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對於雷邁大伯的印象就是高大魁梧,平時力氣很大。
但是從他離開自己家走出去這一刻,翁覺的他心事重重好像蒼老了很多。
根本就不像五十多歲的人,反而有些不和諧的老態龍鍾。
“翁,你怎麽了?”阿哥見翁有些出神就問道。
翁立即回過神來,扭頭看向滿面笑容的阿哥。
“你答應我的呢?”翁笑嘻嘻伸出右手做了一個討要的俏皮動作。
“你跟我來!”阿哥學著她做了一個恍然大悟的動作。
樓梯的木板被踩的咯咯咯作響,翁被阿哥拉著手一路小跑上了二樓。
“你看!”阿哥從背包裡取出了一本漫畫書回身笑著說。
“太好了!”翁立即衝進屋將書一把搶在懷裡。
“提前祝你生日快樂”阿哥一邊說一邊從兜裡掏出了一包包的零食。
“我還有三天才滿13歲呢!”翁開心的將一包零食從桌子上拿起。
“那就三天后才能吃哦!”阿哥笑著說。
“我不,我現在就要吃!”翁開心的大聲反駁。
“阿哥,真的有魔鬼宮殿嗎?”翁將面前一包零食吃完問坐在身邊的阿哥。
阿哥並沒有回答,他只是面色沉重的點點頭。
“所以我們必須要搬家離開巴萊?”翁不解的問。
“原來你都聽到了!”阿哥皺了皺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聽!”翁抱歉的說。
阿哥搖著頭笑著用手撫了撫翁的頭髮。
“晚上吃過飯以後,阿爸和我去一趟雷邁大伯那裡,你自己在家看書好不好?”阿哥隨手撕開一包零食遞給翁。
“你們去吧我才不怕呢!”翁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窗外的光線慢慢暗了下來,阿哥用打火機將一盞油燈點燃放在桌子上。
“阿哥,外面的村子是天天都有電嗎?”翁扭頭看著準備要離開自己房間的阿哥。
“我們以後搬家的地方就不用再每天點油燈了!”阿哥笑著點點頭。
“那樣最好,像巴萊那樣晚上還可以看書!”翁將手裡的書合起來才向往著說。
“翁,下來吃飯!”阿爸的聲音隨著樓梯木板響動一起傳了過來。
“阿爸,我已經吃飽了!”翁雙手放在嘴上像一個小喇叭形狀大聲回答。
阿哥笑著站起身,臨走時向翁比了一個OK的手勢,翁笑著點頭。
“少吃點零食,小心長蛀牙!”阿爸無奈的叮囑了一句。
看到阿爸阿哥的身影下了樓,翁把手裡的零食一邊塞進嘴裡一邊又打開桌上的漫畫書。
油燈的光線並不明亮,翁的房間雖不大還是有些昏暗。
桌上油燈的燈芯在燃燒著,窗外的風輕輕吹進來,火苗的輕微跳動將翁的影子照射的更加單薄。
翁站起身將木窗關好,油燈的火苗才停止了跳動。
時間就在一分一秒中悄然流逝,翁依然沉浸在漫畫書的世界裡。
突然翁感覺到耳邊似乎有一種隱約的轟鳴聲傳來,而且似乎就在村口。
她很熟悉這個聲音,每次坐阿哥的摩托車下山時就是這個聲音。
發生什麽事了嗎?翁好奇的從小桌子前站起身,甚至連漫畫書也沒有舍得合上,就抱在懷裡悄悄探頭往門外看。
樓梯方向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每一步都像是在嘶吼。
“翁,快躲起來!”阿哥的聲音傳了過來,
他手裡提著一把砍柴刀,臉上充滿了驚慌。 “阿哥?為什麽?”翁一臉好奇看著衝進房裡的阿哥,他黝黑的臉在油燈下看著有些恐怖。
“快躲起來!”阿哥把柴刀丟在桌子上,將桌上的油燈熄滅。
房內立刻陷入了一片漆黑,外面的嘈雜聲打亂了寧靜,此起彼伏的摩托車引擎嘶吼響徹了整個小小的村落。
翁幾乎是被阿哥按著頭硬塞進的床底藏身,驚恐已經讓她忘記了喊疼。
隨即黑暗的房內就是一陣劇烈打鬥聲,夾雜柴刀落在地板上的聲音,隨即油燈落在地上一路滾動著滾入了床底。
翁雙手捂著自己的嘴巴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哪怕油燈滾到腳下被擋住時,腳尖被燈油濺到。
外面隨著桌子上的零食不斷被撒到地上後,房間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翁並不是一個膽小的孩子,她側耳聽到紛亂腳步聲下樓以後就立即從床下鑽了出來。
翁,不要怕!她一邊為自己打氣一邊在黑暗中爬行。
從散落滿地的零食上爬出了自己房間,翁躡手躡腳的順著樓梯下了一樓。
無盡的黑暗同樣也籠罩著一樓小廳堂,大門已經被打開,天上的月光透過雲層照射到門前卻顯出一片寧靜。
翁沒有絲毫的猶豫,她迅速將自己的身體隱藏在家門口的塔樹後面。
滿天的繁星搭配著冷豔的月光,翁內心即使再大膽此刻也有了恐懼感。
小山村位於山頂的一塊平地上,只有在村口有一片空地,遠遠望過去燈光晃動人影綽綽,讓人感覺異常詭異。
翁對阿爸阿哥的擔心到了極點,她打定決心利用樹木做掩護向著人群聚集處靠近。
月光灑在山頂,空地上足足有十輛摩托車之多,它們並排在村口。
村民都被一群黑衣服的人圍在中間,有四個人跪在地上。
翁敏捷的攀上了空地邊一棵粗大的喬木,悄無聲息趴在一條樹杆上利用密葉做遮擋。
在中間並排而跪的四個人是雷邁大伯還有下午在家裡見過的陌生男人。
更讓翁害怕的是另外跪地兩個人居然是阿爸和阿哥。
我怎麽辦?阿爸阿哥被抓了!
翁著急之下不停的問自己,不由的淚流滿面,從未有過的無助讓她恐懼不已。
遠遠望過去,領頭抓村民的有兩個男人。
一個黑衣人一邊和他們說話一邊用手指著跪在地上的四個人。
翁看到村裡僅有的十佘個村民在手電筒光照中都面露恐懼,其中就有卡姆的爺爺和奶奶。
領頭兩個人急步走到了雷邁大伯的面前看著跪在地上的四個人。
這兩個人只能看到背影,其中一個身材很高,因為戴著一頂帽子,翁的角度只能看到帽簷。
另一個矮個子男人有些精瘦, 臉色在月光下看著有些慘白。
一個黑衣人用本地語大聲問:“不想死,說出我們的貨被你們藏在哪裡了?”。
一道手電光柱照到了雷邁大伯的臉上,他跪在原地抬頭立即用右手護住自己的雙眼。
“我發誓,我們根本就沒有偷到!饒了我們吧!”雷邁大伯的臉部變的痛苦猙獰,嘴裡不停的大聲辯解求饒。
精瘦男子並沒有說話,在雷邁大伯面前緩緩的蹲下身體。
他的右手突然用力一晃,手掌間已經憑空多了一把短刀。
尖銳的短刀狠狠的刺進了雷邁大伯跪在地上的左腿,鮮血迅速流到了褲子和地上。
這一下動作讓躲在樹上的翁幾乎張口大呼,她立即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精瘦男子把刀迅速抽出,雷邁大伯雙手捂住流血的腿痛苦倒地翻滾。
“我、我、我也沒有貨!”跪地的男子雙手拚命擺動否認,因為恐懼使的身體幾乎栽倒。
一束手電光射到他的身上,精瘦男子手臂一揮,短刀已經刺入他的身體,接著便側身倒在了地上。
空地上瞬間變的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眼前發生的一切。
本來站在原地未動戴帽子的高個男人也同樣右手一晃,手裡憑空也多了一把短刀。
他從地上伸手將還在痛苦掙扎的雷邁大伯用力揪住。
問話的那個黑衣人面無表情轉身又大聲對著阿爸開了口。
“最後一次,說出貨物在哪兒?”他一把揪住了阿爸的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