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吃過晚飯,也換上了維克多給我們找出來的衣服。
金雨虹早早就去睡覺了,連續幾天的奔波和經歷早已讓她身心疲憊。
我則睡意全無,就吹著海風站在天台護欄邊上望著科托爾灣和黑山港,往下看就是燈光閃爍的聖斯特凡島,海面上一艘看上去有10層樓高的巨型郵輪正在緩緩駛出黑山港。
這時候李進偉走到了天台上也望向科托爾灣海岸線。
“你知道那是哪裡嗎?”他指著海岸方向在暗夜中山邊的一大片建築群問我。
我看了看搖搖頭表示不知道,現在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黑乎乎一片,再加上我也確實是第一次入境黑山,之前沒有怎麽了解過。
“那是一座古城叫科特古城,是一座千年歷史古城,現有歐洲保存最長的圍牆,被稱為歐洲長城”他雙手用力抓著陽台護欄。
正在說話間,維克多提著一瓶酒和三個杯子走了出來:“方,不介意吧,我們歐洲人都喜歡乾喝,你們中國人喝酒一定要配菜!”
我被他的幽默逗的大笑,我們在天台的桌子旁坐好,李進偉則拿起倒好的酒聞了聞立刻露出一臉陶醉的表情。
我喝了一口酒,覺的洋人的酒味道都差不多。
“我和李是紅酒貿易的合作夥伴”維克多自己喝了一口和我說。
“我們還是多年的老朋友”李進偉笑著和我說。
“方,你這次來歐洲只是旅遊度假嗎?”維克多看著我。
“是的,我和表妹一起來歐洲度假”我不假思索回答。
“我們以前見過面嗎?方振東”李進偉喝了一口酒側著頭看著我。
“應該是沒有,我想塞爾維亞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我想了想搖搖頭確定的說。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我們很早就認識”李進偉又看著我說。
“中國人不是常說一見如故嗎!你們應該就算是吧”維克多端著酒杯開心的說。
“你小時候在哪裡長大?”李進偉想了想問我。
“江州轄區的融雲鄉下,你肯定不知道,你不是很小就和父親來歐洲了嗎?中國大的出乎你想像,你連江州也只是聽說而已吧”我笑著反問。
“那你父親是做什麽的呢?”李進偉一邊笑著一邊又問我。
我不知道為什麽心裡有些不高興,對他的問題不想再理睬,他和維克多給我的印象不一樣,我內心裡總感覺他是一個很深沉並不好打交道的人。
“方,你不用理他,他這個人見誰都要問這些無聊的問題”維克多在一旁哈哈的笑著。
“我對每一個人的過去都很感興趣,我是一個很懷舊的人”李進偉忽然不好意思的笑起來,他喝了一口酒對我說。
“我總是勸他不要活在過去,那樣人會活的很痛苦,要學會面對未來”維克多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李進偉的肩膀很關切的看著他。
“有些痛苦過去始終會被提起,很多事情真相往往就隱藏在過去裡,所以總是逃避也不是最終的辦法”李進偉把手裡酒杯的酒喝完遠眺著兩岸的遠處點點星火。
我發現他的眼神忽然之間變的很複雜,有痛苦、憤恨、悲傷交替,在天台的燈光下看上去像一個渾身上下充滿了高深莫測的人。
我和他只是第二次見面,所以我不了解他的過去,想說什麽真不知道該怎麽接話,隻好看著別墅邊一排排整齊停放在碼頭海面的豪華遊艇。
“其實我也有一艘遊艇在那裡”維克多站起身指著海面碼頭向我介紹。
我只是象征性的點點頭,其實我並不知道他具體說的哪一艘遊艇,就算下面碼頭燈光很亮,這也是大晚上能分清誰和誰啊。
我只是有聽說過在黑山港碼頭的豪華遊艇一艘價格超過一億歐元的比比皆是,這只是我的僅僅了解而已。
我的電話響了起來,是凌峰給我的那台手機,我做了一個抱歉的表情走回我休息的房間隨手關門進行接聽。
“你和小姐現在怎麽樣?”凌峰在電話一頭仍然是語氣冰冷一字一句的說,這語氣讓我很不爽。
“我們還好,現在已經到了布德瓦的黑山港”我也模仿他說話的方式冷冷的說。
“金董很安全,我們這兩天內很快就要離開波德戈裡察,我會護送金董到香港”凌峰對我模仿他語氣說話毫不在意。
“那我們呢?”我心說:大俠,你就這樣把我們丟在黑山不管了,那你還是什麽大俠啊,我信錯你了。
“現在他們的增援都集中在波德戈裡察,你和大小姐不從這裡回國反而是好事!你們想辦法在蒂瓦特乘機離開黑山回國”他斬釘截鐵的說。
“沒問題,我會想辦法”我點點頭。
想想也有道理,我們現在過去就等於又進了包圍圈了。
“實在不可以,那你就護送小姐到黑山港對岸意大利的西西裡島,那裡會更安全。”凌峰繼續和我說。
“那倒是不用了,我想追殺我們的人肯定沒有想到我們會在蒂瓦特乘機!”我搖了搖頭,心說再逃去意大利就算了吧。
“等到了香港,不用擔心,我會派人接應你們安全,記住一定要保護好小姐的安全!”。
我瞥了瞥嘴,到了我們中國境內還要你擔心安全啊,你是在埃及呆太久呆傻了吧,我們可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國家。
我本來想嗆他一句,結果凌峰已經把電話掛了,我氣的原地直打轉,連再見也不懂說,這位大俠有這麽不尊重人的嘛。
誰知道,一首《藍色多瑙河》的旋律又從我放在床頭的挎包裡傳了出來,我一怔,隨即想起這個聲音來源肯定是來自羅曼諾夫留給我的手機。
我無語的拉開挎包鎖鏈把手機拿出來接聽。
“方,你在哪裡?”果然是羅曼諾夫的聲音。
“怎麽了老朋友?”我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是反問。
反問別人問題已經多年來成了我的一種習慣。
“我在貝爾格萊德聽說你們已經離開了,你什麽時間回到中國?”他聲音有些關切的問。
“很快, 我只是有些私事耽誤了行程”我想了想才回答他,我覺的沒有必要告訴他最近兩天我遭遇的奇怪事件。
“方,你到布達佩斯來一趟,我有重要事情需要和你面談”羅曼諾夫仍然用蹩腳的中文一字一頓的說。
“老朋友,我們就在電話裡談好了,我不需要去布達佩斯也沒有多余的時間”我斷然拒絕。
“方,事情很重要,而且我有一個好朋友想見你一面”羅曼諾夫有些焦急的語氣。
我心想:你那些雇傭兵朋友嗎!我對他們不想了解,而且到了布達佩斯會不會又遇到那幫不知名的人追殺,中途去布達佩斯這事到了金董那裡也解釋不清啊。
“方,佔用不了你多長時間,而且布達佩斯有航班直達你們中國的北京,我知道你遇上了麻煩,難道你不想知道是什麽麻煩嗎?”羅曼諾夫話鋒一轉在電話裡說。
羅曼諾夫這一句話讓我大吃一驚,他居然了解我現在遇到這一系列的謎團,不由得心念大動,突然對他的身份有了一些懷疑,會不會是一個圈套?
但是為了這一切真相,我確實不得不又需要去一趟布達佩斯和他完成見面。
“好的,我到了布達佩斯會和你聯系”我在心裡拿定了主意立即滿口答應。
掛上電話,維克多敲門告訴我要去休息了,第二天會幫我處理機票的事情。
我和他說臨時有事要改飛去匈牙利首都布達佩斯,他表示沒問題,他幫我想辦法。
直到他下樓以後,我靠在門邊抬手看了看腕表,此時的時間已經接近凌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