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麽,王魁聽見錢小寶說的話心裡嘭嘭亂跳。
房間裡面的五個人就數這個高行健對他最親熱,可是王魁看見高行健的笑嘻嘻的臉心裡就不舒服。
高行健讓王魁講講奉軍大帥府侍衛處的事情當故事解悶,可是王魁這小子居然給臉不要臉!
房間裡一下子陷入到尷尬的沉默中。
這時候劉顯良突然說話了。
“會武術的高手去年在北安出現過一個。”劉顯良說道。
劉顯良的父親是北安省警備司令部的少將參謀長,所以他自然對北安的事知道的很多。
“去年北安發生了好幾起憲兵和警察被襲擊死亡的事件。個個都是徒手被弄死的。”
黑暗中劉顯良幽幽的說道。
房間裡靜悄悄的,所有的人都支楞起耳朵聽著。
“警備司令部和憲兵派出幾百人搜查可是什麽都沒有找到。這個期間又死了三四個人,最後還是一個包打聽提供的線索讓憲兵隊的人抓到了人。”劉顯良接著說道。
“一個從外地流浪到北安的六十多歲的老乞丐最後被日本人盯上了。暗中監視了他七天,終於在他又要出手的時候圍住了他!”劉顯良平靜的說。
“抓住了?”錢小寶問道。
“沒有,那個老家夥拒捕,把兩個日本憲兵打骨折了,最後沒辦法用亂槍把他打死了。”劉顯良答道。
“那個老家夥骨瘦如柴胡子有一尺多長,平時躺在地上氣息奄奄像是馬上就要死了似的,搜查過幾次根本沒想到殺人的人就是他!可是最後抓他的時候老家夥一雙大手掄起來像兩把斧子一樣!根本沒有辦法近身,最後只能開槍了。”劉顯良接著說道。
錢小寶突然消失了繼續聽下去的興趣。
可是劉顯良卻沒有停止說話。
“後來北安憲兵隊的人拿著他的照片一路回追,從北安到綏化再到哈爾濱,牡丹江、敦化一直追到撫順才查到這個人的底細!他原來是撫順道觀裡面的一個老道,三一年的時候就開始反日!後來隊伍打散了他就一個人四處流竄,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裡!”劉顯良最後說道。
“這麽大的事情我怎麽沒有聽說過?”周魯問道。
“這樣的事情能大張旗鼓的在外面說嗎?影響大滿洲國喜樂和平的形象!”郭雨霖答道。
黑暗中,錢小寶和王魁都睜眼看著天花板徹底的失去了睡意。
滿洲國國內維持治安的有警察憲兵和防諜的保安局。
這些都是滿洲國正式的機構組織。
除了這些人還有一隻龐大的業余隊伍那就是包打聽。
這些人是不要錢的。準確的說這些人是不要薪水的,賞錢他們還是要的。
當然,更多的時候他們乾的是敲詐勒索老百姓的勾當。
就像錢小寶下火車後在黃旗屯火車站前遇見的那個賣烤煙的老頭,居然用帶有大滿洲國皇帝照片的報紙卷煙抽,如果讓包打聽看見一定是如獲至寶。不給包打聽幾十塊錢就把他押送到警察局去!
這些年來也的確有不少抗日人員由於包打聽的舉報被日本人抓起來了。
包打聽更重要的作用是威懾作用。有一大批這樣的人存在,在滿洲國沒有人敢亂說亂動!
兒島正范下命令在整個吉林市開始大搜查後不久就得到報告,抓到幾十個行跡可疑的人。
而且有好幾個包打聽說看見這幾天有可疑的人在軍品倉庫一帶活動。
可是刑訊了兩天憲兵隊一無所獲。幾十個被抓住的人被打的半死最後一個個都已經開始胡說八道了,可是經過判斷這些人基本上都可以排除嫌疑。
“報告長官,有人看見發生著火後不久有人偷偷的爬憲兵訓練處的圍牆跳了進去!”負責包打聽的憲兵少佐說道。
“憲兵訓練處?你不會是說憲兵訓練處的人跟這件事有關系吧?”兒島正范難以置信的說道。
“長官,問題是那個包打聽告訴我,他總在那一片轉悠,看見那個人跳過圍牆後他又轉到前面,憲兵訓練處的大門並沒有上鎖!”少佐答道。
如果大門上鎖了,憲兵訓練處裡面違反軍紀晚歸的人可能跳圍牆,可是大門根本沒有關上,休息的時間沒有到為什麽要跳圍牆?
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那個跳圍牆的人害怕別人看見他在那個時候走進大門!
兒島正范實在難以相信憲兵訓練處的人與軍品倉庫的著火事件有關系。
他想了想說道:“不管怎麽樣,還是派人去憲兵訓練處調查一下吧。”
憲兵訓練處裡濃煙滾滾,三十名隊員上午沒有進行野外操練而是整理整個憲兵訓練處營區。
四面圍牆下的蒿草都被連根拔起堆成幾堆用火點燃。
“這樣整理以後就乾淨多了,蚊蟲也會少很多!”小笠原說道。
今天這次清理衛生的行動是他下命令搞的。雜草清除後憲兵訓練處的院子裡一下子變得整潔多了。
憲兵訓練處的少佐林源之助帶著憲兵隊負責調查的人走進大院。
憲兵隊的一行人裡面有一個人是穿上軍裝的包打聽,他今天到這裡來是來認人的。
憲兵訓練處裡幾百個人都在操場上列隊集合。
憲兵隊的人挨個仔細觀察每一個人。憲兵隊的少尉不斷的回頭看著包打聽,可是那個包打聽直到最後也沒有認出來那個跳圍牆的人。
他們又趕到圍牆下面尋找跳牆的痕跡,可是剛剛清理過雜草的圍牆下面連一個腳印都沒有找到。
“是誰下令清理雜草的?”林源之助問道。
“是我,長官。現在是夏天,雜草多了蚊蟲就多。而且要讓他們養成保持清潔衛生的習慣!”小笠原立正答道。
“做的好。”林源之助點點頭不置可否的說道。
憲兵隊的人在憲兵訓練處轉了一圈卻一無所獲,最後隻好悻悻而歸。
錢小寶走到小笠原的身邊擦了一把汗水說道:“怎麽樣?我給你出的主意不錯吧?剛才長官不是表揚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