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立帆的回答自然是不可能讓寧宇和白昊天兩人信服。
他大費周章的將人擄過來,還幫其整容沒有別的目的是不可能。
至於為什麽他會幫藍薇薇整成現在這幅模樣,更是讓人費解。
按道理說若是要懲罰一個女人,莫過於毀了她的容貌。
可現在躺在桌面上的人,面部雖然還沒消腫,但不難看出五官還是屬於中等偏上。
即使不比她原本的容貌,倒也不至於讓她一蹶不振。
“為什麽你會將她弄成現在這幅容貌?”寧宇直接提出心裡的疑問。
華立帆冷冷的看著桌上的人,仿佛在欣賞自己的手藝。
“她是我第一個作品,所以我為她準備一場盛大的驚喜。不知道日日夜夜面對這一副面容,會有什麽樣的心情。”說完還隱隱有些興奮之意。
白昊天還是忍不住想試圖勸解面前這位少年“華立帆,你明明有大好的前途,看看你的能力。你從來沒有受過正規的教育卻能那麽成功的改變她的容貌。為何你不要將你的能力用在有需要的地方?”
語氣裡滿是惋惜。
華立帆對白昊天的話不屑一顧,只是簡單的反問道:“所謂的能力是我在不斷的活體嘗試中學會,若不是這樣我未必有現在這些能力。”
太陽已經漸漸西下,金黃色的陽光照射在華立帆略顯有些秀氣的面容。
平靜的模樣,看起來甚至有種歲月靜好的模樣。
寧宇看著這樣一副畫面,實在有些痛心“是不是沒有程俊傑,你便不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華立帆聽見寧宇的疑問,也有些失神。
他自己也不知道,若是程俊傑沒有出現,自己生活會不會變得不一樣。
當年自己孤身一人離開村子來帶城市求學,雖然怨恨當年毀他村莊安寧之人但也從沒想過報仇。
直到他遇見當年離開村莊的凌父凌母和凌玉珠。
雖然不同的高中,他們依然成為朋友。
凌家在村子出意外之前便舉家搬遷,所以凌玉珠才得以和他一樣活下來。
凌玉珠的出現,代表當年村子裡並不是僅僅存活他一位孩子。
可她卻死了,自殺死了。
他不願意相信,一直在尋找真相。他不想再像當年一樣對於自己的村子是那樣的束手無策。
雖然那麽多年過去事關村子裡的人事物,已然成為他的執念。
終於得知凌玉珠自殺真相的他,卻依舊那麽無能為力。
就算是這樣他也打算找三人的麻煩,也算是為凌玉珠出氣。
自己的暴怒引來程俊傑的注視,他知道他在調查自己,但他滿腦子隻想為自己的同鄉出氣。
心想著哪怕自己會承擔某些責任也要報仇。
只是沒想到這一舉竟然成功引起程俊傑的興趣,主動邀請自己。
遇見程俊傑,重新聽見關於‘軍種’一詞。
塵封多年的記憶重新湧出,兒時的一幕幕在腦海裡瘋狂出現。
多年的怨恨好像找到一個傾瀉口,他要報仇,要為村裡的所有人報仇。
為了接近當年的真相,為了讓當年參與這一項行動的人後悔。
而他認為這一切都必須建立在自己進入軍種,從他們的內部開始調查。
於是就這樣鬼使神差的答應程俊傑。
當程俊傑綁著那三人在幾的面前時,
他將所有的憤怒都往他們身上使。 然而他卻在折磨他們中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
那一瞬間他幾乎快忘原本的自己原本是什麽模樣,想著這樣就行。
處理完三名少年之後,稍微冷靜下來後,也曾為這樣的自己感覺惡心。
程俊傑卻異常的滿意,甚至說這樣的狠戾的自己是軍種最好的苗子。
說服著他進行下一次的行動。
經歷過那樣的刺·激和快·感之後,普通的生活已經滿足不了他。
他渴望更多更多的激昂,渴望那種凌駕於他人之上快意,渴望處決他人性命那種絕對的權力。
在他快要瘋魔之際,一位斷指的男人找到了自己。
從他身上,能夠感受到殺戮的味道。
但奇怪的是那樣的男人身上竟然會帶著一個非常童趣的水晶小熊項鏈。
他帶著當年村裡所有死亡人員的靈牌,一個個摔在他的面前。
“你還記得這些人是怎麽死的嗎?”他厲聲質問,最後手上拿著的是他父母的靈牌。
過去被人挖出,自己所做的一切行為以及渴望就是一個笑話。
遮羞布被揭開之後更是讓自己無地自容。
“你想什麽我很清楚,但很可惜你沒有辦法保持本心”他看出自己的那點小心思,也看出自己的那點貪婪。
滿地的靈牌,仿佛村裡的大家長們。
自己甚至能夠感受到他們在看著自己。
他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也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麽。
“你真心想報仇,就請你保持著本心的爬上來找我。我會與你報仇的機會。”
自己清醒過後沒有一點猶豫,一次次的拒絕程俊傑找尋下一個目標。
直到最後程俊傑都快要舍棄了自己,重新培養沈維鈞。
他才下定決心準從神秘男子的話,努力的往上爬找到報仇的道路。
而心狠手辣,心思深沉已經成為他的標簽。
罪已犯下,要麽贖罪要麽帶著這深刻的罪孽繼續往下走。
顯然往下走才是他的決定。
遇見溫霖是他的意料之外,他一樣看穿自己的過去,甚至調查的更為深刻。
自己被威脅的時刻,他已然放棄掙扎。
因為溫霖猜得沒錯,村裡的孩子確實是他的底線,威脅非常成功。
證據交出去之後,他本以為這一切都快結束了,沒有反轉的余地。
想著等待著警官們的抓捕,但溫霖卻再次出現。
許諾他軍階之位,燃起他報仇的欲望。
他知道溫霖想要的是什麽,他也知道軍種要的是什麽。
所以這次他用這一輩子下的唯一一次的賭注,賭軍種看見他的價值。
所有的思緒都在片刻之間,但也就是這片刻卻給了寧宇和白昊天足夠的機會。
白昊天將一拳揮到華立帆的身上,他吃痛的往後仰去。
就這樣瞬間,寧宇上前將躺在桌上的人給抱走。
而且因為剛剛那聲響,本在外待命的人都已經衝進來。
手術刀雖然還在手上,但周圍已經沒有可以挾持的人。
華立帆手持刀獨自站在窗邊,看起來是那麽的孤立無援。
“華立帆,一切已經結束了,你束手就擒吧。”白昊天慢慢的走近他,準備將他拿下。
寧宇心中不好的念頭反而更深,直到他反應過來“不要!”
華立帆已經從窗戶跳出去,直直的墜入斷崖的大海之中。
白昊天和寧宇兩人連忙跑到窗邊查看情況,只見鮮血染紅岩石與區域的大海。
因為鮮血引來嗜血的魚群,片刻之後一隻獨臂從死角處飄出,被魚群啃食殆盡。
“你們都給我下去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白昊天一聲令讓所有人都立刻去尋找華立帆的屍體。
大家心裡都清楚,這樣的高度和剛剛魚群分食的速度。
華立帆根本沒有生存的可能,甚至可能屍骨無存。
然而三個小時過去,除了找到他左手手臂被小魚分食後的殘肢之外就再也找不到其他。
距離新聞發布會不到四小時的時間,白昊天更是主持大局之人。
無奈之下只能讓羽文晟等人在現場繼續調查,自己暫時收隊和寧宇回到警視廳。
車上兩人回想剛剛看到的那畫面,心裡都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
“我好像明白他為什麽會選擇這樣一個地點,或許他一開始最終的目標就是自殺。”寧宇開口車內的沉默。
白昊天對程俊傑第一次有了厭惡的情緒“或許沒有程俊傑他的人生會完全不一樣,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葬身魚腹。”
“這也是他自己的選擇。”兩人只能為這位早逝的少年感到惋惜。
對抗軍種一事,也變得更加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