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是一年除夕到。

　　瀟省溪市，豐迎小區。

　　大紅燈籠和各式新春祝福標語掛滿小區各個角落，來來往往的人們皆裹著冬衣，面帶喜色，和過往的鄰居朋友們打招呼。

　　時不時的，還能聽見幾聲鞭炮響，那是小孩子們在進行一年一次的娛樂活動。

　　“老公，我和孩子們就這樣去見咱爸媽真的沒事嗎?”溫柔悅耳的聲音忽然響起。

　　牧長清愣了愣，看著手中的大包小包莫名有點出神。

　　少頃，他抬頭望，發現自己正站在姐姐家的小區門口。

　　透過旁邊車輛的後視鏡，他發現自己相貌氣質變得穩重許多。

　　同時在他身旁還站著滿臉紅潤，充滿了成熟氣息的栗子香。

　　她兩手各牽了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兒，和她一樣滿頭白發，有白色狐耳和九條狐尾。

　　牧長清驀地恍惚了……

　　這是真的夢吧?還是穿越了?

　　接著下意識地搖搖頭，柔聲道:“沒事，這種事也不好藏一輩子，總該讓他們知道。再說，孩子們這麽可愛，誰會不喜歡呢?”

　　“就是就是~喜歡我的男孩子都可以從蒼星界排到姑姑家啦~”

　　小女狐抱著媽媽的手使勁晃悠，小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另一邊，小男狐不甘示弱，奶聲奶氣道:“我有豆皮姐。”

　　“不知道長大了選誰才好~”

　　“我有豆皮姐。”

　　“水果你說呢?”

　　“我有豆皮姐。”

　　“我……壞水果！你就不能換句話嗎?”

　　“好，豆皮姐有我。”

　　“……”

　　小女狐面色一垮，撲進牧長清懷裡嚶嚶嚶。

　　後者莞爾，盡管腦子裡想不出孩子叫什麽名字，但還是認真安慰，畢竟夢裡的孩子也是自己的嘛。

　　正鬧著，從小區內部忽然走出兩道熟悉的女性身影。

　　倆人低頭看手機，嘴裡還在嘀嘀咕咕，好像是在說“這東西隔壁超市就有賣，不用去網上”什麽的。

　　下一瞬，兩邊隔著小區大門互相對視，同時呆滯……

　　啪嗒。

　　手機掉落在地。

　　王芸尖叫一聲，兩眼翻白昏了過去。

　　………………

　　豔陽高照，群鳥嘰喳。

　　一縷溫暖光芒順著窗邊紗簾的縫隙溜進屋內，給裡頭帶來幾分溫暖。

　　嘩——

　　被子猛然掀開，光溜溜的精壯身軀彈射而起，坐在床上大口喘氣。

　　“呼……呼……呼……”

　　牧長清胸口劇烈起伏，狂吞好幾口唾沫，兩鬢青筋微微顫動。

　　“真的是夢啊……”

　　他抬眼直視前方。

　　眼前是熟悉的臥房，陽光暖暖，房間裡彌漫著淡淡香味——說不出是什麽香，像好幾種味道混合在一起的香味，又怪又好聞。

　　而在被子上、地板上，還零零散散丟著不少東西。

　　比如玩具、衣物、鞋子、撕爛或者沒撕爛的薄襪、瓶瓶罐罐……

　　甚至還有皮手銬和小皮鞭。

　　嗯?

　　屁股下面什麽東西硌著疼?

　　牧長清眉頭輕挑，伸手進被窩裡摸索，而後拽出一截小指粗細的繩子，越拽越長……越拽越長……

　　足有五六米。

　　他看著繩子怔怔出神。

　　良久，大概是因為想起昨晚那些旖旎場景，不由得老臉一紅，有些許不好意思。

　　他當真沒想到自己一時興起，居然把栗子給綁了，而且綁完後再欺負她，內心有種莫名其妙的心理滿足感，或者說征服感。

　　怪變態的。

　　好在她不但不介意，反而樂在其中。

　　“嗚~~~長清你醒啦?”

　　身旁響起軟糯之音，略帶沙啞。

　　頓了頓，栗子香抬手撥弄臉上凌亂的發絲，再順勢抱住牧長清腰杆，有氣無力道:“還早呢，再陪人家睡會兒嘛……好困，累死了……”

　　“怪我咯?誰讓你昨晚一口氣都不願意歇?”

　　“討厭……快抱抱你家小狐狸~”

　　“行——”

　　牧長清呼出口氣重新躺下，蓋好被子，轉身抱緊小白狐，不安分的大手在她滾燙身軀上來回撫摸。

　　那觸感，簡直比豆腐更順滑三分。

　　他方才瞧見了。

　　這丫頭身上的每寸肌膚都泛著細膩粉紅，香味也格外濃厚。

　　尤其臉蛋，雖然明顯帶著疲憊，但是有種無法形容的水潤感，相比以前更有韻味。

　　或許，那就是傳說中的成熟女人味吧。

　　“壞人~不許亂摸，還疼呢……”

　　栗子香語氣綿綿，眼眸微閉，好似隨時會睡過去。

　　牧長清老老實實停手，低頭輕啄一口，正要說話，她搶先詢問道:“長清做噩夢了嗎?香兒感覺你心緒有點雜亂。”

　　“香兒?”

　　“是呀~好聽嗎?”她睜開眼，調皮地眨了眨。

　　“唔……跟好不好聽沒關系，主要有點兒不習慣，畢竟一直以來都是叫你栗子。”

　　香兒……

　　聽起來確實比“栗子”要更親密，就連大舅哥都不會這樣稱呼她，或許，只有長輩和丈夫才可以這樣吧。

　　牧長清仰頭看向天花板。

　　想了想，他重新看向小白狐，嘴角輕揚，溫柔呼喚:“香兒。”

　　“哎——香兒在呢~”

　　“我夢見我們幾年後回到地球了。”

　　“然後呢?”

　　“然後我帶上你和兩個孩子在新年前夕去見咱爸媽，就之前我姐那個小區，你還記得吧?”

　　栗子香點點頭，睜大眼睛期待接下來的劇情。

　　“咱們一家四口剛準備進小區大門，恰好遇到咱媽和姐姐從裡頭出來，接著……”

　　“嗯?”

　　“接著咱媽就暈倒了……”

　　“……”

　　小白狐輕舔嘴唇，忐忑道:“是因為看見你而激動暈倒，還是被我和寶寶的樣子嚇到了?”

　　牧長清搖頭。

　　這就是他為什麽突然驚醒。

　　如果是前者，無妨，但如果是後者可就尷尬了。

　　她若真的如同夢境裡一般，無法接受自己兒媳和孫子孫女是狐妖的話，該如何是好?

　　唉……

　　想是這麽想，他嘴巴上還是安慰道:“應該是激動暈倒，畢竟死去多年的兒子突然活生生出現，任誰都不會淡定——再說這只是個夢。”

　　“也對。”

　　房間內陷入安靜。

　　兩人互相感受對方的鼻息噴撒在自己身上，一時間又有幾分心猿意馬。

　　但誰都沒說，也沒動，只是靜靜的互相盯看，眼中滿是愛意。

　　良久，栗子香小心翼翼拿出那塊沾染了殷紅的白色毛毯仔細觀摩，還用小手摸摸。

　　已經乾涸了。

　　她禁不住俏臉微紅，輕啟朱唇溫軟道:“長清你瞧，香兒從此以後便生是你的妖，死是你的鬼了……你可莫要辜負香兒。”

　　“不會的。”牧長清眼神認真。

　　“真的?”

　　“當然，我可以起因果大誓。”

　　話音落下，一隻小手堵住了他的嘴。

　　栗子香搖搖頭，心滿意足道:“不必這般，香兒自是信你，只是……”

　　“什麽?”

　　“我前些日子和嫂嫂聊天，她說，哥哥已經向她求親了，隻待宗門建好、步入正軌，便擇日成親。”

　　“……”

　　牧長清莞爾。

　　這丫頭在暗示自己，想讓他求親呢。

　　不過這種事不是小事，哪兒能在床上如此隨意求?

　　再說，他也還沒準備好求親物件，難道光憑一張嘴啊?

　　想了想，牧長清捧住栗子香小臉，認真道:“今天不行，沒準備，但我保證會盡快。”

　　“好~香兒等你喲~”

　　“那我們起床?別耽誤了和大家約定好的出發時間。”

　　“等等啦……”

　　“怎麽?”

　　“日頭尚早，而且……無，無果藥的藥效還沒過呢……”

　　“……”

　　腰子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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