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嶽峰倉皇逃出的姥姥,一路奔馳數十裡,直到體內妖力接近枯竭才停下腳步。
喘著粗氣,望向古嶽峰的方向,姥姥的眼中滿是怨毒。
“好你個黑山老妖居然把我當做工具,險些害我死得不明不白!”
在他看來,黑山老妖必然知道阿寶不簡單,自己這個冤大頭不過是一杆測量工具。
眼下妖元丟失實力大減,要想奪回妖元還是得依仗黑山老妖。
“今天的事情我會牢牢記住,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加倍奉還!”
恰在此時,頭頂空中忽然傳來一道女聲。
“不知道姥姥口中的你們,是指城主還是指敵人。”
察覺身邊有人姥姥急忙抬頭望去,手指已經化為數道利刃,只要有危險自己便會第一時間反撲。
待見到頭頂是區區一隻黑色蝙蝠,姥姥的臉色這才稍稍緩和。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老妖的人,你是來看咱家笑話的?”
雖說臉上堆滿笑意,姥姥手中利刃卻毫未縮減,顯然是在提防蝙蝠突然動手。
姥姥的忌憚又怎會逃過月影的雙眼,索性化作人形和姥姥對視起來。
“你可真沒用,一隻守山靈獸就把你攔在了山外,枉費城主這麽看中你。”
月影就這麽一句輕飄的話。
便好似一根針狠狠扎姥姥在心頭,一股無名怒火頓時燃燒起來。
“你一直在暗中監視我?原來城主派來的人是你!”
如果自己是一杆測量尺,那月影便是記錄員。
一般妖怪也就罷了,這隻名叫月影的蝙蝠精可是黑山老妖手下第一刺客!
先前危難當前都不出手,分明就是在看自己笑話。
再想起自己求饒下拜妖元被掠走,這人就在一側旁觀。
最重要的是,暴露黑山老妖秘密的事情,她肯定也看到了!
於公於私月影皆不能留!
“說監視就過分了,我也想要助你,但是無奈你敗得太快,根本沒有給我出手的機會。”
站在月影的角度,行刺失敗的事情是斷不能泄露的!
更不要說,萬一傳出緋聞,還沒見到目標就落荒而逃。
自己以後還怎麽在枉死城混。
反觀姥姥這顆廢棋子,她的死是在老妖計劃之中的。
誰用不是用?何不利用得更充分一些?
“要怪就怪自己無能好了。”
“住口!你欺人太甚!”
姥姥先發出招,手中指尖翻滾化作無數螺旋利刃。
身後更是湧現出漫天藤蔓襲向月影。
面對逼命藤蔓,月影輕笑一聲。
“一身傷了還敢和我動手,今天就讓你好好明白,自己究竟有多弱雞!”
月影右臂泛起一陣紅光,纖細的手臂暴漲開來,化作一隻兩米巨大利爪。
“殺你一招都多余!猩紅裂爪!!”
縱橫交錯的尖銳藤蔓之間,月影身形突滅,化作紅影弧光。
所躍之處藤蔓皆被斬成數段。
逼命瞬間,姥姥隻得搏命一擊。
催動指尖利刃與紅芒相交發出一聲脆響。
兩人快速交接,互換站位。
“你的樹枝很快,只可惜快不過的利爪。”
“撲哧——”
姥姥慘叫一聲胸口瞬間炸裂開來,黑色的血液漫天噴灑。
宛如一朵盛開的曼陀羅花。
“要……要不是我妖元被奪,
就憑你也想敗我……簡直癡……心……妄想。” 月影此時輕笑著來到姥姥身邊,看著被斬為數段的身體,一腳踩在掉落地面的頭上。
戲謔說道:“垃圾,要不是城主喜歡你送來的女鬼,你不會真的以為,自己有什麽大作為吧。”
“不男不女的老妖怪,沾了你的血我都覺得惡心。”
說著月影左足越發用力,足後根重重地摩擦那顆斷頭的太陽穴,作出吱吱的擠壓聲。
“男人婆,沒了我為黑山城提供女鬼!你以為就憑你,能讓老妖滿足??”
“傻東西,你也就只有這麽點格局了,靠皮肉生意站腳,還妄想所有人都和你一樣無能?哈哈哈!”
抽出匕首頂在姥姥喉間,眯起眼笑得魅惑無比說道。
“不過現在的我,真的很好奇把你刨開會是怎樣?像你這種肮髒的生物,會有心嗎?”
“我要你死!”
四周地面猛然炸開,十余根樹刺從地底射出,瞬間穿透月影身體。
將其聚在了半空,看著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姥姥狂喜道:“剛才你直接殺了我不就沒事了?一點作為反派的覺悟都沒有。”
“回去我會稟告黑山老妖你死在那隻熊貓手裡,等他帶人圍剿古嶽峰拚個兩敗俱傷,我再坐收漁翁之力哈哈哈哈……”
姥姥笑得張狂,卻不料一旁被扎成篩子的月影也跟著笑了起來。
“終於說出心裡話了?現在我便有權將你就地格殺!”
被樹刺扎穿的身體逐漸消散,化作無數細小蝙蝠四散開來,轉而在別處匯聚凝聚成形。
“就讓我來看看,你到底有沒有心臟吧哈哈哈!”
無數黑色鎖鏈從地底冒出,妖力枯竭的姥姥哪有力氣反抗,有如一尊玩偶被肆意玩弄。
看著一步一步逼近的月影,好似一尊揮舞著鐮刀的死神。
“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黑山老妖一定會怪罪下來的,我還有用我還有用!”
見姥姥如此慌張,月影卻露出興奮愉悅的神色。
一根纖細白玉的手指停在朱唇間,輕虛一聲。
“殺手自我修養第二步,享受殺死獵物的美好瞬間,姥姥你可要滿足我啊——”
“不不不!”
“噗——!”
鮮血飛濺,半截舌頭落在地上不停蠕動,片刻之後化為一截破爛腐敗的枯枝。
“嘖!果然是樹木啊,爛爆了,這和切開肉塊的快感根本無法相比。”
前有鎖妖塔回憶的積壓,此時月影不停宣泄心中陰霾。
眼下姥姥正是最好的發泄工具。
“嘎!嘎……嘎……”
舌頭被割,使得姥姥發出的悲鳴異常驚悚。
一刀刀撕烈身體,飛濺的鮮血揮灑空中。
在這寂靜的夜色中,癲狂的施虐者與哀嚎的受刑者。
直至一者失去生機,身體不再複原。
一者發泄乾淨,恢復理智。
“呼……呼……呵……呼……呵……”
粗重的喘息聲,微微顫動的手指。
看著眼前已經徹底化為枯木的姥姥,月影終於停了揮刀。
千年的囚禁,千年的酷刑。
塵埃落定。
“一定要告訴城主,這人不除日後必定成為心腹大患!”
只是想起臨陣退縮的行為,不由感到一陣羞愧。
“看來我得想個辦法給開脫……”
看向已經咽氣的姥姥,一個故事在腦海中逐漸構思完整。
以至於日後。郝劍怎麽也想不到,將黑山老妖帶來古嶽峰的,不是姥姥。
而是一名未曾謀面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