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這個小孩剛才就躺在路中間,幸虧我是看見了。”
郝劍探出個腦袋,看見一個少年倒在地上,身上布滿擦傷。
一部分的傷口甚至已經結滿了舊痂,顯然並非撞傷。
顯然阿寶並沒有說謊。
下車後親手測了測額頭,甚至有些微微發燙。
“看樣子,他是因為傷口感染發炎有些低燒了,還好遇到了我們。”
只見那少年額頭冒汗,似乎正做什麽極度恐怖的噩夢,不停地痛苦掙扎。
郝劍隨手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瓶紅藥水,動作輕柔地給他喂下。
短短片刻,那一身傷勢便開始急速愈合結痂。
待血痂自然脫落,已經長出了新的皮膚。
但少年絲毫沒有蘇醒的跡象,依舊一副痛苦表情,口中不停低聲呢喃。
“不要過來……放過我們……放過……爹……娘……”
小九有些擔心問道:“主人,這孩子沒事吧?”
“沒大事,做惡夢而已。”
說罷郝劍又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塊白玉枕頭,放在了少年後頸下。
那少年剛一枕上黃粱枕,臉上痛苦神情當即隨之淡去。
“他住的地方應該離這裡不遠,腳上的水泡也是新的,阿寶注意一下,看看這附近是不是有村落。”
“知道了老大。”
按照郝劍的指示,阿寶這一路上驅駕得十分小心。
小九也幫忙時不時透過窗外張望。
馬車走了才沒一會兒,眾人便不約而同聞到一股焦胡的臭味。
空氣中還彌漫著不少黑白交雜的飛灰,熏得阿寶直接捏住了鼻子。
小九待在車內,也眯眼嗅了嗅鼻子。
“主人!這焦臭味裡有屍體的味道,還有很重的血腥味!可能……可能有幾百人的那麽多!”
“幾百人?!”
聽到這個數字,郝劍便有了不好的預感。
經過兩天的趕路,郝劍一行人如今早已駛出西蜀地界。
如今所在的地界,應該是位於靠海的揚州地界。
根據郝劍對這個世界的了解。
雖然中原沒有中統一的軍政,但在民間還是有強大宗門盤踞在各地樞紐的。
怎麽可能放任數百名村名遇害。
“老大!我們前方到了某個鎮子了,但是被破壞的有點嚴重,要不你還是出來看一下吧。”
聽著阿寶的語氣有些奇怪。小九正要出去,卻被郝劍急忙攔下來。
“在這裡照顧這個孩子吧,如果有需要隨時叫我!”
“知道了主人!”
雖然早有預感,但真正下了馬車之後,還是被眼前的一幕所震驚到。
只見偌大的鎮子一片狼藉。
蘇水鎮的門匾上,高懸著數十顆已經腐敗了一半的人頭。
不停有烏鴉徘徊在門牌上空,相互搶食著懸掛著的屍體。
路旁也不停有野狗從瓦礫中拖拽著屍體,甚至有幾隻野狗將目光放在了郝劍身上。
隨著繼續深入,郝劍一腳下去,竟發現泥土中的汙水,早已被血水取代。
百姓的屍體隨處可見,到處都是被破壞的痕跡。
郝劍甚至在中途,發現了不少修士的屍體。
不同於不同百姓,他們的死狀更為慘烈,平均每人的身上至少有些數十道致命傷。
阿寶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乾澀地說道:“老大要不就到這吧,再往裡面走也是一樣的場景。
” 郝劍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開口問道:“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阿寶?”
“奇怪?有什麽奇怪的啊,老大我沒你聰明,發現什麽你就直說吧。”
“第一、為什麽這麽多屍體,卻唯獨沒有小女孩的屍體,我觀察過了,這裡有老人、孩子、婦人、唯獨沒有少女。”
“第二點也是最重要的。”
郝劍走到一名修士身旁,站在他的角度望向村口。
“一個村鎮怎麽可能聚集這麽多修士,且他們的敗退方向,如果是抵禦屍體最多的地方,那也應該是在村口。”
“可修士的屍體卻分布非常均衡,他們這是在有計劃的敗亡!”
“有計劃的敗亡?老大你在開玩笑嗎?誰會選擇有計劃的去死啊。”
對於郝劍的結論,阿寶完全沒法相信,這已經完全超出,他作為一頭熊能理解的范圍。
郝劍沒有急於解答阿寶的疑惑,反而繼續向著村鎮的更深處走出。
終於在一處廢墟中,找到了一柄不屬於中原的武器。
一柄已經有了崩口的太刀。
“老大你走這麽深就為了找把破刀?會不會是哪裡搞錯了?”
“沒有搞錯,對方連屍體都全部搬走了,你說可不可怕,能找到這把刀已經不錯了。”
收起斷口的太刀,郝劍扭頭望向屍體蔓延的方向。
“回去吧,一會你駕著馬車往他們潰敗的方向趕,我真的很好奇這隻潰敗隊伍的領導者是誰。”
通過最簡單的判斷,郝劍基本已經可以斷定,凶手就是先前遇見的隱劍流。
至於不見的少女們,郝劍倒也有了幾分猜測。
大約與小敏的處境雷同。
回到馬車上,先前的少年已經蘇醒,眼角的淚痕顯然是醒後又再次哭過留下的。
郝劍正想打招呼,然而少年看到郝劍手中太刀後,立即炸了毛。
徑直撲了上來,死死咬住郝劍的肩膀。
眼中滿是仇恨與血腥,仿佛眼前的郝劍就是自己殺父仇人一般。
小九連忙上前將少年拉開,卻沒想到少年就如同長在了郝劍身上一般。
無論小九怎麽拉扯,少年也是死死的不松口。
“快松開呀!那是我主人他不是壞人!”
“對啊,臭小子是我老大救了你,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看著郝劍已經開始流血的肩膀,阿寶是真的有些惱怒了。
“你這小子怎麽聽不懂人話,老大咱們把他丟下去得了!好大的勁啊,都要咬血了!”
郝劍卻是悄悄湊到了少年的耳邊,用倭寇語說了一句。
“死ね、クソガキ!(去死吧臭小鬼!)”
郝劍的一句話,如同一道悶雷炸響在少年腦海。
原本還死死咬住的牙齒瞬間松開,整個人蜷縮到了角落,完全失去了拚命的架勢。
“看來真的是個膽小鬼,我還以為你能加把力,從我的肩膀上撕一塊肉下來呢。”
“臭小子,你剛才的架勢是裝出來麽?真的是太失敗了。”
“你一開始就看出來我不是那幫人了吧,你情願去得罪一個救你的人,卻不敢面對一把斷了的武士太刀。”
“你連報仇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