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北山水塔建成以後吉林市大部分日本人所在的地方都用上了自來水這種新玩意。
錢小寶正在用毛巾擦臉的時候劉顯良端著臉盆走了過來。
“我拿回來一瓶啤酒放在你床下面了,回去後解解渴。”劉顯良笑著說道。
劉顯良不愧是高級官員家的孩子,雖然也是巴結錢小寶,但是表面上看起來親熱卻不肉麻。
“謝謝了,改天我請你喝酒!”錢小寶說道。然後他拿起臉盆向房間走去。
錢小寶回到房間看見的就是三張諂媚的笑臉了。
錢小寶禮貌性的向三個人點點頭放下臉盆拿去啤酒咬開瓶蓋灌了一大口。
雖然他並不認識商標上的兩個筆畫很多的字,但是他知道這是日本麒麟啤酒。
滿洲國現在到處都是日本人生產的東西。
“這啤酒口兒有一點淡,我還是喜歡在哈爾濱喝過的德國啤酒,那個味道特別厚!”錢小寶說道。
“還是高哥有品味!”關慶祿讚歎道。
郭雨霖和周魯也急忙點頭也表示讚同。
同時他們三個人心裡也不由得讚歎日本人的情報訓練的確是不得了,看外表聽說話誰能看出來眼前的這個人是日本人!
比滿洲人還像滿洲人!
錢小寶坐在床上拿出枕頭下面的那本三字經開始認真學習了。
和日本人在一起時間長了,錢小寶的日語進展神速。可是那是說如果讓他寫日文他絕對不會。
德語和俄語也是一樣。哈爾濱俄國人很多,又由於沙維什老人的原因,錢小寶也能磕磕巴巴的說幾句德語和俄語。可是讓他寫出來也是萬萬不可能的。
中文的上百個漢字還是齊二爺硬逼著他才學會的。
他給招弟讀西遊記的時候查四角號碼字典的時候少,查字典實在是太累了,更多的時候是連蒙帶騙。
“人之刀,性本什麽?”錢小寶看著第一句問道。
房間裡的三個人急忙把頭轉到一邊,生怕他們笑出來讓錢小寶看見。
由於動作太猛,看樣子就像是三個人的脖子被無形的手擰斷了一樣。
好半天關慶祿終於平靜了下來走到錢小寶的身邊說道:“高哥,那是人之初性本善。初和善的確比較難認。”
“對!對!人之初性本善!這句話我以前聽別人說過。”錢小寶恍然大悟的說道。
錢小寶臉皮厚不怕露怯讓別人笑話。現在這一點反而成了他學習上的長處。
郭雨霖和周魯也不甘人後走過來跟錢小寶交流學習三字經的心得體會。
等劉顯良洗完臉走進來的時候驚訝的發現屋子裡面的四個人正低頭研究三字經!
每天上午在室外的操練課對錢小寶來說輕松愉快,下午在教室裡面學習的那些地圖觀測方面的東西山本平作在日露協會學校裡也曾經手把手的教過錢小寶。
而且看地圖測量方位這些事情錢小寶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都實際使用過。
所以在上課的時候錢小寶攤開一本三字經用鋼筆在草紙本上奮筆疾書反覆抄寫三字經,他把每一個字都工工整整寫的有一寸見方那麽大。
包括小笠原在內四個從關東軍情報部來的教官對此視而不見。
“高哥,你太厲害了!不到一個月的時候三字經都學的差不多了。”
吃飯的時候關慶祿一臉媚笑的對錢小寶說道。
“還要多感謝你們,否則我也不會學的這麽快!”錢小寶面無愧色的對關慶祿、郭雨霖和周魯說道。
其他任何一個二十來歲的人聽見別人這樣誇獎他非翻臉不可。
“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大家都是好朋友,就應該相互照應嘛。”周魯說道。他明顯是話裡有話。
“放心,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好好關照你們的!”錢小寶說道。
錢小寶的這句話正是三個人盼望已久的。
王魁坐在離四個人很遠的地方冷冷的看著。到現在他都沒有搞清楚為什麽寮舍裡的幾個人像哈巴狗一樣圍著那個高行健轉。
不過王魁也感覺到了高行健一定是個有故事的人。
在野外進行操練的時候數他和錢小寶的成績最好。有些東西藏是藏不住的,裝也裝不出來。
王魁進入奉軍大帥府侍衛處一年後就發生了滿洲事變,關東軍就佔領了奉天城。
可是能夠進入大帥府侍衛處的人都是經過嚴格挑選的,更何況在那之後他又經過了一年的嚴格訓練。
可是這個高行健又是在哪裡訓練出來的?日本人佔領東北的時候他應該還是一個孩子。難道真是在滿洲國軍裡訓練出來的?
想到這裡,王魁不由自主的搖搖頭。他心裡根本就不相信。
錢小寶已經找過小笠原兩次了,目的就是讓小笠原兌現諾言給關東軍情報部寫報告讓他快一點回去。
即使是不能當外交信使,往上海送糧食和藥材也是不錯的嘛。
可是小笠原用給情報部寫的報告已經上交,但是情報部到現在還沒有回復推脫了。
其實他壓根沒有寫什麽報告。時間太短了,他根本沒有想到錢小寶真的學起來效果會這麽大。
如果他寫報告讓錢小寶現在就回去,情報部裡面的長官一定認為他瘋了。
小笠原拉開抽屜拿出一疊稿紙推到錢小寶面前。
“除了你之外還有二十九個人。你以後每天晚上自由休息的一個小時就到這裡來,把對這二十九個人的評價寫在上面。不要忘了,這可是你出發的時候情報部就交給你的任務!”小笠原說道。
“可是我不會寫日文報告。”錢小寶說道。
“就用中文吧,情報部的長官還是看得懂的。”小笠原說道。
“這二十九個人的方方面面,凡是你觀察到的都寫在上面。最主要的是你對這些人的評價。”小笠原囑咐道。
以前錢小寶都是用槍來執行任務,這一次用筆執行任務對他來說任務實在是太艱巨了。
小笠原心裡暗笑,如果錢小寶把這份報告寫完可能半年的訓練時間早就過去了。
“好,我寫!”錢小寶咬牙切齒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