想出解決方案:“調查局接近世博文,你查看到底怎麽一回事。”
佘尤溪雖然不想理會他的命令,
但現在始終還是受製於他,至少明面上還不能直接違抗他。 “知道了乾爹,我現在到他們那裡去查看情況。”
顯然她的恭順讓林木森非常的滿意,也不再多言扔下一句“你自己安排”便結束了兩人的通話。
兩人通話的消息很快便傳到年恆的耳裡,彼時話題中的兩位主人公正在副局長辦公室內進行對峙。
“如你所願,消息已經傳入他們的耳裡。”年恆看著面前露出得意笑容的世博文,無比感慨他的手段。
曾幾何時自己會如此的被動,更別說從一開始就落入對方的手裡。
面前的男人若真要使壞,恐怕沒有幾人會是他的對手。
世博文笑吟吟的對面前眉頭深鎖的男人說道:“我知道你找我的原因,但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不願意成為你們的武器,更不願吃你們給我畫下的大餅。”
年恆來之前已經從溫霖口中得知這人是個難纏的角色,可也著實沒想到他不是普通的難纏,任憑自己威逼利誘都使了一遍,對方依舊不為所動。
現在世博文將自己與他會面的事情透露給林木森,這舉動幾乎將他接下來的部署給斷去,無可否認剛剛接到溫霖的電話時,他也確實有些惱怒。
但是溫霖所說的沒錯,他們會找上世博文無非就是覺得他的手段能為他們所用,而他單憑透露出的點點線索聯想到林木森,並且率先出手這一點這不正是證實他的能力確實了得。
對於這樣的人,若是能夠成為同夥還行。若是不能,無論是溫霖還是調查局都絕對不會讓他成為自己的對手。
“你應該清楚和我們合作是你唯一的退路。”年恆相信就算他不解釋,世博文也很清楚。當自己找上他開始,面前能選擇的道路只有兩條,一是加入他們與雙方達成合作,二是讓調查局的人當他是‘軍種’,下令探員將其解決。
聰明如斯,不會不知道應該做出怎麽樣的選擇。
“那又如何,調查局和軍種之間又有何不同?”世博文顯然知道年恆所言非虛,但想他松口答應他們的計劃,還是缺少能打動他的因素。
“起碼軍種大大方方坦誠自己的貪婪與欲望,而你們除了踏著底下人的鮮血向前之外,又做了什麽?”
年恆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世博文對調查局有那麽深的怨念,自己身為探員的這些年也算是知道調查局裡的那些彎彎道道,一時之間竟也被他懟的是啞口無言。
“你可以不喜歡調查局,但你不能否認這世界上的事情,不可能僅僅是非黑即白。世博文你得清楚,調查局做事有自己的一套準則。雖然對你們來說有些殘忍,但這世間的惡人總要有人去做。”
年恆又怎麽會不清楚,調查局內部的水絕對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深。甚至有可能比起軍種來說,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是這一切又能怎麽樣,他一個人的力量有限,根本沒有改變現狀的能力。
“說的很好,但你又憑什麽?逼著我接受並且配合你們的這一切?”
這一問,年恆瞬間啞住,心裡不禁有些認同他所說。
他自己尚且不能完全接受調查局的行事風格,又怎麽能夠逼迫身處外圍之人來趟這一趟渾水。
“你連你自己都說服不了又拿什麽來說服我?”世博文看著愣住的年恆,有些嘲諷的問道。
哪怕他非常清楚,年恆並不像曾經遇見的那些探員,已經完全被調查局給荼毒,與他們合作一事並不是不可以,但絕對不是現在。他想要見的人,是這個計劃真正策劃人,而不是他。
一個相同的夜晚,分別的地方,不同的人各懷鬼胎,鹿死誰手最終還是得看到底是誰更技高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