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哈伊洛夫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一個房間裡面了。
他的脖子痛的要命,錢小寶重重的一擊傷到了他的頸椎關節。
“這個叛徒醒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說道。
聽見女人說話的聲音,米哈伊洛夫吃力的抬頭看見一張雪白的臉龐,一雙灰藍色的大眼睛像貝加爾湖湖水一樣。
這個女人是關東軍情報部俄語班的烏裡揚諾娃,她是情報部派來配合這一次測試行動的。實際上她也是來監督錢小寶他們的。
“我不是叛徒!”米哈伊洛夫聲音嘶啞的說道。
“你怎麽不是叛徒?你背叛了祖國背叛了人民心甘情願的充當日本帝國主義的走狗!”烏裡揚諾娃說道。
聽見烏裡揚諾娃這麽說米哈伊洛夫徹底的清醒了,他轉頭看著房間裡面的幾個人。
坐在中間的人將近四十歲,胖胖的圓臉上一臉莊重嚴肅。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姑娘有些局促的站在旁邊。
“把他拉起來!”坐在中間的中年人命令道。
一隻手突然從米哈伊洛夫背後伸過來抓住脖領子把他拉得坐在地上。
米哈伊洛夫這才發現在他身後還站著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
“說吧,你們俄僑保皇黨最近針對北方大國都有什麽陰謀?你們配合日本人搞了那些陰謀詭計?”中年人威嚴的說道。
傻彪當了這些年的黑道大哥,現在扮演起革命領導來還真有些不怒自威的感覺。
俄僑保皇黨就是米哈伊洛夫所在的反北方大國紅色政權的政黨之一。
米哈伊洛夫聽見問話就知道對方對他十分了解,想抵賴根本沒有用。
“有什麽陰謀?二十多年了什麽都沒有搞成!”米哈伊洛夫沮喪的說道。
他說的也是實話,日本人支持下的俄國人反紅色政權活動越來越式微毫無作為。
“領導跟他廢什麽話!日本人抓到我們的同志是怎麽對待他們的?對這個日本人的走狗絕對不能客氣!這個老家夥不給他來一點硬的,他絕對不肯說實話!”錢小寶站在米哈伊洛夫身後義憤填膺的說道。
“小同志,我們革命者怎麽能跟凶殘的反動敵人一樣?日本人殘暴的手段我們是不能用的,我們要用火一樣的熱情去感動他們!”傻彪板起大胖臉一本正經的教訓道。
米哈伊洛夫疑惑的看著傻彪,他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火一樣的熱情?領導,我懂了!”錢小寶對傻彪說道。
錢小寶走到米哈伊洛夫面前一手抓住他的脖領子一手扣住他的褲腰帶把他掄起來扔到靠北牆的一鋪小土炕上。
米哈伊洛夫雙手被綁在後面,雙腿也被捆的結結實實的,像塊石頭一樣摔在炕上。
錢小寶走過來把摔在炕上的米哈伊洛夫拉到炕頭擺正然後轉身對小妖說道:“把被乎拿過來蓋在他身上!”
小妖麻利的走過來扯過炕梢的被乎胡亂的蓋在米哈伊洛夫身上。
“整的亂七八糟!你能不能用心一點?”錢小寶不滿的說道。
他親自動手把兩床被子都蓋在米哈伊洛夫的身上。
雖然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可是米哈伊洛夫心裡產生了莫名的恐懼。
“看住他,不要讓他動彈!”錢小寶說完這句話就出了房間。等他再回來的時候雙手抱著一塊濕漉漉的大石頭。
把大石頭壓在被角上,錢小寶又出去了,不一會又搬進來一塊同樣的石頭。
壓住米哈伊洛夫身邊另一側的被角,錢小寶滿意的擦擦手。
“怎麽樣?暖和吧?”錢小寶笑著問米哈伊洛夫。
聞著石頭上酸臭的味道,米哈伊洛夫開始毛骨悚然。他不知道這幾個自稱革命者的人接下來要做什麽。
米哈伊洛夫在中國東北已經待了二十年了,他當然知道這兩塊石頭是從哪裡來的。
這兩塊石頭分明就是東北人冬天積酸菜用的壓酸菜的大石頭。
“燒火,給他來一點革命熱情!”錢小寶對小妖說道。
“什麽事情都嫌棄我做不好還總讓我乾!”小妖不滿的說道。
“少廢話,快點去,把火燒的旺旺的!”錢小寶不耐煩的說道。
傻彪和烏裡揚諾娃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錢小寶在折騰。烏裡揚諾娃在關東軍情報部裡面曾經在走廊裡看見過錢小寶幾次也曾經聽說過他的事情。可是與他一起做事卻是第一次。
米哈伊洛夫終於知道給他革命熱情是怎麽回事了,他滿臉驚恐的看著錢小寶。
“俺們東北銀都賊夜情!讓你睡在熱炕頭,烙的小身板滋啦滋啦的直冒油!”錢小寶說道。
烏裡揚諾娃覺得錢小寶這種方法不錯,將來把米哈伊洛夫放了身上也不會有傷。
火已經燒起來了,小妖不停的向灶坑裡面加木頭絆子。
錢小寶看了烏裡揚諾娃一眼,烏裡揚諾娃會意走過來說道:“你也是俄國人,怎麽能做背叛祖國背叛人民的事情?快一點把你和你的同夥勾結日本人做的那些事情都交代出來!”
“二十年了,看著紅色政權越來越強大,我們也就是在這裡罵罵人根本做不了什麽。”米哈伊洛夫答道。
“你很不老實,我們的同志暗中早就注意到你了,這些年你一直與日本特務勾結在一起!看看這張照片,上面的人是不是你?”烏裡揚諾娃拿出一張照片遞到米哈伊洛夫面前。
照片上的兩個人一個是米哈伊洛夫,另外一個正是山本平作,背景是松花江邊的餐廳。
“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和你走在一起的人就是關東軍情報部的軍官!快一點老實交代!”烏裡揚諾娃說道。
米哈伊洛夫看著照片卻一語不發。
當年高爾察克的軍隊在紅軍的進攻下節節敗退的時候,十幾萬人踩著貝加爾湖冰面大逃亡,零下三四十度的天氣裡男女老幼冒著暴風雪逃命。
有幾萬人在貝加爾湖冰面上被凍成雕塑,一直到第二年冰雪融化的時候這些人才慢慢的沉入湖底。
米哈伊洛夫的家人就是在那一次逃亡中死去的。
“我什麽都不知道!”米哈伊洛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