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一瘸一拐,諂媚地來到柳生風間身邊。
他知道,只要在這裡等,自己總有機會能接觸到他。
而自己也對這個監工印象頗深,屬於那種十分好操控的狗腿子。
“你?你怎麽沒和那些勞役一起逃走?”
“喲,大人您這就說笑了,這就是我家我往哪逃呀,再說我這可帶著消息呢。”
看著王麻子的模樣,柳生風間厭惡地從口袋裡取出一包碎銀丟在斑駁泥濘的地上。
“快說,你是不是知道來的是誰?”
王麻子根本不嫌髒,趕忙撿起地上的銀子,眯起眼笑著顛了顛,隨後塞進懷裡。
點頭哈腰道:“知道知道,我不光知道我還乾掉一個呢!”
聽聞王麻子這種辣雞都能乾掉一個,柳生風間和神谷半藏不約而同有些驚訝。
王麻子自豪道:“這次偷襲你們的乃是中原的魔教,他們心狠手辣無惡不作,真要想對付你什麽陰毒招式都做得出來!”
“最有標志性的就是一輛黑色馬車!每當有宗門被滅,都會收到馬車的傳信!而在昨天案發的時候我也見到了!”
“那馬車呼嘯生風,所過之處所有人瞬間就化作了白骨,還有很多青衣劍客跟隨,各個都是以一當百,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剛開始我們還能抵擋,但是後來他們派出一名劍客,轉眼就殺了犬神大人他們,我們就隻好敗的敗逃的逃了。”
王麻子流利的說書模式,聽得東瀛兩人是半信半疑。
怎麽聽都像假的,可現場又確實有馬車留下的足跡,且屍體留下的也全部都是劍痕。
神谷半藏咬牙道:“難怪對方會用百姓做誘餌,原來是魔教!看來中原正道打不過我們,於是和魔教聯合起來了!”
柳生風間也同意地點了點頭,畢竟在他印象中先前的中原正道,都是一觸即潰。
“你繼續說,剛才不是說你也乾掉一個嗎?乾掉的是誰?是怎麽回事。”
一提到自己乾掉的黑衣劍客,王麻子頓時來了精神。
“嗬!二位可是不知道那黑衣劍客的本事,總結就一個字——絕!”
王麻子一邊說,還一邊豎起了大拇指,也不知是給自己還是給他口中的那名黑衣劍客。
“話說到,那劍客在殺死了幾位大妖之後,就恰巧遇見了我,一頓質問我,被關押的貢品放在什麽地方。”
“大人你們可是知道的,我對隱劍流那可是忠心耿耿的忠,就算把心刨出來也是向著你們的。”
“這我能告訴他嗎?於是我就巧施妙計,把這劍客引到了後山關押大妖的洞穴。”
“這劍客一日不除,只怕是二位大人也難免人頭不保……”
王麻子話未說完,柳生風間和神谷半藏同時臉變了顏色。
“你說什麽!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柳生風間的臉色頓時有些恐怖,下一段話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
神谷半藏的表情也變得如同要吃人一般。
嚇得王麻子一哆嗦,立刻明白過來自己說錯了話。
“哎不是!大人息怒!我我我嘴瓢了!兩位的實力那肯定是與那名劍客不相上下……呸!不是,是要高過那劍客一大截的!……”
“啪!”的一聲脆響。
王麻子捂著腫大的臉頰,在空中轉了三圈半後摔在了地上。
柳生風間佩刀出鞘,刀尖指著王麻子鼻子罵道:“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你把那個劍客帶去祭壇了?!”
“對對啊是,
我我我……我親眼看著他進去的!” “擴諾亞羅!你這個廢物我要殺了你!”
神谷半藏也被氣得氣血上湧,抽出太刀就要斬了王麻子。
卻因為太過激動,吐出一灘鮮血,直接暈死過去。
“半藏君!你們快扶半藏大人進去休息!”
“嗨!”
看著被昏迷抬走的神谷半藏,傻子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錯。
全然不顧尿濕的褲子,連忙不停磕頭認錯。
“我錯了大人!小的不知道那裡不能去啊,我也是希望能為隱劍流出一份力啊!”
“求求大人饒我一命,小人願為大人作牛作馬,小人只是一時糊塗!”
“小人的心永遠都是向著隱劍流的!懇求大人開恩饒了小的一條賤命吧!”
看著不停磕頭的王麻子,柳生風間強行平複內心。
當務之急,是趕緊查看祭壇的狀況。
如果還有補救就得趕緊加固封印,若是已經發生了簡直不堪設想……
地上的王麻子突然一個哆嗦,仿佛被一把刀架在脖頸上。
“別磕頭了,馬上和我一起去後山!希望還有補救的方法!”
領著僅剩的五百精銳,這已經是柳生風間可以抽出的最強戰力。
來到山洞門口,柳生風間便注意到了十幾名守衛的屍體。
“一劍削首,好快的劍招!”
一邊感歎郝劍的劍法,一邊督促身邊的手下注意警戒。
“風間大人,要不我就不進去了,我……我怕黑。”
“哦,那你就是怕黑不怕死嘍?”
感受到脖子上冰冷的殺意,王麻子慌忙改了口。
“不不不,我現在不怕黑了!不怕了!”
“那就給我進去!你走最前面!”
風間一腳踢在王麻子屁股上,王麻子差點一個踉蹌滾進窄道。
通道一路往下, 依稀還能聽見岩壁滴落的水漬聲。
走了數百米,柳生風間的臉色幾乎沉到了冰點。
腳邊被斬殺的十二名陰陽師屍體已經彰顯了一個事實,前面的封印多半怕是凶多吉少。
要說那黑衣劍客能斬殺酒吞童子,柳生風間是一萬個不相信。
他最擔心的是酒吞奪舍劍者身體,回到東瀛報復滑瓢和流主。
封印酒吞的事件,隱劍流雖然未直接參與,怎麽說也負責了看押的環節。
至於直接放酒吞出來,那根本就不可能。
除非對方是八段以上的陰陽師,否則絕對不可能破開八鬼鎖魂盒的玄機。
如果只是靈魂脫逃,至少一切都還有挽回的余地。
“找到了!”
快走至盡頭,前方突然傳來了侍衛的聲音。
柳生風間趕忙舉著火把衝了上去,而在山洞盡頭。
王麻子在十余名護衛的陪同下,緩緩端上了一個盒子。
而原本安放酒吞頭顱的八鬼鎖魂盒,居然被整齊的斬為了兩半。
甚至從切面來看,對方隻用了一劍。
“西內擴弄呀羅!”
未及王麻子做出反應,一顆血淋淋頭顱已經臨空飛起。
那張臉上嘴角微張,似乎想說饒命兩字,卻沒想到永遠的卡在了喉嚨裡。
而視野中最後看到的,是一個左胸空洞的無頭屍體。
柳生風間十分厭惡的將頭顱踢進了角落,取出一塊白布擦去手上血跡。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死不足惜!把他的心拿去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