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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第一磨劍人》第 二十一 章 河口關卡
  從長江到漢口,是順水而行。

  過了漢口,便是逆漢江而上。好在此時春夏之交,風是東南風,起風時便展開風帆,偶爾搖櫓劃槳。

  不幾日,到了河口。

  只見沿岸一帶泊滿了船。

  原來,武當山道士為了交流大會,在此岸邊設置關卡,控制人員出入。

  所有船隻都在河上排序等待登岸。

  武當山如此嚴陣以待,足可見對交流大會的重視程度。

  排了一個時辰的隊伍,秦陽與陶小宛上了岸。

  上岸之後,仍然是排隊。

  守著關卡的六七名道士,為首的下頜留著胡須,已有三十來歲,其他的年輕一些。

  道士們對進關的商旅盤問地十分仔細,因而隊伍長久不動。

  秦陽只見前後的人大都挑擔背筐,看樣子都是去做生意的。

  其中一個精瘦的後生,手上拎著一個筐,挨個地問:“老板,可要梅乾?只要一文錢一包。”

  當日太陽直照,天氣炎熱,大家夥口乾舌燥,梅能生津,不少人出錢購買。

  秦陽也買了一包,稱讚道:“你可真能做生意。”

  小夥子嘻嘻地笑:“賺點腳力錢嘛,攢夠了錢娶媳婦,我家是三代單傳,我父親可催了我好幾年拉。”

  由此看來,催婚之事,倒是從古皆然。

  便聽得前面一老頭叫道:“水旺,就輪到咱們拉!快過來!”

  水旺答應一聲,即刻朝前走去。

  不妨此時有幾匹快馬從後奔來。

  馬蹄聲疾,轉眼就到水旺身後。

  那馬疾馳之中,收攏不住,前蹄已經從水旺身上跨了過去,眼見後蹄要踩在水旺身上,秦陽急忙往前一縱,伸手將水旺拉出。

  這事發生只在一瞬之間,人們根本就沒有看清。

  只見馬兒受了驚,前奮蹄,後撅屁股,幾乎將馬上的人顛下來。

  那人掉轉眼,只見秦陽拉著水旺從路邊滾爬出去,當時不管三七二十一,揚起馬鞭,劈頭蓋臉往二人身上打。

  “喂,你幹嘛打人呐!”秦陽本要還手,卻見一起來的有四五匹馬,有三匹已經撞成一堆。

  中間一個細皮嫩肉的少年跌落下馬,那人也就顧不得打水旺,急忙翻身下馬,去查看那少年的傷勢。

  那少年倒已經自己站起來了。“怎麽搞的?”那少年白皙的臉上泛出潮紅,顯得異常惱火。

  其他四個人便嚇得哆哆嗦嗦,臉色慘白,好似死了爹娘一般的,頓時朝這少年跪下了,嘴裡道:“小少爺,是那該死的兔崽子,忽然竄出來擋了道!”

  他自己急趕上來,差點讓馬踩踏人,倒說是別人竄出來擋他的道!

  “這人好威風。”人人瞧著這行人心中有氣,隻不知這叫小少爺的是什麽來頭。

  陶小宛為秦陽拍除身上的泥塵,悄聲問道:“陽哥哥,沒受傷罷。”

  秦陽道:“沒有,咱們且別顯露山水,看看他是哪一派的。”

  那少年對這四人跪拜,倒顯得很不耐煩,擺擺手,“一群蠢東西,算了,算了!”便自朝前走去。

  武當山設下這道關卡,大家都在排隊,但少年旁若無人地走到前面,頓時就將水旺父子擠到一邊。

  把關的武當山道人,對這插隊行為,仿佛視若無睹,打開黎棘拒馬,便要放這少年進去。

  “喂!大家都在排隊,你怎麽插隊啊!”秦陽裝作笨手笨腳的樣子,從後抱住了那少年的腰。

  那少年顯然是練家子,一覺得後腰被製,立即右手肘攻擊往後攻擊秦陽面部。

  但此時秦陽頭頂在少年的後背上,少年怎麽也打不著他。

  那四人急忙上前來幫忙,一個揪住了秦陽的後領,一個去踩秦陽的膝窩,一個已經拔了刀,另一個

  另一個已經擠不進去了,站在後面略略顯得無措。

  只聽那少年呵斥道:“誰讓你們幫忙了?”

  顯然,這少年雖然練過一點武功,可是從來也沒跟人動過武,便欲在秦陽身上證明一下自己。

  於是,這一個也就不去擠了,嘴裡道:“咱們是武當山辦事人員,有令牌的。”便從腰兜裡取出一塊銅牌來,雙手舉著展示給大家看。

  小小的銅牌,霎那之間,固然是看不仔細,但老百姓逆來順受,既然知道這些人等果然是有來頭的,也就不敢與之爭論。

  這人得意洋洋,正要收起令牌,猛地眼前一花,雙手松了,銅牌竟在一瞬間不知去向。

  回頭看時,只見秦陽抱著頭滿身灰塵地躺在路中間,少年與另幾名隨從卻團成一團。

  秦陽假意哭喪著臉,大聲呼痛:“打死我了,打死我了,你們不講道理,咱們見官去!”

  這人稀裡糊塗,守關的中年道士卻分明看出是秦陽動的手。

  中年道士閃身上前,猛地抓住秦陽手腕,喝道:“拿出來!”

  “什麽?什麽拿出來?”秦陽索性將真氣鎖住,裝作沒有絲毫內力的樣子,“我是來做生意的,沒有請柬。”

  “誰說請柬,把令牌拿出來!”

  秦陽搖搖頭,道:“我也不是你們的辦事人員,怎麽會有令牌。”

  “你不拿的話,我就搜了!”

  秦陽吃了一驚,“你不能搜!”

  “我說搜就搜!”中年道士伸手在秦陽身上亂摸亂抓。

  秦陽又是吃驚,一邊卻又哈哈笑,“不行哈哈不行我怕癢”

  當時另幾名年輕道士也圍了上來。

  陶小宛想:令牌明明是陽哥哥拿的,這樣搜的話不多時真要被搜出來了,卻不知道陽哥哥拿令牌有什麽用,不論如何得幫他一幫。

  陶小宛不發一言,轉身往後飛跑。

  中年道士便以為陶小宛有問題,縱步直追。

  那少年和四名隨從也追了上去。

  中年道士雖然較陶小宛年長十幾歲,輕功竟還比不上陶小宛。

  武當山的武功在江湖中負有盛名,但武當山的道士成千上萬,於習武一塊,反不如華嚴派這樣的新門派,有師父手把手教導。

  然陶小宛生恐他們追自己不上,便回頭找秦陽麻煩,故而不肯快跑。

  到了一片樹林,陶小宛索性縱上一棵榔榆樹,坐在樹乾上等他們。

  中年道士眼見陶小宛忽然又不跑了,心中微覺詫異,但還是跟著縱上枝頭,喝道:“拿出來!”伸手一招“鷹抓式”去拿陶小宛手腕。

  陶小宛笑道:“師叔,你要我拿什麽?”

  中年道士微微一怔,想不通陶小宛為什麽要叫他師叔。

  陶小宛已經飛下枝頭。

  底下,少年的四名隨從已然趕至,便將陶小宛圍在中間。

  四人拔出刀來,窄長的刀,刀口帶有弧度,竟然是繡春刀。

  四把繡春刀,長度略有不同,弧度也有所不同。

  一長兩短,長的弧度大一些,專攻人下盤,勾人雙足。短者專攻上盤。

  三人呈三角之形,從左右側和後側向陶小宛攻擊。

  剩余一人則伺機而動。

  這四人分開來打,每個人的武功並不怎麽樣,但合在一起,卻成了頂級高手。

  那麽難道他們是大內高手?

  他們是錦衣衛?

  樹林中濃蔭滿地。

  刀揮出時發出“呼呼”的風聲。

  這刀陣配合實在已妙到巔峰。

  刀光化成的光幕,幾乎看不出縫隙。

  陶小宛就好像是一尾魚在光幕裡遊動。

  也像是一隻燕子,她靈巧地遊走在其中。

  但刀陣的圈子畢竟是越縮越小了。

  中年道士在樹上看著。

  少年在地上看著。

  “還不拿出來嗎?”

  “什麽?”

  “令牌。”

  “我沒有。”

  “那為什麽要逃?”

  “唔,我只是想起我掉東西了,所以回來找嘛。”

  “你掉了什麽東西?”

  “令牌呀。”陶小宛笑道。

  “這當兒還消遣老子!”伺機而動的隨從忽然躍起,手持繡春刀衝入刀陣之中。

  刀陣的威力,已經將陶小宛逼得沒有轉折的余地。

  這一刀刺出,陶小宛無論用什麽身法閃避,都難免要被刺穿胸膛。

  秦陽的手指摩挲著令牌,可以很清楚地感到“皇城”二字,這是紫禁城的東西,怎麽到這裡來了?

  少年跟皇宮有什麽關系?

  這麽說來,武當山的交流大會,真的跟皇城有什麽勾結。

  秦陽將令牌藏於袖口,心裡想著:陶小宛怎麽還不回來。

  余下的幾名道士,盤查地更加仔細了,他們在水旺父親的餛飩擔子裡搜出一把菜刀。

  “回去!回去吧!”年輕道士道,“沒有請柬,不許參加百家交流會!”

  水旺父親佝僂著背道:“我們不是來參加什麽交流會的, 我們是來做生意的呀。”

  “那麽你拿著菜刀幹什麽呢?”

  “我們要進去賣餛飩,菜刀嘛,是用來切肉的。”

  “嗯哼,還可以用來殺人呢!”年輕道士乜斜著眼睛道。“快回去吧!做生意完全可以到別處去做。為什麽要趕到武當山來送死?”

  “什麽?”秦陽湊上前去道,“你的意思,難道你們武當山要在百家交流會上大開殺戒?”

  “胡說,我們武當山怎麽能做這種事?”年輕道士上下打量著秦陽,摸不清秦陽是什麽路數。

  這幾名年輕道士,在來守關卡的時候,就已經“培訓”過了,知道越是武功高強的人,越會打扮成普通商販走卒,畢竟,此次百家交流會,沒被邀請到的大門派太多了。

  不過,假如真的是普通商販走卒,那麽就更容易對付啦。

  水旺道:“道長行行好吧,我們真的只是來做生意的,你看那麽多江湖人物都上趕著到武當山來,他們也要吃飯對不對?”

  年輕道士鼻子裡嗤了一聲,伸腳踢了踢餛飩擔子,“總而言之,你們不必要進去了!快走,走吧!”

  眼見踢了餛飩擔子,水旺和水旺父親也沒什麽反應,索性又踢了水旺一腳。

  年輕道士雖然武功不怎麽樣,但對付這種普通人還是綽綽有余,這一腳出去,將水旺踢了個跟鬥。

  水旺摔在餛飩擔子上,擔子倒了,擔子上的鍋也掀翻了,一鍋的水當頭從水旺身上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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