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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物高武時代》一十一離開前1晚
  又過了幾個月,炎炎夏日結束。

  秋高氣爽

  九月十五,是萬千學子進城趕考的日子。

  葉小白和唐志是分開進城的。

  為了打點一切,支付進城的一系列開支,父親把大白賣了。

  大白被賣,葉小白難過了好幾天,甚至為了留下大白,想放棄參加中考。

  九月十五考試,九月二十結束。

  九月二十五,成績發放到各個村鎮。

  葉小白和唐志都如願以償的考入高中。

  十月一日要去學院報道。

  離開家的前一晚。

  父親葉道炫把葉小白叫到鎮子南邊的一處楊樹林中,楊樹主乾筆直,根根參天,時間久遠,如今這片白楊都長成了一人合圍那麽粗。

  葉道炫拿出鐵鍬,在地上挖出一個罐子。

  擦拭掉上面的泥土,葉小白一看之下,胸口一緊,不自覺的握住拳頭,一條腿退了一步。

  這罐子黃褐色的,形狀頗為熟悉,正是當日在大青山煉製三色蛇蠱的罐子。

  葉道炫把罐子打開,清冷的月光下,見一條色彩鮮豔的小蛇爬出來,蛇的顏色比起之前所見,鮮豔了何止數倍,月光下都可見清楚的三色!

  葉小白混身一層雞皮疙瘩。

  葉道炫伸出手掌,三色蛇爬出罐子,爬上他的手掌,葉道炫吹著低沉的口哨,三色蛇仰頭,也不吐信子,凝望許久,一動也不動。

  “原來爸爸把他藏在這裡了。”

  “嗯,不能把它留在村子,村子牲畜較多,尤其蝙蝠和老鼠很多,它會忍不住出去自行捕食,碰見了人,大大不妙。如今我已經完全將它馴化,放在哪裡都無妨了。小白,伸出手掌,別怕,如今你是它的主人了,它不會咬你了。”

  葉道炫催促。

  葉小白能感覺到身子在抖,後背發涼,他本來天性就怕這種軟脊類爬行動物,再加上曾被咬過,內心已經有了抹不去的陰影。

  遲疑許久,也不敢伸出手掌。

  “爸爸,我不要!”

  “快點,不可猶豫,男子漢大丈夫會懼怕一條蛇麽?今後你將見到的恐怖事物還不知道有多少,你這也怕,那也怕,如何能生存?這些不過是一層心理作用罷了,你邁出這一步,以後就永遠也不怕了!”葉道炫十分不喜此時兒子懦弱的表現,也厭惡他婆婆媽媽不痛快的性格,於是加重語氣,露出威嚴。

  葉小白不敢忤逆父親的意願,隻得屏住呼吸,緩緩伸出手掌,閉上眼睛。

  手指尖驀地一涼,少頃一條軟軟的,蠕蠕的東西爬上手掌,爬到手心,掌心癢癢的,冰涼之極。

  蛇似乎團在掌心不動,看著很細小的東西,其實很重的,慢慢睜開眼睛。

  一條小蛇後半團著,蛇頭仰起,偶爾吐出信子,圓圓的眼睛凝視著他,竟似有種親切的感覺,原來蛇長得不醜,尤其這條三色蛇,顏色真的很顯眼,很漂亮。

  葉小白眼睛完全睜開,恐懼的感覺完全消失不見,還把手掌拉近,近距離觀察小蛇。

  葉道炫呵呵一笑,道:“是不是不怕了?你們血脈相同,彼此都能感到親切,現在我教你控制駕馭它的馭文和方法。”

  馭獸的知識葉小白已經學過,如今學的不過是單獨的駕馭某種動物的特定方法和匹配的馭文,三色蛇靈動不足,聽不懂人言,只能用口哨控制。

  掌握了控制方法後,葉道炫反覆觀察葉小白控蛇,等到見他純熟了,

一聲呼嘯,三色蛇突然空中飛起,再次鑽入淺黃色罐子中。  葉道炫鄭重道:“小白,膽怯和怕苦,性子猶豫不定,都是學武的忌諱,也是在這個世界安身立命的大忌,從今以後你要學會勇敢,果斷,堅強,像你哥哥那樣!”

  葉小白點點頭。

  葉道炫見兒子情緒低落,略感不妥,畢竟隨著他年齡增長,已經很少用特別嚴厲的語氣跟他說話,兒子近年十三歲,年紀尚幼,又被毒蛇咬過,對三色蛇懼怕並不是什麽膽怯猶豫,但是他還是要嚴厲的斥責,只有這樣,將來他才能學會勇毅果決。

  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當下溫聲道:“明日起你就離開家了,要學會獨立。外面可不比家裡,鎮上的人雖然時常與我們為難,但總不會太過分,更不會加害傷命,其中也是有因由的,拋卻因有,其實桃源鎮的村民還算樸實善良。但也正因為這份善良,與世無爭,才導致這裡的人心不夠狠,血不夠冷,失去爭鬥和狠辣,才在武學上平庸。外面的人,心狠手辣,殘酷冷血,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我才會駕馭出一條三色蛇給你,這個將來可能就是你的護身符,替你抵擋一些災難,回去我叫你媽給你縫製一個香囊,香囊裡放入無尾花,可以遮蓋蛇的腥氣,你帶去學院後,隨便將三色蛇放入有泥土之地即可,它會自動覓食隱藏,但不可過遠,否則出現危險會來不及,這些你都記住了麽?”

  “嗯,都記住了!”

  “還有,三色蛇蛇毒實在厲害,可以瞬間致人於死地,不到遇到危及性命的關口,千萬不要把它引出。”

  “嗯!”

  “還有,學院裡的老師可不是桃源鎮的老師,人家可都是有真才實學的,許多人都是高手,不能把三色蛇帶到離他們近五到十米的范圍,否則會被發現,毒蛇蠱在江湖中並不怎麽說光彩,讓他們發現了,他們會毀掉的,爸爸辛辛苦苦將近三年駕馭的三色蛇,不能就這麽沒了!”

  “嗯!”

  父子二人緩步往回走,葉道炫邊走邊囑咐,想到什麽囑咐什麽。

  回到家中,已經很晚了。

  媽媽又把他拉到身邊,“你都十二三了,老大不小了,別再拿自己當小孩了,出去後要自己照顧自己,去找你哥哥!但你哥哥也不一定時刻關照你,還是要你自己留心......”

  媽媽嘮嘮叨叨,沒注意時刻,已經夜半,葉道炫出聲提醒,媽媽才收住。

  葉小白躺在床上, 根本睡不著。

  當初哥哥離開家的時候,爸爸也是帶著他出去了好一段時間,很晚才回,想必也是叮囑了很多,那天晚上媽媽嘮叨很晚,同樣是爸爸出言阻止的,當時他感覺媽媽很煩......

  媽媽沒有去睡覺,一直聽見廚房裡有聲音,估計她已經在準備所有她能想到的好吃的,他常用的,所有東西。

  因明日要早起,他還是強迫自己睡了過去。

  一大早,被妹妹搖醒。

  媽媽準備了一大桌飯菜,家庭並不富裕,平日裡媽媽很節省,可今天,平日裡扣下來的東西,全都出現在了桌子上。

  吃過飯,妹妹去學校了。

  媽媽送出村子,爸爸背著所有包袱,領著他走出東口。

  路過東青口的一間破廟,葉小白才忽然意識到,自己竟然從來沒有出過桃源鎮。

  遠遠的,回頭望,媽媽駐足瞭望的身影漸漸不見。

  已經出了鎮子。

  我離開爸媽這麽不舍,也許只有妹妹開心,就像當日哥哥離開,不.....哥哥離開的時候本來他應該很開心的,但等到真的離開了其實他心裡並不好受。

  再回頭眺望一下已經離遠的村鎮,忽然發現,村口樹林裡有人影一閃不見。

  綠色身影!

  是妹妹葉小青,她不是去學校了麽?

  原來這個家夥也來送我!

  葉小白微微一笑,突然鼻子一酸,眼睛有絲模糊。

  在家裡,朝夕相處,也許彼此都會嫌煩,會厭惡,等離開了,才發現,其實不舍,其實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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