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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末計時》第2章:迷霧生物
  “哦對,我叫杜陵 23歲、閔水郵政分揀員家住在正和路.......怎麽了?”杜陵正說著發現這名叫龐軒的男子表情有些怪異,龐軒盯著杜陵的臉看得杜陵莫名其妙,半餉才慢悠悠的說:“真不知道你是耍心眼還是小聰明或者真是一個‘無害’的熱心人士。”

  杜陵聞言一愣:“你什麽意思?”

  龐軒似笑非笑的看著杜陵說道:“這個環境下我們一起同行我也就不和你拐彎抹角了,你是郵政分揀員所以你有細微的觀察力,你熱心助人所以一直在不知有什麽危險的情況下跟我去涉險,甚至為了大家的安危不惜跟著我尋求情報和救援,那麽單純熱心的你已經發現聲音的影響為什麽還讓那公交車司機去修對講機呢?”

  杜陵聞言心裡一緊轉過頭眼角余光掃過龐軒手裡的扳手,隨即反問道:“那你為什麽不提醒他們反而要獨自離開呢?”

  龐軒聞言再次邁開腳步:“我想測試一個猜想。”

  杜陵使勁握了握手跟上龐軒試探的說:“我也是。”

  龐軒又發出一聲歪著頭輕笑說:“那麽暫時就讓我們互相驗證下吧。”

  就在二人身處迷霧慢慢遠離公交車的時候,迷霧中一道身影匍匐在一輛已經損毀的面目全非的汽車上,隨著霧氣擴散的遠去逐漸顯露出來,甲殼類生物一般的軀體上長著數對巨大的、仿佛是背鰭或膜翼一般的翅膀,以及身下數組節肢。而在原本應該是頭部的位置上,卻長著一顆結構複雜的橢球體,這橢球體上覆蓋著大量短小的觸須,球體中間則是一圈圈環繞著的尖銳鋸齒,而鋸齒中正撕磨著一具人的身體,從腰腹處手腳向後對折半個身體已經進入怪物的嘴中,整個身體被怪物嘴中的唾液腐蝕的面目全非。怪物頭部向上揚起下肢4隻節肢用力支起身體上揚一陣吞咽將口器叼著的人體吞入,轉身就準備向迷霧深處走去,突然一陣刺耳的聲音傳了過來橢圓球體的頭部上堆積的短小觸須全都立起晃動了起來,怪物伏下身體背後張開那似翼膜又像背鰭般的數對翅膀猛的飛起,衝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公車內的人們在混亂了一陣後慢慢的平複下來,對身處陌生環境的各種猜測蜂擁而來。徐冉坐在車位雙手環抱著自己呆呆的看著窗外霧氣稀薄顯露的景色,公車司機站起身勸了會沒有效果無奈的往駕駛位上一坐,屁股被硌了一下低頭一看正是那個壞了的對講機,想起杜陵走前說的話趕緊拿起對講機按下了開關,一陣刺耳的雜音再次彌漫開,車內的乘客都皺著眉毛看向司機,司機關上開關揚了揚手裡的對講機喊道:“有沒有人會修對講機的?修好的話也許咱們就能求救了。”

  一句話瞬間點燃了車廂內眾人的熱情。所有人七嘴八舌的說著,直到一位二十七八歲模樣的男子站起來說道:“我試試吧,我是修手機的這應該差不多吧。”

  司機趕緊把無線電拿給男子,男子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看了看對講機試著按下了開關,刺耳的聲音響起,旁邊圍著的人們都急切的看著他男子試著調了調頻段,本來完全刺耳的對講機突然斷斷續續的傳出了其他的聲音‘斯卡.....莫.....拉塔.....’聽到這旁邊的人們爆發出劫後余生的興奮,司機一把搶過對講機興奮的喊著:“喂!喂!喂!我是8路公交車老韓啊!我在香樟大道附近車輛出現事故,喂!喂!”

  對講機依然只是斷斷續續的重複發出‘斯卡.....莫.....拉塔.....剛提裡.....’的聲音。

  徐冉坐在後面看著前面圍著的人群一會興奮一會焦急,心裡一陣煩悶轉頭靠著車窗繼續望向外面杜陵和龐軒走進迷霧的方向,忽然發現遠處上方的霧氣像是被什麽東西推開一般像四周散開,徐冉放下手臂擦了擦車窗趴在上面努力的看著,霧氣中猛的竄出一個黑色的影子重重的落在公交車車頂上,車頂都被壓的塌陷了一大塊。車廂內的眾人像是被掐住喉嚨的鴨子一樣,一個個抬著頭驚恐的望著車頂。這時塌陷的車頂鐵皮像是白紙一般被幾個黑色的節肢刺破,順帶一條節肢像筷子扎豆腐一般插入了司機旁邊站著呆住的上班族身體裡,上班族男子喉嚨裡發出‘啊!啊!啊!’的慘叫,節肢插入的傷口處迅速的變成黑褐色,鮮血像噴泉一般噴射到旁邊的人臉上、身上,隨著一個女人的尖叫聲車頂被撕裂開來,一個橢圓形物體伸了進來,一陣挪動張開了碩大的長滿尖銳齒器的口器,節肢一揮上班族男子就被塞入其中,一陣咀嚼鮮血像流水一般順著銳齒的縫隙混合著怪物口中的液體淌在公交車的車底板上,刺鼻的味道瞬間充斥整個車廂,車廂板也被腐蝕開能看到車下面的零件。

  人群終於爆發了恐慌的叫喊,所有人都不斷的靠近車窗只剩下司機神情恍惚的站在座位旁和車頂的橢圓形頭顱面對面。修理對講機的男子驚恐的看著這一幕,轉身就想用手臂砸著車窗逃離,剛舉起手就愣在原地不停的顫抖,車窗外一個同樣的橢圓形頭顱正張著流下褐色液體的口器,男子神經質的笑了起來隨著車窗的破裂男子被拽了出去。車外一隻怪物順著車頂的破洞已經擠進去半個身子,還有兩隻正不斷的打碎車窗將裡面的乘客拽進自己的口器裡,整個車廂內一片驚恐和絕望的哭喊。

  杜陵和龐軒在這空曠的陌生地方行進了大概1公裡左右,一路上除了枯敗的植物沒有看到一個活物,沙土地平坦沒有起伏本來在遠處霧中不甚清晰的建築物也漸漸能看到輪廓,越是接近就有越來越多的破損的石柱,現在兩人甚至站在了一條破碎的石板大道上。

  龐軒眉頭就沒松開過,杜陵一路上也是震驚無比,自己所處的城市是靠南方的城市,而眼前這一切都顯示著著是處於北方或者西北的戈壁地貌,自己到底是碰到了什麽詭異的事情,是穿越?還是異空間?或者蟲洞傳送?僅僅如此還不算危險,而那具被毀壞嚴重的屍體、像是被猛獸襲擊咬斷的下肢和遭暴力毀壞的汽車無不說明了有著極大的未知危險,而破損嚴重的石柱,更讓杜陵感覺到從遠處不知名建築裡尋求救援的希望有些渺茫。龐軒把扳手塞在右側皮帶裡繞著一根還算完整的石柱仔細的看著,越看表情越發沉重,杜陵見狀走上前看著石柱頓時被上面所刻畫的圖案吸引住。斷裂的石柱剩余高約9米需要四五個成年人環抱著才行,被風化的部分已經看不清楚了,保存完整的部分刻畫的內容卻讓杜陵的內心充滿驚懼,石柱下部刻畫的不知名的形象正是在公車內大開殺戒的生物和亂七八糟根本看不懂的符號,倒是是有多惡趣味的造物主才會造出如此怪異荒誕的物種,扭曲的浮雕形象對在正常社會生活的杜陵造成了無法磨滅的衝擊。

  正當杜陵努力的擺脫石柱上的怪異身形對自己的衝擊時,一旁的龐軒緩緩的開口了:“下面刻畫的應該是這裡的一種生物,它們在這裡繁衍生息,某一天一個不知名的存在突然出現,這些生物就開始膜拜這個存在,這位存在給了這些生物知識,隨後這些生物就按這位存在給予的知識內容建立了這個、這個,還真沒法表達這是什麽,大概是城市或者神廟供奉台吧。”杜陵望著石柱上詭異生物的形象渾身發寒,往上看去怪異生物們集聚在風格迥異的建築物旁膜拜者空中的神明,那位不知名的存在的形象也讓杜陵倍感不舒服,身著長袍佩戴扭曲面具的類人個體佔據了整個石柱的上半部,越看杜陵越感覺覆蓋著全身的衣服似乎也只是不知名神明的一部分,不知是這這種怪異生物的藝術行為還是其他的原因,不知名神明頭部佩戴的扭曲面具就像是一根根活動的觸手拚湊而成的。看得越久杜陵眼前的景象越發混亂,無數個黑色的影子三兩成群的出現在自己身邊,黑色的身影圍住自己伸出手臂指著自己不時發出嘲笑的聲音,使勁的晃了晃腦袋杜陵再次抬頭看向石柱時,才發現石柱上不知名存在似乎也在看著他,扭曲的面具似活物一般蠕動了起來。突然身旁的龐軒一把捂住杜陵的嘴巴緊緊的貼在他身後,杜陵猛然受襲正要反抗一股大力把杜陵的脖子往旁邊扭去,而杜陵就看到了自己人生中從未見過的怪異恐懼。一只和石柱上形象相差無幾的怪物正蹲坐在旁邊一根斷裂的石柱上,纖細卻顯得極為有力的黑色節肢將怪物的上半身撐起,甲殼類生物的軀體上閃爍著烏黑的光澤,橢圓形頭部上分布的觸手全都直立起來不停的扭曲晃動,相互摩擦發出詭異的聲調,3對膜翼的翅膀不時的晃動一下,布滿銳齒的口器不時低落褐色的液體,在沙地和石柱上燒灼出一個個淺坑。杜陵雙眼瞪的仿佛要跳出眼眶,雙手無意識的死死地抓住龐軒的胳膊,喉嚨裡發出了嗚嗚的聲音。站在石柱上怪物頭上的觸手猛地一顫,怪物橢圓形的頭顱轉向了杜陵二人的方向,杜陵兩腿一軟跪在沙地上喉嚨裡的聲音更加急促了。此時龐軒一隻手臂下移死死地勒住了杜陵的脖子把杜陵的聲音壓了下去,杜陵感覺視線模糊了起來發出的聲音也越來越小,圍在身邊的黑影已經出現在自己身邊全都彎下腰一動不動的看著杜陵的臉異口同聲的說著,‘讓人惡心的虛偽人渣!’

  就在杜陵即將崩潰的時候石柱上的怪物抬頭望向公交車的方向,3對翅膀掀起巨大的氣流,站立的下肢彎曲下來像彈簧般將巨大的身體射向空中向著公交車的方向飛去。

  此時龐軒也慢慢的松開勒住杜陵脖子的手臂,另一隻手也從杜陵嘴上挪開。杜陵迅速爬開一段距離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還沒緩過勁就被龐軒一把拉起向遠處的建築物跑去,杜陵一把揮開龐軒的手,滿腔怒火正要發泄質問時卻看到龐軒一張臉慘白僵硬全是汗水,眼珠似乎是毛細血管破裂充滿血色,下嘴唇已經被咬的血肉模糊狀若厲鬼,杜陵壓住怒火低聲說:“你差點殺了我!”

  龐軒充血的雙眼看著杜陵表情猙獰的低吼:“我是想殺了你,你個低級的人渣差點害死你自己還要連累我!”

  杜陵一聽心頭一股邪火立刻就竄了上來,完全無法抑製自己決堤的內心,怪物對自己的影響似乎並未消散,長久的壓抑在這一刻被引爆:“我是低級的人渣?我憑什麽要管那幫人的死活!他們會管我的死活嗎?我連累你?你不是也要殺了我嗎?你不是也是個自私的人渣嗎!你們有誰管過我的死活!”

  龐軒冷笑起來狀若惡鬼:“我獨自離開整車人的死活與我無關!你,猜到一些離開就算了,處心積慮的考慮自己的處境,讓別人當替死鬼內心充滿愧疚還想要做的名正言順。嘿嘿!你想到了繼續在車上所有人聚集在一起難免在劫難逃,但是離開人群在這個不熟悉還可能又危險的地方自己又無法單獨生存,於是就跟著我,不管你是想在我面前裝成初入社會的小白、熱心無知的老好人,還是本來你就是這個慫樣子!不成熟的伎倆、爛到渣的演技、寫滿臉的害怕,你到底是想做你的好人還是要拋棄你虛偽的偽裝徹底成為一個人渣,你覺得你自己是個什麽東西?”

  杜陵感覺眼前的畫面都支離破碎,又回到了當初那個沒有陽光的下午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為什麽這麽對我?我做錯了什麽?’

  ‘啊?為什麽?分手就是分手,有什麽為什麽的,我不喜歡你了僅此而已,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感情的事情就是這樣,你對我已經沒有吸引力了!’

  ‘杜陵這個責任你必須得負!’

  ‘可是這個方案是你們大家都同意的啊!’

  ‘我們同意是相信你!但是你再看看你做的是什麽狗屁破事,你信誓旦旦的後期注資呢?你那個穿一條褲子的發小呢?不要再找借口了,我們大家已經決定了,你必須要負這個責!’

  ‘可是公司是大家的,憑什麽就我負責!’

  ‘你自己看清楚,你才是公司的法人!’

  ‘我告訴你杜陵!你的公司、你出的主意、你拍的板,今個我們就跟你攤開了說這件事責任就在你身上與我們大家無關,還有當初成立公司的時候我們大家可都是出了錢的,這個錢你必須還給我們!’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你看, 這小夥子父母都不在了,他還目無表情的跟個沒事人一樣。’

  ‘可不是,聽說就是因為他和父母在車裡吵架才出的車禍’

  ‘真的嗎?怎麽有這麽喪良心的孩子!’

  ‘你看看,父母走了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沒良心啊!’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哎哎老杜的兒子來上班了!'

  ‘聽說了嗎?老杜倆口子出車禍就是這個敗家子害的。’

  ‘真的假的啊!看這樣子不像啊?不是聽說還開了個公司嗎?’

  ‘別提了我跟你說啊,公司黃了,虧了不少錢債主上門這小子倒是躲屋子裡不出來,老杜倆口子又是賠錢又是道歉的,半輩子的積蓄都被這小子敗光了,差點連房子都賣了呢。’

  ‘我也是看出來了,追悼會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小子不對勁,那真是連眼淚都沒有,興許還高興有保險賠償呢。’

  ‘唉!可憐老杜倆口子怎麽就養了這麽個白眼狼!’

  根本沒有在意杜陵呆滯的臉龐,龐軒接著說道:“可是誰又不是都在努力的活著呢!誰TM還沒遇到什麽狗屁倒灶的事呢!覺得別人對你不公,就默不出聲的認了?反抗無用所有人都站在你的對立面,啊!就這樣吧!我就這麽一輩子在爛泥裡躺著再也不起來算了!你個垃圾要不趕緊自我了結吧!或者在這個莫名其妙的”

  所有的畫面轟然破碎,杜陵猛的抬起頭盯著龐軒充滿血色的眼睛,重新介紹下吧!

  “杜陵”

  “龐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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