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聶充睜開雙眼，憑空漂浮起來，雖然黑暗虛空中沒有漂浮這個概念，但聶充的行為，任誰看到都好像是他漂浮起來。

　　他所在的地方，成為了神職的中心。

　　虛無空間，本來沒有中心，但這一刻，他站在那裡，那裡就是中心。

　　“原來這就是神職。”

　　聶充眼中洞察了一切，神職空間就是一顆種子，或者說蛋;蛋殼就是神國核心，蛋殼裡面就是法則碎片。神國固定住法則碎片，就是神職。

　　“所以，屬於我海洋法則碎片在哪?”

　　聶充神眼掃視，貫穿虛空，看了五六遍，沒有找到海洋法則的碎片。

　　乃至，沒有找到任何法則碎片。

　　這顆蛋，裡面是空的，什麽都沒有。

　　“不可能，我有海洋神職。”

　　再一次細細地查找，終於發現了大海的氣息;星空中有一些極為細小的砂粒，小到基本看不見的砂粒，它們散發著海洋神力的氣息。

　　聶充意念一動。

　　所有砂粒都聚攏在他周圍，他撿起一粒粒沙子，這些小的可憐的海洋法則碎片，屬於自己的。

　　“偉大的海洋之神，您是海洋的主宰。”

　　聶充撈起一顆砂粒，從裡面看到了一個蛇人在虔誠地祈禱。除此之外，並無他物。

　　“海洋法則碎片，就長這樣子?”

　　他隱隱有一種不妙的感覺，撈起了另外一顆砂粒。

　　“是海洋之神創造了大海。”

　　砂粒中，一名老年的蛇人正在給幼年蛇人講故事。

　　“大海之中，只有海洋之神是至高無上的。”

　　“波浪是海洋之神的氣息。”

　　“風潮是海洋之神的引導。”

　　“……”

　　無數個砂粒，全是蛇人，蛇人的讚美，蛇人的祈禱，蛇人的生活，都是和海洋之神相關的。

　　“沒有，沒有掌握任何的海洋法則。我不是海神?”

　　“不對，我就是海神。蛇人部落的蛇人認為我是海神，所以我就成了海神。”

　　聶充驚呆了。

　　“我的神職和所有力量，都是來自於蛇人的幻想。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麽我的神術只是沒什麽用的招浪術，面對海洋災難，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一刻，聶充都開始懷疑，自己的存在是真實的，還是蛇人想象出來。

　　他很快拋棄了這個荒誕的念頭，他擁有藍星的記憶，還有幾十億的神級老鄉，蛇人不可能想象出來。

　　憑借這點，他馬上走出來心境崩潰的狀態。

　　有了更大膽的想法。

　　既然蛇人想象我是海神，我就成為了海神。

　　可不可以換種思路。

　　我命令蛇人想象我是天空之神，我會不會變成天空之神?

　　再大膽一點，創世之神，眾神之王，神上神。

　　聶充甩開這個誘人的念頭，會被打死的。虛浮，沒有意義。

　　放下最後一顆海神砂子。

　　發現還有另外的沙子，海神沙子是藍色的，散發海洋氣息。除了藍色沙子外，還有許多灰色的沙子，這些沙子上並沒有海洋氣息，數量比海神沙子還要多。不是多一點，多了整整三倍。

　　“我看看。”

　　聶充繼續撿沙子觀察，這些沙子裡，看到的仍然是蛇人，不同之處在於，這裡是蛇人的日常生活，和海神相關的不多，更注重蛇人生活的細節和蛇人的情緒。裡面描繪的畫面，就是一副蛇人的百科全書。

　　觀看了大半灰色沙子後，聶充若有所悟。

　　“另一個神職，蛇人之神。”

　　“這些沙子代表著，只要我願意，就可以直接獲得蛇人神職，不需要任何其他條件。代價就是，海神神職有可能消失。”

　　“轉換神職?”

　　“蛇人之神，相比起海洋之神，聽起來不太威風。”

　　“再好聽也是虛的，不如拿點實際的好處，神的直覺告訴我，只要轉換成了蛇人之神，會比現在強大十倍，蛇人很漂亮，不是嗎?”

　　“除過漂亮這個微不足道的加分項;我還是決定放棄海神，轉換蛇人神職。”

　　據說，以種族為神職的神，普遍比其他神強大。

　　聶充經過十分慎重的思考後，選擇了蛇人之神。

　　就在他做出決定的瞬間。

　　灰色沙子飛揚起來，圍繞著他旋轉，每一粒沙子上散發出光芒，佔據某種位格，和神國核心遙相呼應。

　　“有重量?”

　　聶充發現，這些灰色沙子變得厚重，有了重量。

　　灰色沙子在空中飛揚，不停地打轉，就這樣轉著轉著並且會一直轉下去。

　　之前的海神沙子是沒有重量的，而且海神沙子飄散在四周，不會聚攏，也不會打轉。

　　神職中的信息反饋，讓聶充了解了情況。

　　神職分為虛的、實的，虛的神職沒有重量，實的神職是有重量。

　　虛的就是吹牛皮吹出來的，就像聶充的海神神職，其實就是蛇人族吹牛皮。

　　實的就是真實存在，如果掌握海洋法則，那就是真的海神，海神沙子也會變得有重量。

　　另一邊，聶充真的擁有蛇人一族作為眷屬，他的蛇人神職便是真的。

　　至於沙子旋轉聚攏，這個神職掌握一定程度會出現的情況，與虛實關系不大。

　　“我的蛇人神職，正在飛快地變強?”

　　聚攏旋轉的灰色沙子之中，有大量的沙子憑空出現，正在增強那一團沙子風暴。

　　新出現的沙子，裡面的畫面，是一顆顆細胞，發育成一顆蛋，蛋裡孕育著蛇人胎兒，蛇蛋孵化，從嬰兒長大成人。

　　畫面非常細致，細致到每一顆細胞的誕生和成長都記錄在內，造成了信息量極其恐怖，眨眼睛就超過了原先灰色沙子的總和，還在以更快的速度增加。

　　灰色沙子旋轉的模樣，變成了一個灰色的蛇人，更多的沙子填充這個蛇人，蛇人由虛變實，變得越來越真切，最後恍若真人。

　　同時，聶充發現了大量沙子的來源，畫面中的那個蛇人終於長大了，藍色頭髮，紅色鱗片，顧盼生輝。

　　“紅蘿！”

　　聶充一步跨出，順著沙子噴湧的方向，抓出來一名蛇人女子，正是紅蘿，她蜷曲成一團，失去了意識。

　　下一刻，聶充出現在神國中。

　　神職空間排斥，將他送出來了。

　　蛇人部落，洞窟中，赤紅光芒彌漫，紅蘿從光芒中走了出來。

　　周身散發著聖潔的光芒。

　　她走出洞窟，來到了神龕所在的地方，盤坐下去，閉上眼睛，便一動不動了。

　　從洞窟到神龕，她走過的地方，留下了一條光凝聚成的道路。

　　老薩滿走出房間，看到了那條光路，又看看盤坐的紅蘿。震驚地合不上嘴:“聖、聖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