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重專注的駕駛著警隊的吉普車,飛馳電掣的行駛在去往D鎮的高速公路上,胖子坐在副駕駛一直跟穆醫生微信聊天,讓她不要著急。讓她所在的車司機慢點開,一會又說前面有急轉彎讓司機小心,一會又問剛才是不是沒有吃飽,要不要一會去超市再給她買點其他吃的,胖子是一個實屬的寵妻狂魔。
怡然和李海峰坐吉普車的後排座位上,心裡有些難過,因為雖然大隊長隻簡單的通報了下案情,但是也可以從中知道死者是一對新婚夫婦,而且新娘已經懷有身孕,在人生最幸福最美麗的時候就慘死家中。她不敢想象現場是怎樣的情景,更不敢想象新人的父母如何面對這樣的現實,想著想著竟然輕輕的抽泣起來,正用紙巾輕輕的擦拭著眼角留下眼淚疙瘩。李海峰看到了她在輕輕的抽泣,沒有安慰她。也沒有多看一眼她因為抽泣而上下湧動的兩隻大水球。一心一意的又打起了電話。
首先他打給的是物證科的張科長:“老張啊,你們到哪裡了?千萬別遲到啊,昨晚下了雨,現場一定會留著證據的。什麽?你今天休息?你嶽母病了?不行,你的助理不行,我知道你嶽母家不遠,一會我安排人過去接你,不不不,你自己打車過來吧,我人手也不夠。限你一小時內到達現場,你又不是不知道李閻王什麽脾氣。好,抓緊,完事我陪你跟嫂子道歉去,啊呀,案子破了我替你跪搓衣板,好了好了掛了,你抓緊”。李海峰掛了電話又嘟囔了一句什麽,正準備再打電話卻收到了老爹發來的一條信息。
這是老爹發來了當地派出所的王所長的電話,李海峰也沒跟老爹客氣,電話就直接打給了當地的王所長:“喂,是D鎮派出所的所長老王吧”,那邊的王所長一聽這話頓時就來了氣,他這輩子最討厭別人叫他老王后面帶個“吧”,便沒好氣的回了句:“我是D鎮派出所所長王永成,是老王沒有吧,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老王在這個鎮上當了二十年的所長了,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除了點偷貓偷狗的小案件,根本就沒出過大案,今天出了這樣兩屍三命的惡性案件,看來今年的“優秀所長”稱號和調回市裡工作的事情又要泡湯了,心情正在煩著,這麽一個人冒冒失失的人打過電話來,正好有氣沒地方撒便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
這時的李海峰也意識到了自己說話的不恰當,接著放緩了語氣說:“王所您好,我是C市刑警隊的一隊隊長李海峰,我們現在正在趕過來,預計半小時左右到達,任重,快點,把警報器拉起來,所以啊,還得拜托王所長務必要保護好現場,我們的技術人員馬上就到,千萬別讓任何人進入案發現場,包括您的人也別。。。”李海峰邊和王所說這話,一面又催促著駕駛汽車的任重加快速度。可是沒等他把話說完,電話那邊的王所長便沒好氣的打斷了他的說話:“放心吧,大隊長,我也是做了二十幾年的老警察了,這點事我還不懂嘛,你放心,案發現場方圓50米連一隻耗子都進不來”說完沒好氣的直接就掛了電話,嘴裡嘟囔了一句“市裡來的就牛X啊艸”,然後又看了看遠處維護警戒線的幾個警察和臨時抓來的壯丁喊了句:警戒線再往外拉20米,任何人不得靠近”,然後就又去安慰新人的父母,也希望能再問出一點線索。
D鎮不大,多少年都沒有遇到這樣的大案,這事件一出,恨不得全鎮男女老少都來看熱鬧,圍的裡三層外三層,而D鎮的派出所加上所長一共才只有五個警察,
這次出了大事件雖然全員出動,但是圍觀的人太多,明顯不夠用,便臨時在現場找了幾個認識的閑漢幫助維持下秩序,而這些閑漢倒是很負責,吆五喝六的維護起了現場,到也是有條不紊。電話這頭的李海鋒,先是一愣,然後又嘟囔了一句便收回了電話,然後又催促起了任重快點開。下雨過後的高速路面很滑,還好幾個人中任重駕駛技術最好,一路上雖然有過幾次側滑,但還是安全的達到了現場。 小鎮不大,主要就是一條街,李海峰等人也不用具體問地址,就知道了出事的現場在哪裡,因為那裡人山人海擠滿了看熱鬧的人,昨夜下雨,今天依然天氣有些涼,但還是可以看到有些老人拄著拐還在往現場趕著看熱鬧。刺耳的警笛讓周圍的人群終於給讓出一條路。當警車開進人群的時候,旁邊的人還在指指點點交頭接耳的說著:“哎,你看車牌,市裡都來了人了”,這些看熱鬧的人永遠是不嫌事大的。每一個刑事案件,對於受害者來說是生命的終結,對家屬來說是家庭的破碎,而對旁觀者來說只是一個故事。
李海峰遠遠就看到了王所正站在警戒線裡等待他們,好像在說:你看老子給你維護的現場可以吧?
李海峰很清楚,到了地方要破案,必須和當地派出所搞好關系,否則人生地不熟的會多走很多的彎路。所以便主動大步的走向了王所長,然後兩隻手緊緊的握緊了王所長的手搖晃了起來,開口剛準備奉承幾句但卻被王所長搶了先,
“你看,現場給你維護的還可以嗎?”,王所長一隻手被李海鋒握著,另一隻手背在身後,就像一個大領導會見下屬一樣,看來他對自己的50米警戒線還是很自信的,當他眼睛又瞟到了後下車的“水蜜桃”怡然時,便胸脯和肚子又努力的挺了一挺,露出了一副更加自信的樣子。
其實李海鋒下車的時候看到現場心裡就罵起了娘,你TM的拉個警戒線,把群眾攔在了外面,你自己在裡面晃悠,不知道有多線索被你踩沒呢。但是事已至此,臉上依然一臉奉承之色的說到:“哎呀,幸虧現場有您這樣的老前輩啊,要是別人不知道得什麽樣了呢”。
很顯然這句話對這位王所是很受用的,王所的態度立馬好了很多,接著大手一揮說到:走。我帶你們進現場”,王所覺得這是自己的主場,應該熱情邀請客人進現場嘛,可是這時李海鋒的大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緊張又尷尬的說到:物證科的同事馬上就到,他們取證結束以後我們再進不遲”
王所長尷尬的笑了笑,馬上又瞟了一眼遠處並沒有進入警戒線的怡然,還好美女怡然並沒有看向這邊,也並沒有看到他的不專業。
此時的怡然正在掃視著人群尋找著什麽,因為李海鋒說過,百分之八十的犯罪分子都會裝作路人出現在案發現場,觀看警察破案,而有經驗的老警察,都會從人群中找到可疑的犯罪分子。王所又把視線轉移到了李海鋒臉上說了句:“咦,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有些面熟呢,哦哦哦,想起來了,想起來了,你是那個。。那個。。。”,王所長在極力的思考著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李海鋒,李海鋒為了避免尷尬,急忙補充到:“我叫李海鋒,你說見過我,應該是在前幾天省城碎屍案的新聞發布會上”。
“對對對,啊呀,年紀輕輕厲害呀,省裡專案組都沒辦法的案子,被你輕而易舉的給破獲了,厲害呀”,轉身就對坐在門口哭泣的兩位老人家說到:“我說老李家兩口子,別哭了,你看市裡派來了咱們神探李隊長啊,沒有他們破不了的案子啊”,
看著王所長開心的樣子,李海鋒一臉的尷尬,因為他猜想,這對老兩口應該就是死者新郎的父母,對於他們來說除非死去的兒子復活,否則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麽讓他們開心的事情了。死者的家屬並沒有抬頭,更不可能露出喜悅的神情,依然癱坐在門口濕漉漉的地上,仿佛死去的不只是屋子裡的人,也包括他們老兩口。
李海鋒剛想和王所長了解下現場的情況,就聽到遠處又傳來了刺耳的警笛和喇叭聲,他知道這時物證科和法醫們都到了,果然陸續兩輛警車停在了警戒線以外,車上下來的都是穿著白大褂的警察,他們從車上走下來快速的戴好口罩和白手套拿著相機等工具準備進入現場,這時在警車後面又停了了一輛出租車,上面急急忙忙的跑來一人,正是物證科的科長老張,他從同事手裡接過了白大褂和相機,又和大家簡單的分配了任務便進入了現場。
當穆醫生下車以後,胖子便屁顛屁顛的跑到穆醫生面前接過她手裡的工具箱,然後和穆醫生小聲的說著什麽,然後從懷裡要往出掏什麽東西,但是卻被穆醫生擋了回去,又要掏,穆醫生又擋了回去,眉毛皺的緊緊的,最後實在拗不過胖子便無奈的又回到車子裡,胖子傻呵呵的笑了,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麵包,兩根火腿腸,一瓶礦泉水,竟然還有一個大豬蹄子,一股腦的塞給媳婦,隔著車玻璃都能感受到穆醫生無奈和嫌棄的樣子,胖子見媳婦收下了吃的,便心滿意足的關了車門,站在車門旁邊一臉嚴肅的掃視著人群,好像一個忠誠的衛士守衛著國王一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裡面藏了多麽重要的人物或者黃金白銀。李海鋒一切都看在眼底,心裡罵了一句:你個死胖子,案發現場還不忘秀恩愛。不過也是,如果胖子沒有這份熱情,怎麽會娶到如此如花似玉又高冷的穆醫生呢。
證物證科的科長是老張,破過很多的大案要案,學生遍布天下,唯一的缺點就是有個男人的通病——怕老婆。他下屬管轄三個證物小組,今天來的物證組組長就是他最得意的學生叫李婭,李婭是李閻王的親生女兒,此人心思細膩,以絕不放過任何細微證據而著名。曾經多次省裡要把她調到省裡刑警大隊,都被李閻王給攔了下來,號稱是自己年紀大了,需要女兒身邊照顧,其實呢,他壯的跟頭牛一樣,就是單純舍不得放這麽優秀的屬下罷了,其實李海鋒並不是不信任李婭,而是覺得這樣的大案要案有老張給把關他心裡會更踏實一些。
李婭好在長的並沒有像父親,而是像了母親,外貌身材雖然沒有像怡然一樣奪人耳目,但是也經得起細看,屬於越看越有品的女人。外貌像了母親,但是脾氣可真是隨了李閻王,曾經李閻王有意撮合李海鋒和李婭,但是被李海鋒委婉的拒絕了,所以李婭每次見到李海鋒的時候總是一副想咬他的感覺。只見她進了警戒線掃視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死者父母並沒有說話,因為他能理解此時做父母的心情。可是看到李海鋒和王所長大咧咧的站在警戒線裡的時候,眉頭緊鎖毫不客氣甚至有些氣憤的說了句:“出去”。“好嘞”李海鋒知道會是這樣便直接拉著王所出了警戒線。
李海鋒直接拉著王所長的胳膊,叫上怡然便上了自己的吉普車,他終於逮到機會向王所長了解下大概案情,便也喊來了怡然做記錄。
李海鋒拉著王長所上了車的後排,怡然上的是副駕駛的位置,心領神會的打開辦公包拿出筆記準備做案情記錄,可此時的王所長卻並未理解李海鋒的用意,上車後就問道:“這個車真寬敞啊。唉,還是你們市裡給配的車好呀,我們這開的還是捷達呢,快他麽二十年了,一天到晚的修車,給市裡打了幾次報告要換車,老是說經費緊張,唉,還是你們闊氣啊”,說著一臉的羨慕妒忌和不忿,又一想到自己的地界出現了這樣的案子,往市裡調與老婆孩子團聚的夢想看來又泡湯了,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一臉的愁容。李海鋒咂咂嘴,不知道是該安慰下這位老警察還是繼續追問案情,可怡然倒是沒有想那麽多。直接回頭說到:“王所長是吧?可以簡單的給我們介紹下案情嗎”,
“啊?對對對,我跟你們說下經過”,王所長聽到怡然突然這麽問。一抬頭正好看到怡然美麗但又毫無表情的臉龐,瞬間將他失落的心情拉回到了驚豔的現實。
“是這麽回事,今天上午我剛到辦公室沏了杯茶,屁股在椅子上還沒坐熱呢,就接到報警說這裡發生了命案,我跟你們說,我到現在連午飯都沒吃呢,就為了等你們,你看這現場我維護的多好”王所長一臉認真的說到。
“王所長,請說重點,關於案情的”,怡然明顯有些不耐煩了
“就是今天幾點發現的屍體,是誰發現的,死者最後接觸過哪些人等”李海鋒在旁邊補充到
“啊,啊,這我知道”王所長的說話被打斷有些尷尬,但還是繼續說道:“大概是中午十一點左右,新郎的母親過來叫他們兩口子吃飯,敲了半天沒人開門,便用鑰匙開了門,怎麽喊也沒人答話,便進了房間就發現了死者,然後當場就嚇昏了過去,再然後大概過了有二十分鍾自己又醒了,先給老李頭打的電話,啊,老李頭的就是死者李建的父親,老李頭來了以後先是哭了一陣,然後才想起來報警。我們趕到現場的時候大概是中午十二點,便保護了現場等你們來。”
“死者的父母為什麽不和新人住在一起呢,再就是為什麽十一點多了才來叫吃飯,還有為什麽不打電話而是上門來叫呢?”怡然連著拋出了三個疑惑。
“哎呀,我說丫頭啊,一看你就是沒結婚對不?”,王所長偷偷掃了一眼怡然身上兩個碩大的水球,舔舔嘴唇繼續說到:“人家小兩口新婚之夜,哪有做父母的一大早敲門的,那父母多不懂事對不?”然後眼神又掃了一眼怡然碩大的水球又繼續說到:“老李頭兩口在鎮的東頭開了一家五金建材商店,生意還是很好的,然後老兩口子平時都住在店裡的,兒子新婚之夜老人和他們住在一起肯定不方便嘛,這個你懂嗎?”王所長假裝看了看怡然的臉,視乎再問你明白不?然後再次偷偷的掃了一眼怡然的身材,再次說:“老李太太說因為昨天婚禮,有幾個外地來的親戚因為路遠又喝了酒就沒讓當天回去,和老兩口就住在建材商店, 今天是打算吃完午飯回家,老兩口覺得親戚走,小兩口不過來送送不禮貌,快吃飯的時候就給兒子打電話,可是給小兩口誰都不接,然後有點擔心就拿著家裡鑰匙過來敲門,然後就發現了這樣的事情”
怡然認真的在筆記本上做著記錄並沒有抬頭,但是依然能感覺到王所的眼睛在她的胸前掃來掃去,對於男人這樣的眼睛她早已習以為常,頭也沒抬繼續問了一個問題:“目前案發現場一共有幾個人進入過?”
“幾個?幾個?”王所認真的思考了起來,然後掰著手指頭繼續說到:“老李太太,老李頭,還有兩個他們家親戚,還有我和所裡的小梁,一共六個”
“六個?這麽多人?”怡然明顯有些氣憤
“啊呀,六個不多了,要不是我們出警快,不知道多少人進來看熱鬧呢”王所明顯也有不快,極力的說著自己如何出警控制現場
怡然並沒有繼續聽他嘮叨,拿起身邊的對講機說到:“有六人進入過現場”
“收到!”對講機裡傳出李婭毫無感情的聲音
接著怡然轉身對王所說到:“王所,一會麻煩您和你所裡的小梁還有他的那兩個親戚還有死者的父母到我們物證科哪裡留個指紋和腳印資料”
“我也的留啊?”王所有些不滿的問道
“只要進入過現場的就必須都留”怡然毫無感情色彩的回答完王所,就合上了筆記本準備下車,李海鋒也沒有理會王所,開門準備下車,此時的物證科應該已經開始取證了,他們刑偵科也該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