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小寶在身體好點之後兩次趕往茶樓想和林正江見面,可是茶樓的夥計都小聲的告訴他林先生有事暫時來不了。
戴老板死了,由鄭介民接手軍統,原來戴老板一系的人現在都忙著重新站隊重新找靠山。這是關系到他們命運的頭等大事,林正江根本顧不上與錢小寶見面。
錢小寶第三次到茶樓的時候一臉疲憊的林正江才來到茶樓與他見面。
林正江把證照推到錢小寶面前說道:“證照我已經辦好了,地點我也找好了,就在金陵東路。股金一共是五百兩黃金, 我全部墊付了。按我們三七股本算,你應該出一百五十兩,就從以後盈利中扣除,這樣你就不用掏錢了。”
錢小寶不是拿不出一百五十兩黃金,他是不想讓林正江知道自己很有錢。
“其實辦這張紙本來不用這麽長時間,但是裡面的彎彎繞太多了, 我都頭疼。上海的私人銀行和錢莊有幾百家,絕大部分都控制在江浙財閥手裡, 他們這些人都是手眼通天, 想分一杯羹實在太難了。”林正江解釋道。
“大的錢莊收放貸款,匯兌天下,我們根本做不到這一點,在上海普通錢莊分成元,亨,利,貞四等,我們這個錢莊只是倒數第二等的利,只能兌換鈔票和金銀。不過這樣也足夠了。”林正江接著說道。
錢小寶心裡也覺得這樣足夠了,在適當的時候他打算就通過這家錢莊把自己手裡的黃金全部兌換出去。
“人找好了嗎?一定要能乾可靠。”錢小寶問道。
“找好了,驗鈔倒是其次,主要是要有檢驗金銀成色的本事。四個人我都找好了。”林正江答道。
表面上看,錢小寶撈到一個天大的好處,只出一個名就能分得三成的紅利,可是由於三成的股金也就是一百五十兩黃金是林正江替他墊付的, 所以所有的紅利先要抵扣這一百五十兩黃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扣完。
這樣算下來,其實整個錢莊都是林正江的, 錢小寶隻掛了一個老板的空名。沒有拿到一點利反而擔著很大的風險。
三月二十八號,富隆錢莊在金陵東路三百六十二號正式開張。錢小寶西裝革履接待由林正江暗中請來的各路來賓,上海錢莊同業的人自然要給林正江的面子,九大錢莊都派人前來道賀。
錢小寶在陪著道賀的人喝完酒又給錢莊裡的坐堂先生和三個夥計發了紅包後就拍拍屁股回家了。
“我有急事要回日本,你一個人在這裡待一段時間行嗎?”錢小寶問小紅。
“你什麽時候回來?”小紅問道。
“可能要很長時間,不過她聽說你在這裡可能很快就來上海。”錢小寶說道。
錢小寶和小紅都知道那個她指的是誰。
“你以為我真的怕她嗎?她如果敢給我藥,我馬上就喝掉,給我繩子我馬上就上吊!我就是變成鬼也一輩子纏著她!”小紅無所畏懼的答道。
“她不怕鬼!”錢小寶說道。
現在錢小寶在心裡認為小林薰的膽子比他都大,那個把兩個人埋在自己家的院子裡卻平靜如常的人膽子有多大?
“我也知道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麽鬼,鬼都是人想出來的。如果我死在她手裡,我這個鬼就永遠住在你心裡,她要和你過一輩子怕不怕?”小紅問道。
錢小寶呆呆的看著小紅,他現在心裡有一個想法就是一個人偷偷的跑到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藏起來。如果要帶一個人就把自己的閨女招弟帶上。
三天后錢小寶乘坐的輪船抵達東京,錢小寶上岸後就去找在東京當警察的川上曹長。
“你們寄到土居明夫將軍那裡的信我收到了,到底有什麽事情要和我商量?”錢小寶問道。
“現在回到日本的軍人都很窮,到處都是一片廢墟,很多人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也找不到工作賺錢, 很多人像瘋了一樣的找錢。”川上曹長說道。
“關東軍防疫給水部的人比關東軍情報部的人幸運, 絕大部分都回來了,可是都快窮瘋了。他們中有人找到阿部少尉想聯手一起做事。”川上曹長接著說道。
“他們想乾的一定是大事嘍?”錢小寶說道。
“具體要做什麽,那個人並沒有向阿部少尉透露,這些整天擺弄老鼠蟑螂和給活人注射病菌的家夥沒有行動能力,他們想借助我們這些人做事。”川上曹長答道。
“太危險了,不能答應。再說了,這些人根本不可靠,如果被他們出賣就太蠢了。”錢小寶說道。
“好,我馬上轉告阿部少尉,就說你不同意。”川上曹長點頭說道。
錢小寶摟住川上曹長的肩膀小聲說道:“對於其他人我們決不能相信!讓阿部少尉回絕他們不等於我們就冷眼旁觀,讓阿部少尉回絕他們以後要密切注意他們的行動,中國話說的好,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們如果失敗了,我們就冷眼旁觀,如果他們成功了呢?”
川上曹長馬上就明白了錢小寶的意思緊接著說道:“如果他們成功了,我們就可以對他們下手!”
錢小寶讚許的拍了拍川上曹長的肩膀說道:“你找到阿部少尉以後馬上都到黑川來,我們好好商量一下這件事。”
與川上曹長告別後錢小寶登上火車一路向西回黑川。
乘坐火車錢小寶輾轉回到熊本,他打算在這裡坐汽車回黑川。
現在已經是四月了,櫻花漫山遍野的盛開,錢小寶把手提箱放在樹下然後坐在手提箱上看著絢爛盛開的櫻花。
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頭頂著裝肥皂的木頭箱子走過來問道:“先生,您買飯團嗎?”
現在為了賺錢一點錢,所有的人都想盡了辦法。
“買三個吧。”錢小寶說道。他問完價錢掏出錢遞給女人,女人放下木箱接過錢鞠躬道謝然後用紙從木箱裡包了三個飯團遞給錢小寶。
錢小寶接過紙包捏著飯團上的紫菜大口的吃著,梅子酸的他齜牙咧嘴。
就在這時候一個年輕的姑娘默默的坐在錢小寶面前兩三米遠的地方輕輕的拉起和服的下擺露出一截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