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霧滿懷欣喜的站到床上,盤腿坐在中間,腦中回憶著電視劇裡情形,模仿糾正著自己的坐姿,雙手的掐指也隨著腦中畫面一遍遍改著。時而忍不住樂呵,做夢似的,身子自爆也不成了擔憂,相反還有一絲……
“你別再鬧了!”來自張雲霧母親的嘶吼。
張父本還想抬腳踹門的動作戛然而止,眨巴著眼睛看著她,很是意外的見到老婆發火。
“還不夠鬧笑話嗎?有什麽明天再說不行嗎?!”說罷,張母一把拽著愣神中的張父胳膊,張父也倒是識趣,一聲不吭的被拽著下了樓。
張雲霧聽聞微微一笑,母親又一次救了他。
“也不知道等下還會不會爆了?”張雲霧喃喃自語。
距離第二次爆體已經有一會兒了。思緒的繁雜始終沒辦法讓張雲霧正常入定,美好未來的幻想引得他浮想聯翩,指尖熒光閃爍也沒能引起注意。他丹田中的藍色丹藥也隨著肉身重聚而回,其實丹藥一直也沒暴露出體外,前兩次自爆下,丹田肉團一直被藍色能量包裹著,不過丹藥已然淬滅了大半,說是消失,不如說是化微融入了全身。
指尖再一次的熒光閃爍,張雲霧注意到了,先是一驚,還認為是那爆體的前兆,緊閉著眼睛慌得要死。什麽也沒有發生,不盯著看,甚至是連熒光的存在都感受不到。他拋開一切思緒盯著指尖熒光,細看之下有趣的一幕發生了,微藍色光點像化作了水中遊魚,沒入手指期間仿佛是為了聚力一般,分別在五根手指尖上來回遊躍,像極了躍水而出的鯉魚。
張雲霧好奇的想要一探究竟,雙手此刻仿佛變成了池塘似的,不時便有熒光躍起,沒入。他試探性的雙手靠攏,雙手裡的光點像是受到召喚,不由自主的紛紛冒出,雙手掌心莫名的成了光源的匯聚地,熒光全都向最近的彼此交融,微藍色熒光幾乎瞬間便融合到了一起。
“嗚呼呼!牛鼻了唉!”張雲霧不可思議的眼露精光,“異能!哈哈哈!老子要發達咯!!!”
雖然還不知道掌中的藍色光團有何效用,但是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屬於神話中才會顯現的事情。激動中的張雲霧似乎想到了什麽,雙手又靠進了些,果不其然,他的猜測有了些許印證。雙掌中的光團隨動產生了變化,兩團光亮分別分出一絲,猶如線團分出一絲線頭一般飄出,在雙手中間碰撞,又匯作一團。
很快的,兩光融合成一團,雙手掌心能清晰的感受到牽引,浮空的光團隨著手臂擺動,與雙手之間似乎有道看不見的支柱連接。張雲霧通過操控光團的擺動,對於體內的流動熱能也隱約找到了些許竅門,掌心力道的擺控牽動著一根類似靜脈的流動,手心感受到手肘,手肘感受到肩頭,肩頭感受到胸腔。
不知過了多久,光團隱約有些消散,光團頂部有些松散開來,點點熒光從中潰散出去,無跡可尋。張雲霧通過深厚的電視博覽,並不感到驚慌,猜著可能是需要力量的源源注入才可保持光團不散。
可是目前的他只能感受到體內能量流轉,但是想要揮發出來卻無從下手,這點神話電視劇裡可沒教的。想過要放棄,不過這好不容易才湊巧弄出的神奇光團,總不能就這麽放棄吧?下次還哪去見證奇跡?一咬牙,乾脆閉目凝神,細膩的感受著熱流走向。熱流在體內柔和的流轉著,感受中似乎能看見經脈裡的流動,隨之流轉中,那心臟跳動在他心神感知裡就仿佛龐然大物般跳動,
心臟跳動的聲音似那天雷滾滾。 一口濁氣吐出,張雲霧徹徹底底的被震撼到了,瞪大著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拳頭大的光團散去了三分之一,能量的牽引卻一點沒少。再次入定,繼續如同化作一線熱流向胸口內出發,他這次是逆著熱流能量前進,兩分鍾的時間對於化作神識的張雲霧來說似乎兩個小時一般,每每一個不注意便回到原點,逆流中往往會撞上一顆巨大的藍色結晶,有的時候是一顆,有點時候竟三五成群。在細微的東西,張雲霧的神識畢竟是化作了比靜脈還要細微的十倍一線。
窗外的天已經蒙蒙亮了,微藍色光團也消散了大半,如同燭火般在雙掌之間飄擺。體內的神識越接近丹田越是難以前行,經脈中的能量流動宛如至火般燒烤著一縷銀光,張雲霧的身體受著神識牽引也同在火爐內,額頭豆粒大汗珠順著臉頰流下。
“找到了!”能量的源頭被找到了,一縷銀光停留在連接丹田靜脈的入口處。映入眼簾的是偌大的藍色空洞,空洞中間漂浮著碎裂的藍色丹藥,仿佛一座碎裂的空中島嶼映入張雲霧的神識,他想要再遊近些,但是本能的感受卻讓他遲遲不敢,碎裂空中的丹藥像一個字,一個缺了半橫的死字!而且這詭異的死字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接近。
體外,一滴汗水從下巴上滴落,與光團擦肩而過,汗珠滴落在他盤起的腳後跟上。下巴上又是一滴汗珠凝聚,體內,化作神識的張雲霧起了退怯之心,此刻的死字仿佛已經映到了面前一般。
“呼……”一聲釋然的吐息。醒來的張雲霧透過鏡子看著自己,嘴角微起,心中默念(真釀的帥氣!)
銀光一閃,張雲霧透過鏡子發現了下巴上的豆粒汗珠,它在光團的作用下隱隱的透出一絲光亮。
“這就是辛勞的證明呀!”張雲霧自豪感慨,也就在這時,汗珠應聲滴落了下去,正中光團,本快要消散的淺藍色光團突然猛增,張雲霧根本反應不過來!爆了!光團以汗珠作為媒介,在滴露融入的瞬間轟然爆發,光團猛增數倍擴散,直至淹沒他的雙手。
“哄!”一聲爆響,整棟樓房都為之一顫。先是自家,緊接著周圍的鄰家全都燈亮,紛紛開窗搜尋是何處發出的爆炸聲響。最先被驚嚇到的一家老小先是一楞,隨即想起了那不爭氣的兒子,但畢竟還是親生骨肉,老兩口發了瘋似地往樓上衝去,老父親還為此在樓梯口摔了一跤,那還顧得上疼痛,還沒等老伴去扶自己便急忙起身繼續上樓,幾乎是用爬的。
門打不開!依舊是被反鎖的。老兩口更是著急了,老母親哭泣的呼喊也沒能引得屋內所有回應。老父親連喊帶撞的想要破開房門,但是房門始終紋絲不動。“哢嚓”一聲玻璃碎響,緊接著一陣嘩嘩碎落,隔壁鄰居一中年男人預感到大事不好,用家裡的棒球棍打碎了張家二樓的玻璃,不顧妻子的阻攔,從自家二樓大步跨越到了張家二樓一處。
“老張讓開!”中年男人撇開了張家老兩口,自己後退一步,一咬牙,猛的傾身一踹,房門被一腳踹開。一股血腥味彌漫,第一個進來的中年男子一臉驚愕,隨後而入的老兩口也是驚楞原地,一幅他們從未見過的血腥畫面映入眼簾,只見張雲霧不知是死是活得歪躺在床頭,整個人成了血人一般,兩隻手臂都只剩了一半。
“啊……”張雲霧的老父親驚恐得迅速後退,他赫然得發現自己不知什麽時候正踩著半截手指。
“兒子啊!”老母親最先反應過來,緊接著不顧一切的上前抱住兒子,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老父親一陣恍惚。
“趕緊打120吧!”說著中年人摸索起自己腰間,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只是穿著條內褲。愣神不過三秒,中年男子想到了什麽,滿房間的尋找張雲霧的手機。
從驚愕中回過神的老父親,懊恨的給了自己一巴掌,咬牙一跺腳,“這是造了什麽孽啊!”他怒罵中四處找尋,從衣櫃裡急忙的抽出一張床單,也不顧兒子身前的血泊,咬牙撕下兩條布帶,“你別哭了!趕緊把他傷口綁上!”隨即分了條給老伴。
中年男子掛斷電話也急忙趕來,幫著老兩口將斷臂處包扎妥當,期間還伸指量了下張雲霧的呼吸。“還活著!咱們趕緊先把血止住,興許還能撐到救護車來!”
張家門口這時候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老母親的哭喊聲讓他們確定了剛才的爆炸聲是發自張家,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引得圍觀者更多,趕來的救護車要在有人開道下才能駛入。張家老母親打開了院門, 鄰裡紛紛湊近想要打探一二,但是一看到被抬下樓的張雲霧又紛紛退避三舍。救護人員抬著擔架趕來,在人群中像是破開帷幕的剪刀,正巧張雲霧也被老父親和鄰居抬了出來。
老母親一個沒抻住坐在了地上,哭的是撕心裂肺,老父親見醫生來了也終於繃不住了,老淚縱橫,忍住不哭出聲來。
趕來的醫生配合著護士將張雲霧抬上擔架,看著傷者胸口露出的白骨倒吸口涼氣。醫生撥開張雲霧的眼皮照了下,聽診器探了下心跳,“還算及時,趕緊送上車!”
老父親緊跟著擔架上了車,老母親也想跟著一起上車但卻被來幫忙的中年男子攔了下來,“你先在家收拾好!把所有錢和銀行卡都找到,我回家換個衣服,等下我開車送你過去!”
老母親猶豫了一下,隨後點點頭,眼裡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流,“真是……謝謝周家……兄弟了!”嗓子都沙啞到快說不出話來了。
中年男子連連搖頭,情緒悲痛道:“就是應該的啊!這幾年我們家也多虧你們老兩口!”說話間,男子想到剛才一幕,哀歎聲止不住出來,“先不說了,你趕緊回去按我說的準備好!”說著想要出門,又想起來什麽,“我急的鑰匙也沒帶,還得從你家窗戶跳回家去!”
有一少婦見機上前拉住中年男子想要打聽,他理都沒理便上了樓去,少婦還想問張媽,張媽也是急忙進屋找起錢來。
二樓,滿是玻璃碎片前,中年男子一蹬腿便跳上了窗台,但是此刻的他卻在準備跳躍回家時猶豫了,回首若有所思的望著隔壁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