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但卻遲遲不見塗山璿蘇醒,仿佛對方是真的已然重傷昏迷。
“哼!”見此,陸難冷哼一聲,面帶冷色,“既然不願意醒來,那陸某就找處地方,讓你就此長眠。”
話音剛落,卻見塗山璿身軀猛地輕輕一顫,隨即她緩緩抬起頭來,目光死死的盯著陸難。
“你把屍狼人呢?”她語氣中蘊含著怒意,質問道。
之前她被那姓烏的人帶著逃亡時,就知道了屍狼被此人帶走了。
而如今卻只有對方一人回來,不見屍狼蹤影,她心中大概是猜到了結果,但還是抱有幾分僥幸,忍不住詢問。
“死了。”陸難目光淡漠,冷聲應道。
聽到這個結果,塗山璿面色一白,眼中濃鬱的殺意和怨毒之色,不加掩飾的流露而出。
當初她們一行數人來到此界,本以為有機會可以尋回族中聖物,而如今卻僅剩下自己一人,還淪為階下囚,生死盡在他人之手,想自殺都成了難事。
想到此,她神色不由流露幾分戚戚之色。
隨即,塗山璿背靠著石壁閉上雙眼,不去理會對方。
看到對方這一幕姿態,陸難眼中寒芒略過,語氣冰冷。
“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伸手屈指一彈,一抹赤色流光落在塗山璿眉心,並激活其體內血魂魔幡的禁製。
“哼啊”
一道道猙獰的血色詭影驀然在塗山璿面龐上浮現,她也是黛眉緊皺,忍不住慘哼一聲,慘白無色的五官扭曲的在一起,仿佛在承受某種極致的痛苦。
這一刻,她隻感覺全身仿佛如同蟲噬體般,而且這種疼痛感,並不在僅僅體現在肉身上,還作用於她神魂方面。
那種神魂方面傳來的被撕咬感,令她恨不得親手破開肉身,將神魂扯出來。
她猛地睜開眼睛,眼底怨恨之色濃鬱,但很快便被席卷全身的疼痛感所擊潰。
“饒饒了我!”她再度慘哼一聲,聲音斷斷續續,開口求饒。
但一旁,陸難卻是置若罔聞,根本沒有理會塗山璿,反而是站在原地冷眼相望。
俄而後。
他才驀然大手一揮,將血魂魔幡的禁製收回。
此刻,全身衣裙已然被冷汗侵濕的塗山璿背靠著石壁,低著頭大口喘著氣,飽滿的胸脯急劇起伏,隱隱可見其嬌軀在止不住的顫抖。
“我問,你答!”站在原地,陸難低頭俯視著塗山璿,冷冷開口。
聽此,塗山璿緩緩抬頭,面色煞白,麻木無神的眼中殘留著濃濃的驚恐。
那種神魂層次的撕扯感,她這輩子都不想在體驗第二次了。
可忽然間,她瞳孔急劇收縮,目光死死地盯著陸難腰間懸掛的那柄赤色長刀,眼中似有些難以置信!
“夢魂刀?”她心中忍不住呐喊。
尤其看著狹長的刀身上那一抹銀色細線,以及長刀的樣式和刀柄處一處刻有雲紋的刻痕。
這讓她不由的想起了,當初在族中祭祀時,神殿懸掛著一幅關於夢魂刀的畫卷。
和眼下這柄赤色長刀十分相似,甚至連雲痕的位置都是一模一樣。
此刻,塗山璿心中不由的升起一個荒謬的念頭!
塗山一族的聖物夢魂刀,難道落在此人手中?
不過仔細打量數眼後,她便察覺到不對勁,這長刀雖然樣式與當初族中神殿內那副畫卷上的相似,但兩者還是有區別的。
一是兩柄長刀顏色卻是對不上,並且通體略有虛幻感,很像當初自己無意間在古籍上所看到的一個關於製造神兵利器的秘術幻真!
幻真此術,在利用多種珍稀之物,
以及一種名為幻融異獸的心臟,便可以仿造出一柄足以以假亂真的贗品。並且這贗品會擁有本體一部分的威力,只不過這贗品有缺點,只能使用數次便會消散,算的上是一個消耗品。
而通過幻真之術,製造出的贗品擁有的特點便是通體有明顯的虛幻之感,與此刻陸難腰間那柄長刀很是相似。
二便是,按照當初族中老祖所言,夢魂刀通體雪白,刀身凝聚斬血刻痕,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人族氣血一脈的武者,觸之必死!
那怕是真人境界,都難以忍受無時無刻的斬血痛苦感,稍有不慎也會被斬去體內蘊養元血,導致修為受創。
可眼下,那柄赤色長刀卻安然的懸掛在此人腰間,明顯與傳聞中的不符合。
而另外最重要的一點,便是自身體內老祖留下的印記,沒有任何反應。
當初前往此處異界時,老祖便在她體內打下了一個印記,借助這股印記,只要在距離夢魂刀百丈之內,她可以感應夢魂刀的大概位置。
並且此印記加上自身血脈,能臨時操控夢魂刀十息時間,借此去斬敵,亦或者是利用夢魂刀另外一個特性破空,強行破開空間,帶著夢魂刀離開。
“應該是此方世界的土著製造出來的贗品。”塗山璿感受著體內沒有任何反應的印記,心中快速思索。
畢竟夢魂刀淪落在此界奉池部內,說不定就是那群土著使用幻真秘術,製造出了夢魂刀的仿製品。
畢竟當初古籍上也記載了,此術屬於異界之術,乃是當年族中大能遊歷世界時,無意間掠奪而來的。
想到此,她收緊心神,將目光從陸難腰間挪開,不再注意那柄赤色長刀。
而在一旁。
陸難卻是將塗山璿神色的變化,以及對方落在自身腰間長刀上的震驚目光盡收眼底。
剛才塗山璿看見他腰間長刀後,神色明顯震驚不已,顯然是知道些關於這柄長刀的消息。
他低頭看了眼腰間赤刀,緩緩開口。
鋥!!
血芒閃過,清脆猶如龍吟的刀鳴聲響起。
“你見過這柄刀?”陸難伸手摩挲著刀柄,目光閃爍間,望著塗山璿。
之前他斬殺巫鶴得到這柄長刀,用自身氣血鎮壓長刀,將其通體轉化赤色後,便為其取名赤血。
關於赤血,不論是其鋒利度也好,還是那能泯滅武道氣血的特性也罷,都讓他有幾分心動在意的。
畢竟到了他這種境界,得到一把得心趁手的武器並非易事。
而如今自己手中這柄赤血,只是一個消耗品,使用數次之後便會消散。
若是塗山璿真的知道赤血本體的下落,對他而言也是一個好消息。
“見過!”塗山璿目光落在赤血刀上,輕輕點頭,“當初我們一行人前往奉池部,我麾下冥鹿就是被一個持你手中這柄長刀的土著斬殺的。”
她語氣頓了頓, 再度開口。
“並且我與那人交過手,對於此刀印象很深。”
快速說完這些,塗山璿便收回目光,低頭沉默不語。
她剛才那番話半真半假。
說見過,此話為假,她並沒有見過,之所以這般說,一是為之前自己神色變化而找的理由。
其次便是為了下半句做鋪墊,借此去混淆陸難,引導其想法,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來此界的真正目的,也有借此去告訴對方此刀的下落,讓其忍不住尋找之意。
雖然她不知道陸難是如何獲得這柄夢魂刀的仿製品,可真正的夢魂刀位置,她是知道的,就在奉池部內。
如今陸難明顯是對夢魂刀有了不小的興趣,自己這般說法,必然會引起對方注意。
到時候前往奉池部後,他一定會去想辦法尋找這柄刀。
而只要對方找到了真正的夢魂刀,那屆時,她便可以利用體內印記,臨時操控夢魂刀將其斬殺,並直接破開此界,逃離而去。
所以這般說辭,不論怎麽看,自身都是坐收漁翁之利。
聽到此,陸難面色平靜,神色並沒有任何起伏。
赤血刀他確實是從奉池部巫鶴手中得到,所以他也推斷此刀本體就在奉池部內。
塗山璿這番話也算是驗證了自己的猜測了。
呼!!
潮濕的山風夾雜著雨絲席卷而來。
陸難低頭打量著手中赤血,望著薄如蟬翼的刀身內緩緩閃爍的銀色細線,目光閃爍。
關於赤血刀,講實話,他是有幾分心動的,所以到時候奉池部一行,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去將此刀本體奪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