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很早錢小寶就趕到了傻彪家裡。
他對二扁頭還是很有信心的。這些街溜子,小痞子打聽個消息快的很。
果然,傻彪和二扁頭已經在等著他了。
二扁頭滿臉都是笑容。
他就是這裡的地頭蛇對會局的事情門兒清。
昨天晚上二扁頭事先跟帶他進會局的小弟講好了,好處費一人一半。而且他在那裡沒有輸錢還贏了幾塊錢。所以這一次進會局裡外裡賺了三十多塊錢。
“你就說是不是會局裡面的人乾的?”錢小寶開門見山的問道。
“兄弟,雖然你年紀小,但是一聽說話就是老江湖!”傻彪讚歎的說道。
“昨天晚上會局裡面的人都在傳這件事情!他們都當成笑話在說!會局裡面從夥計到掌櫃牛的跟二五八萬似的!”二扁頭答道。
“他們敢做而且敢講應該後面一定有靠山嘍?”錢小寶說道。
錢小寶猜到這一點根本不奇怪。現在那些地痞流氓紛紛找日本人做自己的靠山,寧願自己拿小頭,讓日本人拿大頭。
“這家會局的老板叫李熙鵬。他的靠山就是憲兵司令部!而且他本人就是憲兵司令部的人!”二扁頭說道。
錢小寶想了想,李熙鵬這個名字他好像聽說過。
“李熙鵬可是憲兵司令部的紅人!去年日本人號召捐獻的時候,他一個人就捐了七十萬!而且他每年就給憲兵司令部輸送十萬塊!”二扁頭接著說道。
錢小寶點點頭。除了這些錢之外,暗中憲兵司令部裡的長官也應該得到了不少的好處。
按說李熙鵬打完人之後不應該聲張。不過這件事說出去也有好處,那些賭徒聽說這家會局根子這麽硬,來這裡堵的人一定會更多。
而且有些人就是願意顯擺自己跟誰誰誰關系鐵。自己有靠山有後台。這樣的人錢小寶看見過的太多了。
更重要的是李熙鵬打人之前一定請示過憲兵司令部裡的長官而且得到了首肯。
憲兵司令部裡面的日本人把李熙鵬的會局視為自己的搖錢樹,怎麽會讓保安局的人來裡面搗亂?
二扁頭接下來的話證實了錢小寶的想法。
“本來拿出點錢給那個被打的保安局的人也不算什麽。可是總有一個保安局的人杵在那裡影響生意啊。再說,憲兵司令部的面子往哪裡放?”二扁頭說道。
“具體打人的那五個人是幹什麽的?”錢小寶問道。
“李熙鵬的會局大的很!裡面賭場、煙館、妓院、高利貸一條龍!輸光了的人馬上就可以在裡面借高利貸!那幾個小子就是李熙鵬手下催收高利貸的打手。”二扁頭答道。
石光是清向齋藤恆七匯報他調查的結果。經過一天的時候他什麽都沒有調查到。
他把目標對準了那幾個警察。本來嘛,明明能夠看出來那幾個警察知道些什麽,自然就應該從他們身上查起。
可是讓石光是清鬱悶的是那幾個警察無論是日本人還是滿洲人都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說什麽都不知道。
最後一個日本警察私底下跟石光是清說是警察廳嚴令讓他們閉緊嘴巴。誰要違反命令就嚴厲處罰誰!
既鬱悶又納悶的石光是清隻好回來向齋藤恆七報告。他總不能把那幾個警察抓回來吊起來打一頓吧?
齋藤恆七臉色陰沉的聽完石光是清的匯報。
石光是清剛走後不久,錢小寶就來向齋藤恆七匯報來了。
聽完錢小寶的敘述,齋藤恆七終於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也明白了警察廳的人為什麽是這種奇怪的態度。
他們就是想坐山觀虎鬥,看保安局的笑話。
不過齋藤恆七也犯難了。李熙鵬是憲兵司令部的人。而且還捐獻了幾十萬元給關東軍。李熙鵬暗中一定給了憲兵司令部的人非常多的好處。他們一定不會讓自己動李熙鵬的。
在利益面前,憲兵司令部的人才不會管誰是日本人,誰是滿洲國人。這世界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對自己有利的人,一種是對自己不利的人!
對自己有利的人就要保護,對自己不利的人就要打擊!
“長官,這件事情我是這樣想的。他們打的不是大山岡,他們打的是保安局,是您的臉!”錢小寶義憤填膺的說道。
“如果不解決這件事,以後您在憲兵司令部的人的面前還能抬起頭嗎?”錢小寶接著說道。
“你覺得這件事應該怎麽辦?”齋藤恆七問道。
“您當然是講團結的大大的好人了!您什麽都不知道。當然了,我們這些下面的人也什麽都不知道。可是就是不知道為什麽,李熙鵬這個老小子犯了天怒,被老天爺收走了,突然就消失了!”錢小寶小聲說道。
齋藤恆七臉上露出笑容緩緩的點頭。
“是啊,我什麽都不知道。錢小寶,你很有前途!現在可以出去了。”齋藤恆七說道。
當天夜裡,不知道大禍臨頭的李熙鵬安寢在他第十七房小老婆家裡。
他已經五十二歲了,身體根本不容許照顧這麽多女人。可是對於李熙鵬這種人來說,女人的數量就是男人的面子。自然是越多越好了。
這些女人都是他軟硬兼施霸佔來的。其中有幾個就是從賭紅眼睛的賭鬼那裡得來的。
剛剛關燈李熙鵬打算和女人安寢。砰砰兩聲玻璃碎片飛濺,後窗被人直接踹飛了。
幾個人從窗口跳進來直接撲向從床上坐起來的李熙鵬。
李熙鵬把手伸到枕頭下面剛剛握住手槍,一隻手槍的槍柄就掄在他的腦袋上。
李熙鵬一下子倒在床上人事不省了。
女人坐在床上看著屋子裡幾個模糊的人影嚇得驚聲尖叫。
“閉嘴!我們是抗日救國軍的。不準出聲,否則就要了你的命!”黑暗中一個人端著手槍喝道。
然後他插好手槍用毛巾堵住李熙鵬的嘴巴。再用棉被把李熙鵬包裹在裡面用早已經準備好的繩子捆的結結實實的。
“把他抬出去!”黑暗中一個人命令道。
嚇得瑟瑟發抖的女人沒有注意到,剛才下命令的人說話的口音很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