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遊哥哥,快出來,弟子們都等著了呢!”
尚青在後院內,朝著余少遊的房門喊。
卻不知他每夜與師伯去禁室,參詳氣感蘊靈。
昨夜是月圓,更是打坐冥思到四更,進入化境,將鶴戾之氣運入劍扇之中。
如今不用出扇中之劍,光是旋扇之氣,已可擊倒一個化氣三階武者。
余少遊聽見尚青在外面叫,可是昨晚他下半夜才回房,此時並不想起身。
平時鳴佐二人會在門外等他,一起去前庭與眾弟子早習操練,今日見少莊主並無早起的跡象,二人便直接去了前庭院中。
尚青喊了幾聲,坐在石桌旁等了一會兒,並未見余少遊出門,便按捺不住,直接推門進了余少遊房裡。
“少遊哥哥!”
聽見尚青輕聲呼叫,睜開眼竟見她已推門進來,徑直走到床榻邊。
拉緊了被子,余少遊故作氣惱的樣子:“男女大防,你一個姑娘家,就這樣進了我房,置我的清譽於何處?”
尚青聽了,哈哈笑得直不起腰:“你一個堂堂江湖男兒,跟一位姑娘討要你的清譽?哈哈哈哈!我是摸你看你還是碰你了?”
此時尚青一身紅裙笑得脆如銀鈴,余少遊也拿這爽直的尚小姐沒辦法。
“尚小姐!”
“說了叫我尚妹妹嘛!”
“尚妹妹,你是沒銀兩買裙子嗎?我可以借你一點,省得你總是著紅裙?”
尚青低頭看了看:“少遊哥哥不喜歡這紅裙嗎?我就愛它火紅熱烈。”
余少遊皺了皺眉:“我想看看別的顏色,你去換了到前院吧,我馬上出去!”
“好!”
尚青的人影和聲音一起消失。
總算是把她哄走了,余少遊這才掀開被子,伸伸懶腰起了身。
洗漱過後胡亂吃了碗肉糜粥,去到前院,見山莊眾弟子操劍比劃著,便也走過去指點一二。
不一會兒突然發現大家停了手,都望向他身後,余少遊不禁好奇也回頭去看。
只見尚青著一身淡粉襦裙,眼神閃躲猶豫,慢慢走向三郎。
尚青來了鶴鳴山莊這麽久,盡人皆知她隻著紅裙,也只見慣了她著紅裙,突然這麽一換,像變了一個人。
余少遊誇張的將手蒙眼:“哎呀!哪裡來的傻村姑,快快離開,滿院一股泥土味兒!刺得我眼疼!”
“哈哈哈哈!”院中一陣哄笑。
尚青氣得雙腳亂跺:“少遊哥哥,是你讓我換的!”
“可我也不知道,其他顏色對你來說,真是水土不服啊!”
“哼!你等著,今日我要與你拚上一百招。”尚青飛快的跑開。
可真是磨人,余少遊無奈搖搖頭。
尚青換裝倒麻利,少頃便得聽一聲脆叫:“少遊哥哥!”
耳聽得劍嘯在身後五尺,直朝自己呼來。
幾名弟子一聲驚呼之時,余少遊已單腿鶴躍,騰空讓尚青刺了個空。
尚青仰頭,向空中舉劍,余少遊開扇一掃,扇中注入了兩分鶴戾之氣,壓了下去。
尚青隻覺一股無形之力壓來,憑她的內力已無法定住雙腳,一個趔趄退了幾步。
三郎雙臂展開鶴翅,穩穩落在之前尚青站立的位置,收了扇,一雙杏眼含笑,盯著吃驚的尚青:“你還是穿紅裙比較順眼!”
尚青知道他陪自己切磋,至多隻使了兩三分內氣,不由讚道:“少遊哥哥,竟已入了化境合道之階!若是升入九階,
天下誰還可為敵?” 余少遊心想,不如此,怎可與狼領抗衡,難道將尚青永遠庇佑在鶴鳴山莊?眾多江湖門派又躲到何處?躲到幾時?
“那你們好生練著吧!”說完便搖扇進了鶴鳴堂。
余生太在堂內看著兒子,一扇輕拂掃退了尚青,頗有進益,欣慰於兒子的天資,也頗為敬服大哥余生源的教導之功。
“爹!”
余少遊坐下,端起熱茶啜了一口。
“一兩月之間,你又精進不少!”余生太對兒子不吝誇讚。
少遊放下茶卻道:“我在攀階向前,狼領也在向前,永遠不可輕視對手!”
余生太點點頭,對於後涼的烈狼嘯月,他也只是當年聽父親提過,原以為會隨著巨奴邪音一起消失,沒想到又重出江湖。
恰巧嘯月與鶴戾之功,都是一種內力爆發由腹腔至喉出,以使對手腦耳震蕩而泄氣功敗。
兩嘯相遇強者勝。
余少遊以手托腮,望著院外呆想,不知道火鳳殿怎麽樣了!蘭蔻有孟老先生在身邊,練功應該更大膽嘗試著突破了!
“爹!狼族黑衣人近來不見響動,與其等他們出招我們接招,不如自己先出手,須彌山必是要去一探的,後涼不會放過這麽大的誘惑,不如我們先出動,倒可牽著這群狼走,無暇再去禍害別的江湖世家!”
余生太覺得此法猶如圍魏救趙,但牽的可是一群狼,囑咐兒子需加倍小心,莊中弟子可挑選身手尚佳的,多帶幾名出去。
“用人在於精,不在於多!爹,我已與蘭蔻等人聯絡好,我帶鳴佐鳴佑去即可!弟子們守莊便好!”
“也好!”
其實狼族近月未傳禍害武林,並非潛心修煉,但也絕不會做什麽好事。
後涼王子令狼領入中原謀須彌山之財,見久久未能探得一二實質進展,甚是惱怒。
狼領被前來問罪的王子心腹斥責時,卻又獻了一功,以息王子之怒。
娥迪手下的女細作,居然深伏進了大晉太宰之家,以寵妾的近伺得以靠近太宰,將狼領搜奪的各門派之財,萬金贈與,使狼領與太宰暗通款曲。
大晉帝在朝中自來偏聽太宰之言,一次在朝上議政後涼屢犯邊境之事。
司空蔡興林上言,狼子野心不殺於微時,便是放任禍害,將來尾大不掉之時,更難剿殺。
蔡興林強力上言即刻主伐!
太宰張定照怒斥之,若戰事興起,置萬民生息安危於何處?可另商出使安撫與斡旋之法!
二人於晉帝朝堂前爭論,面紅耳赤誓不相讓,最後竟連晉帝親下龍坐也未能勸解,晉帝一怒之下,命宦官用拂塵打飛了蔡興林的官帽,將其司空之職暫奪閑住,這才作罷!
王子心腹聽狼領細報後,覺得果然是大功一件,隻催促將須彌山之事早日辦妥,便回了後涼覆命。
鶴鳴山莊的後堂內,余少遊見鳴佐坐在石桌旁,便有心去逗他一逗。
“鳴佐!”
“少莊主!”
“你比我還大上兩歲,我該為你定門親事了,馬房的老劉,她女兒……。”
“少莊主!我不急,哪有主家未成親,先給左右長隨成家的!”
“你我一同長大,幾時當你是長隨家仆的?誰年齡大誰先成親,老劉的女兒,就這麽定了!”
“少莊主!不可……。”
“為何?”
“我……。”
此時鳴佑走了出來,一眼看出少莊主作弄鳴佐,老劉根本沒有女兒。
鳴佑見鳴佐滿臉通紅,便求余少遊別再捉狹:“哎呀少莊主,你明知他心裡有小英子那丫頭!”
余少遊雙眼狡黠邪笑,盯著鳴佐:“你是不是喜歡小英子?若是真的,我就為你做主提親!若不是那就老劉的……。”
“是!真的!”鳴佐趕緊打斷了少莊主。
余少遊一拍桌子:“好!明日我就為你去火鳳殿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