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明亮,晴空萬裡。
官道之上,一匹頭生雙角的異獸馬匹奔馳而過,沉悶的馬蹄聲回響開來,驚起旁邊林間飛鳥驚慌振翅飛起。
眨眼間,馬匹消失不見,徒留下地面上一片灰塵飛揚。
馬背之中,一襲白衫的陸難,伸手握著韁繩,神色詫異的望著胯下異獸馬匹。
這已經是他出來的第三天了。
自從那日從縉霄殿返回之後,便直接前往了仙秦洞府再次接受了任務。
昨天剛完成第一個任務,如今準備前往下一處任務地點。
此異獸馬匹還是昨天他完成任務之後,宗門外門供奉的師兄贈予他用來趕路的。
饒是他已經騎乘了一天了,還是要感歎這種異獸裂角馬的耐久以及速度。
據那位師兄所言,此馬擁有妖獸裂牛蜥一絲血脈,耐久極佳,可日行數千裡,而且實力不弱於入勁的武者。
“僅僅一絲妖獸的血脈都如此厲害,那真正的妖獸實力豈不是要逆天?”陸難忍不住心生感慨。
駕!!
陸難雙腿微微用力夾緊馬腹,胯下馬匹頓時速度再次提升幾分,快速沿著官道疾馳。
官道之上,不少來往的路人,見此均是紛紛躲避到一旁,有人神色驚訝,也有人面色不喜。
許久之後。
望著不遠處,盤踞在官道盡頭的一座巨大城池黑影,陸難目光閃爍,心中若有所思。
“明月城!”
他第二處任務正是在明月城附近,而此城對他而言也不是很陌生。
甚至可以說,他就是為了前往明月城,他接受的第二處任務。
當初前往冀州,到達浠東城後,他將步靈安全送到她小姨步映雪手中。
但之後卻是不知為何,此女派隨行之人跟蹤他,意圖滅殺他,但最終卻是被他反殺那追殺的兩人。
當時他就想動身返回親手斬殺此女,但最後因為擔心耽擱拜入北穹宗的時間,隻好作罷。
但這並不代表他會遺忘此事。
正所謂,殺人報仇從不隔夜。
對他有殺心之人,絕不會讓其活下去。
而當初步映雪曾經有言,若是他到達明月城之後,有任何困難都可以來尋她。
所以,今日陸難便是順道來“赴約”的。
少頃之後。
明月城內,北穹宗外門供奉處。
“放心吧,陸師兄,裂角馬放在我這裡一定給你照看的好好的。”一身穿黑色長袍,身材富態的中年男子,大手狠狠拍拍胸脯,豪爽笑道。
“嗯,有勞墨師弟了。”陸難輕笑著拱手回禮。
隨即直接轉身離去,朝著這次任務地點,一處名叫臨平谷的地方奔去。
據洞府法靈所言,這裡有四隻怨階極致邪祟,疑似被不知名圈養,要求調查此事,並出手將其斬殺。
出了城門,疾馳中,陸難在腦海中回憶任務信息。
“有人敢在冀州圈養邪祟?”感受著腦海中的念頭,他也是不由覺得驚詫。
要知道冀州北穹宗對於邪祟的態度都是零容忍,見之必殺,所以其余三門五宮八派的勢力,也是跟隨這個態度。
而明月城是五宮之一滄月宮的勢力,敢在此處附近圈養邪祟,以滄月宮的實力,怎麽可能不知曉此事。
陸難都懷疑此事可能與滄月宮有關,或許就是他們默許的。
不多時後。
臨平谷。
此地兩面環山,谷中前面一片密集的翠綠竹林映入眼簾。
清風拂過,竹林中簌簌之聲不斷回響,不時有嫩綠的竹葉隨風而落。
此刻卻見,一道身穿白衫,身形挺拔的男子足尖輕點竹尖,衣訣翩飛間,好似如履平地。
望著眼前一大片竹林,陸難伸手輕輕一拍腰間銀色布袋,隨即一枚白色菱形玉佩驀然出現在其手中。
不過此刻,他手中這枚白色玉佩卻是漸漸泛起一道漆黑如墨的黑點,而且還在不斷蔓延擴散。
“邪玉有動靜了,應該就在這附近。“望了眼邪玉上的墨點,他抬頭望向竹林深處。
此物是當初贈予他乾坤儲物袋時裡面附帶的東西。
作用就是探查以邪玉為中心,方圓一裡的所有邪祟,墨點升起,便是代表附近卻是有邪祟存在。
等到遇見邪祟時,邪玉便會變得滾燙不已。
但此物卻是極無法探查出邪祟的境界,而且對於融階以上的邪祟沒有作用。
隨即反手間將玉佩收起,陸難身軀一閃,朝著竹林深處奔去。
竹林之內,一座黃牆紅瓦的道觀坐落於此地。
沙沙的聲音不斷響起,道觀前方青石徑之上,有灰衣道童手持掃帚,正在清掃石徑之上飄落的竹葉。
踏踏踏。
忽然間,輕微的腳步腳步聲響起,灰衣道童猛地抬起頭來,望向不遠處迎面走來的一位白衣男子。
“施主止步,本觀已經封觀,不容許外人入內。”灰衣道童神色木然,朝著陸難行作揖禮。
“青竹觀。”陸難並沒理會眼前道童,而是目光望向前方道觀的牌匾之上。
“既然來此,遇見了,豈能有不拜之理?”收回目光,陸難輕聲開口。
”還望施主見諒,家師閉關,所以封觀,不容許外人入內。“灰衣道童再度行禮,目光帶著一絲呆滯輕聲應道。
“閉關啊!”陸難輕輕點頭,感受著左手內已然滾燙不已的玉佩,目光漸漸冰冷。
嘭!!
突然,沉悶的聲音驟然響起,隨後只見一道無首屍體瞬間倒飛出去,狠狠地砸在石徑之上,嵌入其中,碎石泥土迸射開來。
隨即,一道白芒升起快速落入陸難眉心消失不見。
“有意思,看來是來對了,有靈智但實力卻還不到黑階層次半詭。”陸難渾身氣血一震,將右拳上血液蒸發。
對於邪祟的劃分,他如今也是知曉不少,怨階以下的邪祟和半詭都是沒多少靈智的,只會遵守本能驅之。
但剛才被他打死的那半詭,實力不到黑階,但是卻擁有著幾乎等同尋常人的靈智,有些不合常理。
“呔!”
突然間,一聲暴喝,一身影從道觀之內衝出來,快速圍住陸難。
為首的一身穿灰色道袍,背負長劍的中年男子,怒目圓睜,伸手指著陸難,厲聲呵斥。
”大膽狂徒,敢打殺我青竹觀道童!”
話音剛落,中年道人體外升起淡淡藍色霧氣,單手掐印正欲上前,但目光卻是突然瞥見陸難腰間懸掛的一枚紫色令牌,以及上面的五個大字:北穹縉霄天。
當即,他眉頭微皺,手指間掐的印決散開,朝著陸難拱手行禮。
“原來是北穹宗的高人來此,不知我那徒兒犯了什麽錯,惹的高人不喜。”
見此,陸難眉頭微皺,並未回應,而是目光有些疑惑。
眼前此人都是真真正正的人,並不是邪祟。
略有沉吟後,陸難身軀驀然閃爍,一步踏出,直接選擇出手,半詭道童,此地肯定有問題,先拿下此人再說。
而此刻,見到陸難忽然動手,中年道人神色微變,連忙高聲喝道:“我們乃是滄月宮外宗弟子,閣下還望...”
嘭!!
話音未落,中年道人身軀直接被一拳轟飛,胸膛凹陷,半空中口吐鮮血,身軀砸向道觀大門,將大門轟碎,當場身死。
“力量沒控制好。”陸難望著已然慘死的中年道人,眉頭微皺,低聲呢喃。
他突破宗師,實力大增,一時半會還沒適應過來,力道用多了一分。
收回目光,陸難邁步走進道觀之內。
剛邁步越過大門,忽然間道觀之內升起一抹黑霧,翻湧間迅速席卷而來,將整個道觀與陸難身影覆蓋。
與此同時,陣陣桀桀陰笑響起,四道身軀詭異的黑影悄然浮現,面色猙獰的猛地衝向陸難。
黑霧彌漫,不見人影。
轟轟轟!
猛然間,數聲如同悶雷的聲音響起,一抹耀眼的銀色光芒衝天而起,強橫的氣血威壓籠罩八方,四周溫度急速攀升,極致的高溫形成一股熱風使得黑霧不斷翻湧。
劇烈的轟鳴之聲不時帶著淒厲的慘叫聲不斷響起,仿佛裡面有一場驚天對決。
少頃後。
轟鳴聲與慘叫聲戛然而止,翻湧的黑霧漸漸散去。
地面上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坑坑窪窪,中間更是出現了數約莫數丈的深坑。
站在原地,陸難面色淡漠,身軀緩緩收縮,渾身沸騰的氣血漸漸沉寂下來。
望著最後一道升起的耀眼白芒自深坑內激射而出,落在他眉心。
“不知死活。”他語氣淡漠。
剛才那四隻怨階邪祟,共同出手,想要出其不意迅速打殺他,但都被他輕易鎮壓。
感受著手中散發著溫度的邪玉上依然存在的墨點,陸難邁開大步,感應著邪玉反應,搜尋其余邪祟。
最終,當他走到觀中一處水井時,邪玉溫度驀然升起。
“這裡麽?”望著眼前枯井,陸難直接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輕身落在井底之後,赫然發現眼前竟然別有洞天。
枯井下方被人為的逃出一處巨大的空地,左右空間被青磚隔成許多牢房,而中間是一處鐵製牢房,旁邊白骨累累,堆積成小山一般,
地牢之內,屍體的腐臭味帶著濃鬱的血腥味彌漫不散。
見此,陸難大袖輕甩,氣血驀然爆發,一股熱風席卷地牢之內,將惡臭味驅散開來。
他邁步走到左邊牢房定眼一看,只見裡面赫然關押不少衣衫襤褸的人,而且幾乎都是氣血充沛的武者,有男有女,所有牢房加起來幾乎快百人。
不過此刻,這些人均是眉心有黑霧彌漫,昏迷不醒。
而在右側的牢房之內,則是關押這各種各樣的昏迷的邪祟,實力自灰階至黑階不等,數量也在數百左右。
“用武者進行某種實驗嗎?”見此,陸難眉頭緊鎖,心中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