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複合型植物毒

　大船起航，乘風破浪。

　只不過對於許多生活在內6的人來說，這乘風破浪絕對算不上什麽有趣的體驗。甚至於對於很多人來說，這根本就是在遭罪。

　徐賢滿面菜色，看著面前的食物，隻覺得半點也吃不下去，黃蓉蓉在旁邊安慰了好一陣，才叫徐賢吃了一小口下去。

　“要這樣……過一個月嗎?”

　此時候的大船即便再大，一但出海那也不過如小舢板一般，天氣晴朗的時候還好，若是風浪稍微大一點，這船就會在海面上顛來蕩去，好不過癮……

　當然，最後一句只針對某些愛好特別的人來說的。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他們一點也不會覺得有趣。

　“師兄呢?”

　勉強墊了下肚子，徐賢只是稍微吃這麽幾口，就覺得肚子裡一陣翻騰，這搖來晃去的什麽東西都待不了多久會被他吐出來。出海三四日，他幾乎每天都只是勉強吃一點東西，然後再吐得稀裡嘩啦，到了最後吐無可吐也會不停乾嘔。

　黃蓉蓉一邊照顧已經徹底蔫吧了的徐賢，一邊回答道:“掌門和寧師姐在船頭看海呢掌門說叫寧師姐見見真正的大海是什麽樣子”

　“真是……厲害……”說完腦袋一歪，直接睡死了過去。他這幾天折騰的連覺都睡不了，此時已經瀕臨崩潰，與其說是睡過去，還不如說是身體本能的感覺到了不妥，直接昏過去來的恰當。

　黃蓉蓉收拾了一番，出的艙來後就瞧見葉和寧茹雪站在船頭，華衣則立在二人身後——再遠一點的地方，那個叫軒轅無敵的討厭鬼則時不時的望葉那邊張望，或者說在看華衣更恰當一些。

　“不可能的，那家夥一定是在唬我這般佳人怎麽可能只是一個婢女?他又不是我如此怠慢這般絕色佳人，他有何德何能消受的起?”

　奈何這幾日他百般窺視，華衣的行為舉止還有行路站立甚至吃飯時的舉動，都與一個婢女無甚差別。

　簡單點說，就是葉走到哪裡，華衣都只能在身後跟著。葉吃飯她伺候著，葉躺著她給按摩，葉坐著她也只能一旁站著不動。

　“沒道理啊這等佳人怎麽可能會這般作踐自己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那邊葉卻也頭疼不已。這勞什子軒轅無敵實在是煩人的緊，而且這家夥不若那龍霸天脾氣暴躁，竟然一直不肯主動惹事，便是他想脾氣趁機將這小子打了也是不行。

　“難道是他見我一招收拾了那龍霸天，所以心對我有所忌憚?”

　想來想去，估計這是最接近現實的可能了，否則他實在想不明白這種人為何會隱忍到了現在還沒做出什麽特異的舉動。

　不過既然軒轅無敵不敢來招惹他，他也懶得應付這個家夥。畢竟這人也是福厚之人，若真的和他作對，結果自己像是碰到了不死小強般的反派人物，那不是要悲劇了?

　“希望老子不是某個類似主角的家夥的墊腳石”

　大船劈波斬浪，排成一線不停的往東航行，這幾日下來，葉也不知道已經行出了多遠，只知道若是誰不小心掉進海裡，估計累死也遊不回岸邊。而且，海水的顏色也越深邃，浪頭也越來越高。

　站在船頭之上，葉能夠感覺到自己腳下所站的地方忽高忽低，若非船頭上這幾人都是武功高強之士，怕是早就被拋飛出去了。

　寧茹雪配他站了一會，也覺得腦袋有點犯暈:“師兄，原來大船在海上便是這樣的嗎?”

　葉點了點頭:“不錯”同時心暗襯:“上輩子那什麽海盜船、激流勇進，雲霄飛車之類的倒也不算白玩，起碼這抗暈的能力要稍微好一點”

　加上如今修為高深，這點晃動倒還不至於讓他覺得不適。

　不過回頭瞧了瞧，便是華衣也微微皺眉，徐賢那個嬌生慣養的家夥更是已經倒下。自己那群弟子這些日也都老老實實在自己房裡趴著，情況也是不妙。

　恰好此時南宮聽海行了出來，二人目光對視之後，竟然齊齊歎了口氣，隻覺得此行之凶險遠當初預計。

　“我南宮世家久居南方，這舟船也是經常坐的，但到了這大海之上，也有許多子弟感覺不適”南宮聽海都不需要去問葉的蜀山派情況如何，只看自己子弟就能推斷出了一二。再想想其它幾艘船上的情況，估計也是大同小異。

　葉也長歎一聲:“那又能怎麽辦?總不能調頭返航吧?”

　南宮聽海也是苦笑了一下。

　調頭回航那是萬萬做不得的，這闖蕩江湖混的就是一個名字，那圍剿魔教的口號早就喊了出去，此時連人家老家都沒看到就轉身回去，豈非成了江湖的大笑柄?

　“唯今之計，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二人說到此處，那一直待在一旁的軒轅無敵突然湊了上來，一副狂傲之色:“怕的什麽?什麽魔教，不過是一群土雞瓦狗罷了，待得本大俠到達，還不乖乖的放下兵刃叩頭求饒?”說完還哼哼冷笑兩聲:“若是有人執迷不悟，本人自會出手收拾”

　一聽到這哥們的言論，南宮聽海和葉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後，又一起長歎了一口氣，這時候他倆倒也懶得避諱這個家夥，反正現在多一事少一事都沒什麽差別。

　軒轅無敵在這說了一陣，卻見兩人絲毫不買他的帳，即便自己將這虎軀震的都快散架子了，二人依舊沒有納頭便拜。

　反倒是隨在自己身後的一眾嬌妻美妾齊聲奉承，多少也叫他沒那麽尷尬。

　類似的情況，在其它幾條大船上也在生。

　禪宗慧心禪師，天道宗天一真人無不對目前的情況感到憂心，他們都沒有料到大海的威勢居然如此強橫，叫當今正道群雄的精銳不戰自潰。

　就目前的情況，莫說與魔教打鬥了，上了岸之後至少有一大半的人連站都站不穩。

　天一真人和慧心禪師畢竟不是軍的將軍，而且也不是精研水戰的人物，自然沒有想到這些事情，也小窺了水路奔波對人的影響。此時二人也是各自招集同船的同道群雄，商議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可是討論來討論去也沒個結論，隻好拋錨停船，一群掌門會主的聚集在一條大船之上，商議出個計劃來再繼續前進。

　最後還是東方乙這個對大海稍微熟悉的人出了個主意，建議先在海圖上尋個小島，暫時安頓修整一番再繼續上路。否則這麽下去，就這麽顛簸也是會死人的。

　“如今看來，便只能如此了”

　東方乙的提議得到采用，隨後眾人調整了方向，不再一門心思的直奔魔教而去，而是根據海圖上標示出來的海島位置來調整方向。

　葉當時聽到這個計劃，只是嘟囔了一句:“早該如此”卻被寧茹雪聽到，低聲問句:“師兄既然早就想到，何不早些說出來?”

　一句話噎的葉不知道如何應答，結果反被自家師妹嘲笑了一下:“原來師兄也是在放馬後炮”

　重新調整了航向之後，又過得三天這才見到最近的海島，一眾人一上了岸，立刻便在這沙灘之上倒了一地，無一人再想多動片刻，眾人此時只是覺得能夠待在不搖不晃的地面上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

　葉此時恰好和天一真人站在一起，只見天一真人皺起眉頭，瞧著這沙灘之上躺的亂七八糟的一群人臉色越來越難看，可是過了片刻，卻只能頹然長歎一聲:“失算，大大的失算啊老道和老和尚思慮不周啊”

　見到天一真人這般自責，葉只能隨口安慰一聲:“真人莫要這般自責，畢竟我等久居6地之人，哪裡曉得航海之風險困苦好在現的也不算晚，只要尋得合適的休息之所，當不至於無功而返”

　說完想了想那海圖上的細節，看看有沒有什麽合適的，並且距離魔教總壇所在極為接近的海島作為最後的休息地。

　眼下他功力越高深，靈台清明，記憶力也不知道比以前強了多少，那海圖雖然只看過幾次，卻也被他記在了腦海之。只是思了片刻，便已經想起那魔教所在周圍又不少海島，隨便選一個作為最後的休息之地倒也不是不行。然後稍微調整一下，只需要航行半日便可衝上魔教之所在，隻半日，當不至於叫眾人沒有戰力。

　將自己的話與天一真人說了，這老道士也極為讚同，最後道:“不想葉掌門還有幾分行軍布陣的才華，老道還真是沒想到”

　葉掌門揮了揮手:“什麽行軍布陣，不過是一些胡思亂想罷了離真的軍統帥不知道差了多少”

　天一真人隻當葉是在謙虛，卻不知道他是真的不認為自己有那個才能。哪怕自己以前也玩了不少戰略遊戲，同時也看了許多軍事小說——不過那些都做不得真，自己懂得的那點玩意兒對於真正的行家來說，連皮毛都算不上。

　只不過對於如今的正道群雄來說，這點皮毛也就夠了，畢竟這群人都是江湖草莽人士，縱使都是些武林精英，但也只是專精於武道一途。對那些行軍打仗的東西大多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幾個人湊在一起商量了一堆也沒個結論，最後還得是葉將自己的想法詳細道來，最後還詳加補充了一番。

　“選個海島做個駐地，咱們不能就這麽衝上去，否則那是送羊入虎口除了好生休整，恢復戰力之外，還要派一些高手，駕著小船靠近魔教海島附近查探一番虛實摸清魔教的防護手段。”

　聽到葉這般說，一些人不以為然，認為這蜀山掌門太過小心了。還查探什麽?直接衝上去開打才是正經。

　對於這種腦袋明顯缺根線的人，葉也懶得搭理，只是自己解釋道:“魔教既然以此為老家，定然守衛森嚴而且，那魔教是以當今朝廷為最大假想敵，那麽他們就不可能不防范朝廷的水師突然來襲……若魔教按照防范水師戰船的方式來對付咱們這幾條大船……”

　尋常人還不覺得如何，他們又不懂得水師戰船和他們乘的船有什麽不同，便只有東方乙渾身一個激靈，暗道一聲:“失算，險些玩上一出雞蛋撞石頭”

　旁人不曉得，他還不曉得嗎?這幾條大船不過是幾條商用的大船，平時多是用來運貨。雖然也能出遠海，但是實際上這幾條船更多還是在近海航行。

　加上這商朝海疆極為平穩，海盜什麽的極為稀少，這大船雖然夠大也能抗住一些風浪，但絕對比不上官家用來征討作戰的戰船——那戰船可是用來打仗的，自然要造的極為堅固。而魔教若是按照對付戰船的法子來對付幾條商船。

　“那魔教……不會有什麽戰陣上的利器吧?”

　這世界雖然沒有進入工業時代，不過但凡打起仗來所依賴的東西最後都會大同小異，火炮雖然沒有明出來，不過投石機、床弩之類的東西都是有的。若是魔教有這東西，自己等人傻乎乎的衝上去豈非成了活靶子?

　“這也說不準，不過有的可能性比較大”

　葉這話一出，幾個見多識廣的老人臉色就變的萬分難看了，當初興致衝衝的就決定來圍剿魔教，如今行到半途就被迫停下歇息，而偏偏在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等人的準備究竟多麽的不充分。

　看到一群人此時才回過神，意識到多麽麻煩，葉也只能感歎一句:“江湖草莽、江湖草莽……這詞還真是沒說錯”

　葉若不是從那信息爆炸的世界生活過二十幾年，恐怕他的見識還比不上那幾個老頭子，奈何這幾個老頭子要麽在江湖上爭雄，要麽就是折騰自己那一畝三分地，想事情總歸會有局限性，會出現這種情況倒也不算稀奇。

　至於朝廷想要借著正道群雄的手去鏟除魔教……葉現在甚至懷疑朝廷是借著魔教的手來鏟除這群所謂的武林正道了。

　或者說，朝廷另有安排?若見正道群雄不敵，就兵來圍剿?

　這些事情葉只能猜測著，根本無法判斷是不是這樣，與幾位掌門談了一陣，最後眾人都決定先按著葉說的去做，確定一條新的航線，邊走邊歇的到達魔教所在的附近，然後找一個不遠但是也不能太近的小島棲身。然後……見機行事。

　葉當時隻說了這四個字，實際上他是考慮若是魔教那總壇布置的和堡壘一樣，那麽就只能選擇退去了

　當然，若是群雄堅持進攻，他倒是也想出了點法子，不過這種東西還是藏一陣子的好，等到眾人沒轍了自己再說出來，也能顯出自家的不凡來。若是一開始就拿出來，反倒顯得沒什麽稀罕，這群人八成也不會懂得感激。

　回到自己蜀山派眾人落腳的地方，葉瞧了瞧四周，只見左邊休息的便是玉洞派，另外一面則是南宮家的人，幾家比較親近自然湊到了一起，此時正撿拾柴火，然後生火做飯。

　葉回來的時候華衣正對著鍋子沸騰的水呆，然後一手拿著蘑菇——好像是剛采的，一手抓著不知道什麽東西正在猶豫不決。

　“你在幹什麽?”

　華衣被葉這一聲嚇了一跳，慌張張就把手上的東西一股腦的丟進了鍋子裡面，然後抬起頭，一臉無辜的眨了眨眼:“煮湯啊”

　“煮湯……”葉一腦袋黑線，剛才他清清楚楚的看到華衣望著一鍋沸水呆，若不是自己喊了一嗓子，估計她還傻乎乎的蹲在那裡不知道怎麽辦呢。

　走了過去，低頭往那鍋裡一看:“這是什麽?”

　“香菇啊”華衣用杓子撥拉了兩下，指著其一個紅豔豔，而且還有雪白半點的說:“好看吧而且很香呢，肯定很好吃”

　葉臉上黑線更多，同時隱隱有汗漬流下，接過杓子翻了兩翻:“這些蘑菇都哪來的?”

　“奴婢去摘的哩，那邊林子裡好多呢而且什麽顏色的都有，奴婢挑了好久才選出這一把最漂亮的……”

　“……”葉先是在胸口畫了個十字，然後雙手合實最後又低宣了一聲道號:“華衣啊，回去後老爺抽時間好好幫你補習一些常識吧”

　“啊?”

　葉看了看華衣那無辜的樣子，這才想起這女人在認識自己之前，那可是過著比公主還瀟灑的生活， 會有這種舉措實在不足為奇。

　正想開口告訴華衣，那蘑菇越鮮豔好看就越是有毒，不想還沒開口，軒轅無敵這家夥就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一開口就和華衣套近乎:“姑娘在熬湯麽?像姑娘這般天仙似的人怎麽能做這些粗活呢?”一低頭，隻覺得一蓬熱氣撲面而來，一下就熏花了眼睛，不過其香氣卻也是誘人至極。

　“好香，姑娘不但人如那天上的仙女一般，這手藝也是不凡不知道在下能否嘗嘗?”說完也不等華衣回話，直接就從撈出一碗，吹了幾下咕咚咚幾口就喝進了肚。

　葉在一旁冷眼旁觀，將本來要說的話也給忍住，等到這人將一碗湯喝了才道:“軒轅大俠果然豪氣，連毒蘑菇湯都能這麽痛快的飲下，葉某萬分佩服”

　“啊?有毒?”一聽到葉的話，軒轅無敵臉色驟然一變，同時又追問道:“是什麽毒?”

　葉低頭往鍋裡瞧了瞧:“看這鍋裡的蘑菇之多，種類之雜，閣下的是複合型植物毒無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