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把女孩兒薅到了櫃子那邊,就是那個魚缸。
“爸爸!爸爸——我……唔嚕嚕嚕……咳!咳咳!唔唔。”
他隻把女孩兒的頭往上抬了一下,應該是女孩兒掙扎起到的作用,可她死了,一個幾歲的孩子,頭蒙在魚缸裡一分多鍾,直到四肢停止了騷動。
這不像是故意做出來的。
樓下的照片上有日期,寫的是2007年,和死者的情況吻合,江宇文會不會是早就準備好了這一切呢,不管誰來看房子,他都拿出來給別人看看。這期間不會連一個真正的住戶都沒有吧,不可能的事,年限太久了。有些頭緒,他理不出來,也不想再理。
因為新的問題又出現了,是誰把這個視頻發過來的。
網絡沒連接,QQ也沒開,連網頁都沒打開,視頻就是出現在電腦的自備影音上。
周路打開電腦文檔,在裡面找到了這個視頻,是否是原件就不得而知了。
老婆一直在家沒出門,所以根本不可能有外人進來不被發現。
他匍匐在地板上,想看出腳印,剛才房間裡聽到的聲音,確實是這裡發出來的,這種地板二樓沒有,一樓是地磚。
……
劉群在後院挖了幾條蚯蚓,當做劉曉斌的主食。
孩子隻肯吃這個,吃了它,他就變的正常一些。學校多次打來電話,問劉曉斌怎麽不去上課,劉群說孩子身體不舒服。那落下的課怎麽辦?回答是‘他不舒服!’,加上狠狠掛斷電話。
學校的電話,還有劉群公司來電。
……
那天下午,周路陪陳玲去過醫院,檢查結果一切良好,他不死心的讓太太做一下孕檢,得到的結果不言而喻。可……陳玲的肚子更大了,一天一天,非常明顯,現在看上去,像五六個月左右。
醫生用儀器檢查了陳玲的腹部,裡面沒孩子。
陳玲滿不在乎的提前出門,坐在走廊上等待丈夫。
“陳玲,我們回家吧。”
不能就怎麽算了,醫生查不出問題是醫生的失職,他們根本沒做深入調查,消瘦女人的體態突然腹部腫脹,肚臍凸出,這能說一點問題也沒有麽,根本就是庸醫!
“你告訴我,我太太肚子怎麽會膨脹的?”他已經急了。
“機器上沒顯示,也許是其他的病因,你可以去找專家問問。”
“我問過了!”
垂頭喪氣的進,垂頭喪氣的出,周路這幅德行和被槍打過沒兩樣。
他是徹底無望了。
嘟嘟,手機?
“喂?哪位?”
“我是周路,你是哪位?”
“我是黃啟光。”
“黃啟光?不認識。”
“《三好先生》雜志社的,你在這裡投稿的,不記得了?”
周路迅速轉為驚喜,要來好事了,這是定律,沒錢賺,總編是不會給你一個三流人物打電話的。他心跳很快:“記得記得,抱歉,剛剛在忙,您說。”
“你投稿的東西不錯,有反響,這期雜志賣的還行,有你的稿費。”
“多少?”他不顧拜金的羞恥了。
“兩千塊錢,我會打你的帳戶上,你發個帳戶給我,可以麽?”
兩千不多,但是個好兆頭。
報完了帳戶,周路要多問兩句:“那個……黃總編,我的故事,你還收麽?”
“收,下一期我可以給你留檔,你是短篇還是連載?”
他沒想好,
只能臨時自信一把:“連載吧,我的連載比短篇更有意思。我寫好之後直接傳真給你麽?還是我親自過去?” “都行。”
“哦!對了,您認識專門出版小說的地方麽?就是正宗的出版社?”
“認識,你……哦,我有事情要處理了,這樣吧,你今天明天上我這兒來一趟,明天上午我有空,咱們詳談。”
“好。”
電話放下,如釋重負。
天無絕人之路,老婆的無孕是個壞消息,他的故事有賣點是個好消息。
已經好幾年了,他都沒這麽興奮過,這多虧了劉群的幫忙,熟人好辦事,得謝謝人家。
“老婆,我們回家。”
深夜十一點,他一人獨坐閣樓,敲打鍵盤。
故事在回來的路上就想好了,腦海裡清晰異常,現在是將它表達出來。
可能,從此會一馬平川,果然還是人際關系比才能更重要,名人說,給一個杠杆可以撐起整個地球,呵呵,毫不吹噓,現實就是這樣折磨人,老天爺是個瘋子,如果你不瘋,你就鬥不過它。
三起死亡事件都可以拿來用,效果一流。
噠噠,噠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
這邊是……‘它在黑暗中呼吸,像個惡魔,屠殺那些入住者。’還有下一行……‘女人反常了,她並未懷孕,可是肚子隆起,裡面是另一個怪東西。’
仰坐椅子,肩膀酸痛。
這個故事比價值2000元的更棒,可以賣出5000,或者更多,寫成連載,它火了之後,就輪到出版社俯首稱臣了。作者可以去談價錢,可以漫天要價,出版社給的起,他們在乎名聲,在乎挖掘未來名人。
今天夜裡,三個鍾頭的創作沒有遇到任何困難。
事情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等賺夠了錢,周路可以找位名醫替陳玲診斷。
兩點二十三分,該關電腦了。
樓下的房間裡沒人,陳玲這麽晚不能出去,大門上了鎖,那她只能在屋子裡。
地下室!
嘖,她又去地下室了。
地下室門上的鎖頭開著,門留了縫。
“陳玲?”
女人坐在畫布前,她正在作畫,用的是口紅。
丈夫悄然靠近,這幅畫超出了他的認知,一堆口紅散落在畫架下,陳玲手上還抓了幾隻。周路讓畫揪著魂,上面是13號公寓的外觀,深藍色的夜空下,這個卡通型房屋歪七扭八,仿佛出自梵高的手筆。
閣樓上有一個暗色輪廓,不是人,它後面拖有長條,是尾巴。
“老婆?”
周路搭她的肩膀。
陳玲輕輕抬頭:“我畫的好看麽?”
“好看,現在很晚了,咱們去休息吧。”
“休息?你的意思是,要跟我上-床?”
“你……你好多天都沒吃飯了,還是跟我去休息吧,我不碰你。”
陳玲站起身,凶惡罵道:“你們男人都是罪人!都是畜生!隻為女人的身體,你們是雜種!狗雜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