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皚皚,雪花如鵝毛般飄飄而落,天地一片雪白。林陸雙眼一片茫然,他與自己的父母失散了。在這林間寂靜一片,周圍景色仿佛都是一樣的,大雪很快便把他的腳印覆蓋住了。想要通過腳印去找父母或者他們來找自己會變得更加困難吧。
現在是冬天,然而今天早晨竟難得的是個好天氣,事實上昨天就已經有太陽了,在陽光的照射下地面變得重新乾燥。林陸和父母最近住在外婆家,他們是來過年的,今天已經是春節後的第六天了。看見有那麽好的天氣,母親便提議說去爬山吧,外婆家不遠處有一座很出名的山。於是林陸便和父母爬山去了。
還未到半山腰,太陽便不見了蹤影,萬裡無雲,但還算明亮。父母見不像是要下雨的樣子,便打算繼續爬下去。快到山頂時,林陸忽然肚子疼,在告訴父母后林陸便去遠處上廁所了。大概是便秘吧,林陸花了很長的時間,在這期間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雪。林陸解決完畢後便回到了之前的地方,想叫他們趕緊回去了。然而並沒有他們的身影,四處呼叫也無人應答。他想:大概是他走後他們便去接著爬山,那時距離山頂已經不算太遠了。林陸決定等等他們,現在下雪還爬山的話會很累的,他們也應該到山頂了吧。
雪忽然大了起來,越來越大,很快大雪就為大地鋪上了一層厚厚的銀裝。林陸有點冷,並且他依然沒有看到自己的父母。不會是因為自己上廁所的時間太長,所以誤以為自己已經回去了,所以下雪後他們便先走了吧?如果是他沒有便秘,或許在下雪後他便會真的先走吧,就算那時沒走,在雪變大時且等了一會兒他也會先走的。可是今天早上他腦袋昏昏沉沉的,他發燒了,可能是昨天踢被子的原因吧,他的思考能力也下降了,所以他想要等自己的父母一起。早知道今天早上就不來了。
大雪紛飛,寒風凜冽,有雪不斷的在寒風的帶領下打在他的臉上,衣服上也有積雪。他沒有嘗試打電話,在半山腰時他便發現手機沒有了信號。他準備一個人回去了,可是他發現了難題,到處是雪,到處是樹,紛飛的大雪使得他有些睜不開眼,腦袋也一片昏暗。他試著辨別方向,卻發現自己仿佛連上下也分不清了,隻覺得處處都很平坦,他的腳印已被大雪掩蓋。於是他便隨便選了一個方向走,希望自己能走到山下。然而他越走越吃力,身體也漸漸沒有了力氣,一片寒冷。周圍的景色在他看來漸漸變得黑暗,腦袋也十分疼痛。沒走多長時間,他便倒了下去,眼皮止不住的往下沉,最終閉上了眼。他還想再站起來,卻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用盡全力的結果也不過是勉強睜開了眼,隨即又陷入了黑暗。在昏睡之前,他看到了一頭鹿,一頭白鹿,白的像雪一樣。
醒來時,林陸發現自己已經是在醫院。他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正在躺在病床上,接受輸液,旁邊是自己的父母。他覺得自己的嘴裡十分苦澀,以為是藥水的作用,便問道:“我感冒了嗎?”他現在十分精神,覺得是藥水在起作用。
他的父母見他醒來也是十分高興。回答了他的問題:“你沒有感冒,我們找到你時你正在山腳躺著。醫生說只是太累了,所以睡著了。隻給你打了一點營養液。”林陸疑惑,那為什麽自己的嘴裡那麽苦呢?似乎有草藥的味道。他為什麽會在山腳,他記得自己在倒下時周圍依舊是一片雪白,而山腳則是有人居住的,他不可能看不到。難道有人把他帶下山了?可是他在昏過去之前只看到了一頭鹿。
白鹿?不可能吧?以後我一定要去看看。林陸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傍晚了。 ……
?出院後沒幾天林陸他們便回家了,走時在下著小雪,這個冬天格外的漫長。因為天氣的原因,那幾天林陸沒能再去那座山。
??那座山叫做祁山,旁邊還有一座相鄰的山___鄧山。兩山大小相差不大,然而唯獨祁山出名。其原因大概是祁山風景秀麗,有繁花生長,有果樹相伴。而鄧山雖植物茂盛,但多是樹木和野草,即便是路邊的小野花也稀少的可憐。樹木高大,遮住了山外的陽光,使得山內終日昏暗。還有一個原因便是祁山多小動物,鄧山多毒物。鄧山有許多危險的動物,蛇佔多數,尤其是毒蛇。在鄧山的山腳甚至設有告示牌提醒。風景不如祁山優美,甚至還很危險,到鄧山的人依然便少,便也不如祁山般出名了。
??冬去春來,季節交替,時間流逝。林陸的年級從初二變為了初三,後來又從初三畢業。初二下學期的暑假,林陸曾來過一次,並沒有見到白鹿。
???林陸轉過身來,往山下走去。他已經從初三畢業了,再過幾天他便要到很遠的地方讀高中了,到時候連家都難回,更別說來外婆家了。今天,他依舊沒有見到白鹿。祁山很大,他不可能每個地方都去的,所以兩次來,林陸都只是從山腳爬到山頂而已。只是看運氣吧,運氣好的話他便能見到那白鹿,可以再看一看,對它表示感謝。現在看來他運氣並不好。就當是一場夢,只是幻覺吧。雖然這麽說,但林陸知道那絕對不是幻覺,時至今日,白鹿的身影仍記在他的腦海中,沒有一絲淡化。那天昏迷前見到的絕對不是幻覺,因為他是絕對想像不出那麽美麗的動物的,它那麽美麗,白的像雪,美麗而神聖,讓人一眼就喜歡上了。
???讓林陸堅信的不止是這點。小時候林陸跟隨外公放牛時,外公常常會用一些植物來逗他。而林陸記憶裡最深的一種植物是被當地人稱為薑草的草藥,氣味似薑,入口有辛辣味,而後會變得苦澀,能治感冒。林陸醒來時便發現了,他的的確確是吃過草藥的,嘴裡十分苦澀,還有一股獨特的薑味,他也隻分辨出了薑草,但絕對還有其他的草藥混雜在其中。去年林陸來時便在祁山找到了這種草藥,而他昏迷前看到的只有白鹿。
???林陸往山下走去,有風從他的身旁吹過。起初是微風,後來便慢慢越吹越大,等林陸察覺不對時已經有狂風從他的身旁吹過。狂風帶起沙石從他身邊呼嘯而過,使他不由眯上了眼睛。似乎兩年前的雪也是這樣的,忽然便下了起來,然後越來越大,之後他便見到了白鹿。想到這裡,他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說不定這次他能見到白鹿。
??他試著辨別風吹來的方向,發現風是從東邊吹來的。他往東邊走去,由於逆風,他走得很吃力。等林陸走到祁山的最東邊後他發現風是從鄧山吹來的。走近後林陸聽到的風的呼嘯聲更強烈了,風在他不斷走近的過程中忽小忽大,不斷變化,小時仍能吹得小樹搖晃,大時林陸甚至要抱著大樹才能保證自己不被風吹走。
?看著對面的鄧山,林陸遲疑了。鄧山的上空有著濃厚的烏雲,太陽照射不到那邊,天空一片幽暗,仿佛會隨時下起雨來。但讓林陸遲疑的並不是這個,而是鄧山的毒蛇,鄧山的毒蛇很多。我只是進去一次,應該不會那麽倒霉吧?只要想小心點就沒事了。
???林陸走入了鄧山。讓林陸略感安心的是他走的那條路周圍全是樹木,視野寬闊了很多,只要小心點就沒事。一入鄧山,林陸便感覺風小了很多也不像之前那般會不斷變化了,但他依舊能聽到風的呼嘯聲,能感受到風吹來的方向。
大概一個小時吧,林陸便快要走出了樹林的盡頭,在這期間風一直都在。樹林的出口處一片光亮,這使他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但他知道前面就是風的源頭了,風的呼嘯聲最為強烈。
當他走出樹林後,眼前的景象讓他呆立在原地:一條巨大的黑蛇正盤立著,在和它對面的巨大白鹿對視。它們感受到了林陸出現後,齊齊看向林陸。黑蛇的身體上有些很多傷口,但並沒有血液流出,白鹿的身體也有許多傷口,但要原少於黑蛇。雖然白鹿大了很多,且有許多傷口,但林陸只看一眼就知道那的確是兩年前昏迷前所看到的那頭白鹿。黑蛇的尾巴不斷搖晃,周圍有黑風環繞,並且有呼嘯聲產生,顯然風的來源是它。林陸下意識的往回跑,他來的顯然不是時候,
在林陸跑的一瞬間,黑蛇忽然動了起來,明明那麽大,動作卻快如閃電一般,忽然來到了林陸身前。那偌大的蛇頭低下與林陸對視,林陸的腿止不住的顫抖。黑蛇向他噴出了一口黑氣,使得林陸腦海一片黑暗,眼神恍惚,在昏迷之前他似乎聽到了一聲清脆的怒喝聲:“鄧神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