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難伸手將青色丹藥捏在手裡,仔細打量了幾眼。
隨即,將鋪墊在丹藥下面,好似絲綢的一般的薄布抽出來。
絲綢入手光滑,約莫有手掌大小,上面用淡淡的黑色細線,勾勒出一副山水地形圖。
左上角有八個蠅頭小字:桓世合一,自封之地。
“藏寶圖?”望著這八個小字,陸難眉頭微挑,低聲呢喃。
隨後,他翻過絲綢,發現背面還有許多蠅頭小字,不過這些字跡好像是後加上去,與前方的小字有些不同。
陸難定眼望去,仔細閱讀。
數個呼吸後。
“破妄丹。”陸難面帶喜色,目光明亮的望著手中青色丹藥。
絲綢背面蠅頭小字,赫然是介紹那青色丹藥是何物,有什麽作用。
這青色丹藥,名為破妄丹。
那是數百年前,由一煉丹宗師特意為了門下弟子,五次臆想能夠完美成功,並突破武道宗師境界所煉製出的丹藥。
此丹藥就只有一種效果。
內府巔峰武者,在進行臆想時,只要服用破妄丹,就可以多一次臆想破妄的機會。
那怕是失敗了,身體也不會產生異變,淪落為怪物。
可以再次重新進行臆想破妄。
但後來,由於此丹藥所需藥引滅絕,導致破妄丹也就成了絕品,空有丹方,卻無法煉製出來。
而且絲綢最後還提及到了,這枚丹藥的來歷。
這枚破妄丹便是從,一處名為桓世合一,自封之地的地方偷出來的。
“雪中送炭,來的及時。“陸難嘴角上揚,目光明亮異常。
他正好處於內府巔峰,即將進行五次臆想,這枚破妄丹對他而言,真的是無價之物。
完美抵消一次破妄失敗,多一次機會,這那是多了一次機會,這是多了一條命啊!
“沒想到步勝竟然送給我一份大禮。這桓世合一,自封之地,有機會一定要去一次。”陸難目光閃爍,望著手中絲綢上的山水圖。
隨後他小心翼翼地將薄布與丹藥放回黑色盒子內,揣入懷中。
“既然接你之物,你所說之事,我定然會做到。”望著淺坑內,已然成為灰燼的步勝屍骸,陸難自言自語。
隨即,腳下發力,微微一震,泥土翻湧將淺坑掩埋。
然後他單手拎著步靈,大步流星地朝著前方車隊追去。
......
......
......
一個月後。
經歷了大半個月的風雪交加後,天氣也是漸漸清朗起來。
這日。
天色放晴,陽光明媚。
寬闊的官道上,一行十余輛車隊緩緩行駛而來,車輪壓地的聲音遠遠回響。
馬車輕晃,一襲黑衫的陸難盤膝坐在車廂上,呼吸均勻富有節奏感。
魁梧壯碩的身軀將黑衫撐起,雖是盤腿而坐,但也是高大無比,自有一番厚重感,撲面而來。
良久後。
呼..
陸難緩緩睜開雙眼,目露精光,吐出一口濁氣,濁氣似箭,凝聚不散直衝數尺之遠。
經歷了一個月的時間,他終於將五宮損傷的本源精血徹底補充完整了。
此刻的他,才算是真正的恢復了巔峰時刻。
並且經過這一個月時間,他心中也是升起了一種念頭,他隨時可以進行第一次臆想。
內府巔峰武者想要突破為宗師境界,就必須經歷一道門檻。
那就是,五次完美臆想,將神,魂,魄,血,精全部融入各自對應的宮府之內。
心藏神、肺藏魄、脾藏血、肝藏魂、腎藏精。
待這五次臆想成功之後,便可以突破為宗師境界。
如今,他雖說有破妄丹存在,但卻不是好的臆想時機。
一方面是眼下還在正在路程之中,環境不適合。
另一方面,就是他不知道關於臆想方向,任何應該注意之事。
萬一誤入歧途,雖說有破妄丹保命,身體無礙,但這樣子就浪費了一次機會,並不值得。
故而,他的打算是,等拜入北穹宗後,得到有關臆想破妄的資料,排除那些大坑後,再服用破妄丹,進行突破。
此事雖說要等上許久,但勝在穩妥。
想罷,陸難身軀一動,從馬車上下來,活動身體,跟著馬車緩緩前進。
“轉化氣血浪費了不少陰源,要找個機會補充下。”邁步行走間,他又是想到,這陣子一直在耗費陰源。
沿途中也碰到過邪祟詭物,但並不是很多,並不能得到多少陰源。
而且他還發現一件事,就是自從達到冀州之後,邪祟詭物就遠遠沒有在並州時遇到的多。
這點倒是讓他很是詫異,心中也是有些不解。
“陸大哥,要吃東西麽?”清脆如同黃鸝的女子聲音驀然響起。
馬車窗簾被掀開,一襲白裙的步靈,面色憔悴,但也因此多了一份柔弱之美。
此刻,她素手中捧著一盒糕點,朱唇輕啟,柔聲詢問。
聞言,陸難大步上前,大手將盒子接過來,直接全部傾倒入嘴中,大口咀嚼之間吞咽下去,
步靈也是頗為懂事的將一個水囊遞了出來。
陸難面色如常,順手接過水囊,痛飲一番,然後將水囊與木盒遞了回去。
隨後,車簾落下,步靈身影被遮住。
陸難聞著淡淡的清香從車廂內飄出,目光望著車廂,面色淡漠。
一個月前從北斷山脈走出來後,車隊行駛了大概半個月時間,才達到了一座城池。
商隊眾人紛紛補給,陸難也是買了輛馬車,滿載了必備物資,然後才繼續前行。
步靈此女自從步勝身死後,精神憔悴,更是生了一場大病,要不是她自身帶著的步勝留下的丹藥,估計早就抗不過去了。
也是這幾日,她才徹底緩過來。
性情也是大變,性格變的有些沉悶,整天待在車箱內,除了如廁之外,也不出來透氣。
步勝身死,對她影響很大。
陸難收回目光,眼下已經到達了冀州,等安全到了浠東城,將其交付給步勝舍妹,他也算是信守承諾了。
車隊緩緩行駛。
許久後。
官道盡頭,一座雄偉的城池猶如巍峨巨獸一般,盤踞在遠處,遠遠望去便自有一番厚重之感。
官道上來往的馬車,行人也是漸漸增多。
陸難精神一振,趕了兩個多月路程,終於達到目的地了。
不多時。
隨著車隊的臨近,城池終於浮現在眾人眼前。
約莫五六丈之高的城牆東西延伸,一眼幾乎望不到盡頭。
城門上方,一塊數丈大小的石製牌匾上,三個鐵畫銀鉤的大字,異常明顯。
“浠東城。”
此刻,城門口十幾位身披黑色甲胄的兵士,腰配長刀,站在門口,一雙雙虎目橫掃四方,渾身澎湃的氣血不加掩飾的散發出來。
門口處,已然排起長長的隊伍,正在等待檢查,然後繳納入城費用。
馬車上,陸難望著那些披甲兵士耳垂處,那點宛如朱砂一般的赤點,眉頭微挑,神色有些詫異。
這些披甲兵士赫然一個個都是練竅實力。
浠東城看守城門的士兵都是練竅武者,由小見大,可猜出冀州武道之昌盛,明顯要高於並州。
“難怪他們說並州是窮鄉僻壤。”陸難輕笑一聲,心中暗暗想到。
之前他找過商隊裡面護衛,詢問了什麽時候才能到達冀州,再給了數張金票後。
那名護衛也是頗為熱情的給他道來,最後兩人一來二去倒也聊的有些活絡。
關於並州是窮鄉僻壤這話,也正是那護衛說的。
少頃後。
待繳納了入城費用後,商隊也是進入了城裡。
進了城內,街道乾淨無比,來往之人絡繹不絕,兩旁開滿了各式店鋪。
這浠東城遠比離城要繁華的許多。
驅趕著馬車,陸難從商隊之中分出,沿著專門給馬車行駛的道路,他朝著不遠處一座酒樓緩緩駛去。
到達了浠東城,浩然商隊的任務便算是完成了,大部分都是再次與商隊分開。
“你知道你姑母在何處接你麽?”馬車上,陸難詢問步靈。
“春依樓。”步靈柔聲應道。
“嗯,我送你過去。”陸難輕點頷首,淡淡應道。
沿著道路,搜尋了幾番之後,陸難終於在靠近城內的位置,找到了春依樓。
門口小廝將馬車安頓好之後,他便步靈前往酒樓。
陸難仰頭看了眼面前的酒樓。
黃色的牌匾呈長方形,中間龍飛鳳舞般寫著三個大字:春依樓。
“客官裡面請啊!您是住店還是打尖啊?”門口處一位灰衣小廝滿臉堆笑,連忙迎了上來。
“打尖,拿手好菜都...”
但話音還未落,忽然就聽見一道珠圓玉潤的女聲,從身後響起。
“靈兒?”
陸難轉過身,定眼望去。
只見五位身穿白色流仙長裙,面容姣好的女子,從門口處走了進來。
為首的一位女子,約莫雙十年華,青絲披肩,容貌秀美。
身材柔美,胸脯更是鼓鼓囊囊,將衣衫撐起來,眉心一點紅色花鈿更為其增添幾分姿色。
此刻,女子朱唇輕啟,神色似是有些驚詫。
“姑母!”步靈這時也是看清了這女子模樣,杏眸頓時泛起水霧,小跑著撲了上去。
見此,陸難心中也是了然,看來這就是步勝所說的舍妹,也就是接步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