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千和相士名兩人趕路還好,要是再加上張屠和吳立全兩人,他們的趕路速度就要慢上不少。
本來半天可以走完的路,如今走了一天,抵達東林城時,已經入夜。
東林城不愧是繁華之地,到了夜晚,它的熱鬧也才剛剛開始。街上人來人往,叫賣不停。
不遠處望去,街道燈火通明,懸掛在屋子上的燈籠五顏六色,讓人眼花繚亂。
這不是逢年過節,但人聲鼎沸中盡顯生機,只要進城,難免會有一種融入其中的衝動。
整日奔波,杜小千等人好不容易才尋到一處有空余房間的客棧,可房間只有一個,四人不得不擠進一間房子。
一行人剛坐下不久,張屠的肚子就開始打鼓,吳立全布衣腰帶上懸掛的兩隻葫蘆無論怎麽倒,都倒不出酒來。
他們互相望一眼,盡管不說,但是心知肚明,就是餓了想吃飯喝酒罷了。
張屠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吳立全拍了拍腰際,囊中羞澀,略有些難以啟齒,“少宮主,嘿嘿,咱們出來的匆忙,忘了帶錢,你看……”
杜小千不用看,只要他們撅起屁股,就知道他們拉屎拉尿了。當然,杜小千也不吝嗇,二話不說,取下背囊,嘩啦一倒,直接將自己背囊中的值錢東西全部倒出來。
錢財就擺在桌子上,但是沒有一個人敢拿。吳立全知道自己是個酒鬼,喝起酒來那是不要命的,如果他身上帶著這些錢財,萬一他要是不知扔哪裡了,又或者發酒瘋,當街派錢,那就虧大發了。
張屠樸實,有錢也不知道怎麽用,如果他拿著這些錢,掌控了眾人的經濟來源,難免會掃大夥的興。
房間裡,這四人大眼瞪小眼,最終,杜小千乾脆把這些錢全部交給相士名保管好了。相士名一向聽取杜小千的話,沒什麽意見,直接就把銀子往自己的背囊裡塞。
四人整理一下衣著,不一會便走出客棧,上到街道。
路上,忽然有一股噴香的味道飄過,杜小千使勁嗅,眼睛一亮,舔一舔嘴唇,帶著其他三個饞貓一同走進了一間飯館。
這是叫花雞,杜小千在洛河鎮時,最好這一口。他們尋一處角落坐下,方方正正的桌子,四人剛好坐滿一桌。
杜小千輕拍桌子,叫呼:“小二,來四隻雞!還有,上酒,把你們這裡最好的酒全部都上一罐!”
吳立全掏出兩個酒葫蘆,整齊拜訪在桌面上,笑道:“少宮主,嘿嘿,不介意我裝滿兩個酒葫蘆吧?”
杜小千微笑,緩緩說道:“想裝多少就裝多少,不用給我面子。今日,咱們是來快活的,不是來講什麽狗屁規矩的,你們呢,往後也別叫我什麽少宮主的,直接叫我千爺即可。”
張屠和吳立全爽快點頭,甚是歡喜。坐在一旁的相士名一直不做聲,預算好的一場逃跑,就這麽被這兩個莽夫破壞了,說什麽也高興不起來。
等小二上酒上菜,四人盡情吃喝,半個時辰過去,他們連連打嗝,都是大拍肚子,直呼滿足。
杜小千指著桌子上還剩下的三罐酒,問道:“吳堂主,小爺我聽說你酒量不錯,不知可否敢與小爺我賭一把?”
吳立全把裝滿酒的葫蘆系再腰際上,撓撓脖子說道:“千爺,說吧,賭什麽,我一概答應。”
聽這一句話,杜小千高呼爽快,但是既然要打賭,那賭注是什麽?要是拿錢當賭注,那也實在沒意思。
杜小千思慮一番,開口道:“這樣吧,這三罐酒說多也不多說少也不少。咱們把這些酒全部倒出來,裝在碗裡,相同時間內,要是誰喝得多碗,誰就勝。當然,誰要是輸了,他誰就得認勝的那人為大哥,如何?”
吳立全聽罷,舉起一碗酒,豪爽地笑道:“這個簡單,廢話不說,咱們開始吧!”
準備好之後,一聲令下,杜小千雙手捧碗,拚命大喝。吳立全也不慢,目光如狼似虎,貪婪地往嘴裡灌酒。
一眨眼的功夫,杜小千已經喝了十二碗,吳立全隻喝了十碗。但是,這酒實在太猛烈了,酒勁特別大,杜小千此時有點頭暈,看是不能再喝了。
吳立全則不然,他正喝得盡興,速度絲毫沒有減慢,甚至還加快了不少。
杜小千著急,眼看就要被吳立全這酒鬼領先,不行,杜小千眼珠子一轉,想到一個妙計,他故意假裝往後摔倒,然後順勢一飛腳,直接把整個桌子踢翻,“鏗當”數十聲,桌子上的碗摔破在地,酒全部灑出來。
相士名見此,大喊:“打賭到此結束,千爺十二碗,吳立全十一碗,千爺險勝!”
吳立全一臉茫然,這是怎回事?他怎麽就輸了,杜小千怎麽就贏了。
不過,他沒有想這麽多,見到杜小千摔倒在地,吳立全急忙上前扶起杜小千。杜小千裝作半死不活的樣子,可憐兮兮地說道:“吳堂主,我可否贏了?”
吳立全見杜小千千臉色劇白,說話有氣無力的,心裡著急,點頭說道:“是,是你贏了。千爺,你沒事吧?可別嚇唬我呀。”
杜小千聽到後,心裡炸開了花,奸計得逞,甭提有多高興了。可是,杜小千只是心裡高興,卻不敢說出來,只能裝作病殃殃的樣子,低聲說道:“我沒事,可能是最近忙於練武,休息不夠,所以才會突然暈倒。不過,你們放心,我想只要我坐一會,應該就沒事了。”
吳立全將杜小千扶起來,讓杜小千坐在椅子上,噓寒問暖一番。
杜小千依然詐作病殃殃的樣子說道:“吳堂主,可否說話算話?你是不是應該叫我大哥了?說不定,你這時是叫我一聲大哥,我這心裡一暢快,病好的也要快上一些。”
吳立全還被蒙在鼓裡,杜小千說什麽他就做什麽,完全沒有過多思考。吳立全這一聲大哥當真叫出口,杜小千毫不猶豫地“嗯”一聲,樂滋滋地同意收下吳立全這個小弟。
這一聲大哥叫得非常管用,才過了一盞茶的工夫,杜小千緩過勁,緩緩站起來,吩咐相士名結帳,接著,他就帶著其他人走上街道。 www.uukanshu.net
沿著街道一直往前走,越來越熱鬧,杜小千看到不少裝扮漂亮的姑娘挑著彩色燈籠與自己的心儀對象牽手看花燈,有說有笑的,愛意彌漫半邊天。
杜小千看得這一場景,羨慕都寫臉上了,但他自己卻不知這是啥滋味。
有詩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時,一女子輕飄飄地從杜小千身旁走過,清淡的香氣讓杜小千暗自傷神。
他忽然想起了薑彩鳳,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這時候想起這個刁難女子,不過,一想到白雲公子抱住薑彩鳳的樣子,他心有不甘,越想越煩躁,最終想得忘我,完全也忘了身後的張屠等人。
小孩子打鬧,杜小千不留神,這群孩子一不小心,竟把杜小千撞倒在地。見這群孩子小孩子胡鬧,張屠大喝一聲,嚇唬他們離去。
杜小千揮一揮手,坐在地上輕輕搖頭,張屠這才放過那些孩子,之後,張屠又拉一把杜小千,讓杜小千站起來。街上熱鬧,看熱鬧的人也不少,杜小千被眾人圍觀,取笑他這麽大一個人還被小孩子撞倒,軟柿子一個。
張屠等人聽他們這麽一說,火氣就來了,可是杜小千的臉上竟無絲毫羞恥惱怒之色,他沉默不語,往前走幾步,想起方才那女子身上的清香,驀然回首,突見那薑彩鳳在燈火輝煌處。
此晨此景,杜小千看得薑彩鳳,就如同看到仙女一般,心裡說不清的欣喜,不過當他走近想要打招呼時,他卻發現,薑彩鳳身邊除了一個丫鬟,還有另一個風度翩翩的男子,“白雲公子”李凌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