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巴掌來的太突然,把全場的人都給扇懵了。
但榮振明卻絲毫沒有放在心上,腆著臉對陳安和道:“陳先生,你跟犬子可能有些誤會,是我教子無方了,希望陳先生多多擔待。”
榮振明是姿態放的很低。
在得知榮豐針對的人是陳安和時,他就意識到情況不對,立馬站了出來。
他的腦筋轉的很快。
陳安和是大陸那邊排名前列的富豪,身份地位很高,被這麽侮辱一定會報復回來,所以他先下手,直接給了榮豐一巴掌,然後再放低姿態,給陳安和緩和的機會。
他不想得罪陳安和。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尤其陳安和還在被數番針對後,依舊能夠回國,這就足以說明一些問題了。
他想給雙方一個台階下。
但榮振明不知道的是,他的這番做派,直接讓全場眾人都陷入到一陣驚駭中,金益正直接瞠目結舌,榮豐更是直接被這巴掌扇懵了。
他怎麽也想不通。
自己的老爹竟然會為了一個外人打自己,而且還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面,下手還這麽狠。
“爸!”榮豐忍不住叫了一聲。
“閉嘴。”榮振明惡狠狠的瞪了榮豐一眼,示意他閉嘴,然後把榮豐拉到陳安和跟前,笑著道:“陳先生,這是我兒子榮豐。”
“小豐,這是陳安和,陳先生,國內首屈一指的頂級富豪,在江南和魔都都赫赫有名,快叫陳先生。”
陳先生?
魔都江南兩地有名。
國內首屈一指的頂級富豪。
直到榮振明親口說出來,眾人才正視起來,而這時港都富豪圈子的人也開口了,簡單說了下有關陳安和的事跡。
“你們對陳先生不是很了解,這其實很正常,陳先生崛起的速度很快,事跡又大多在國內,很少傳過來。”
“你們不認識可以理解。”
“陳先生是國內新晉的商界巨擘,以極快的速度崛起,憑借雄渾的資本大肆購買了眾多公司的股票,一躍成為了江南首富,還以一己之力摧毀了魔都同盟會,另外......”
“陳先生還跟阿狸產生過衝突。”
“這些消息其實都是能夠引起商界震動的,只不過陳先生素來淡泊名利,很少對外宣傳,我們也沒有對你們多說,所以才有了這次的誤會。”
“陳先生久仰大名了!”
“......”
說到後面,港都一眾富豪紛紛握拳示好。
沒人想在這時候觸陳安和的霉頭,尤其他們知道陳安和其實是剛回國,正在氣頭上,更加不敢招惹。
陳安和做事肆無忌憚。
任誰招惹後,都要面對雷霆怒火,他們顯然不想給自己添麻煩,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陳安和雖然失勢了,但底蘊還在,真的狠下心,是完全有可能把他們拉下去的。
他們不敢大意。
聽完介紹,無數雙眼睛死死的看向陳安和,似乎想把眼前這人給看穿看破。
他的經歷有點太夢幻了。
“陳安和?”
榮豐鐵青著臉,滿眼憎惡。
啪!
他的話剛落,迎接他的就是一巴掌,榮振明滿臉怒色的訓斥道:“你剛才叫陳先生叫什麽?”
“還不快給陳先生賠禮道歉?”
榮豐臉色又青又紅又紫,他雙眼死死的盯著陳安和,牙關緊咬,一言不發,讓他給陳安和道歉,他做不到。
榮豐低垂著頭,雙目幾欲噴火。
他怎麽都想不到,一個大陸仔,他不僅沒有隨意揉捏,反倒被逼的下不了台,甚至還要讓他垂首討好。
局勢翻轉太大。
大到他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
尤其是榮振明這兩巴掌,更是給了他沉重的打擊,尤其是一想到陳安和對自己的種種針對,更是讓他心中怒火中燒。
他雙拳緊握,努力壓抑著。
看到榮振明又扇了榮豐一巴掌,在場所有人都有點懵,榮振明下手太狠了,雖然這巴掌打的不是很痛,但幾乎是把榮豐所有的臉面都給打光了。
金益正此時臉色煞白。
他怔怔的望著備受屈辱的榮豐,又看著雲淡風輕的陳安和,如遭重亟,連榮家都得罪不起陳安和,那他?
金益正額頭冷汗狂冒。
胡夢溪小嘴微張,眼中滿是驚訝和愣神,自己的同學竟然是江南首富?而且還有很大的名聲,連榮家都必須要低三下四。
這太不可思議了。
對於自己引起的震驚,榮振明絲毫不在意。
他面帶微笑的伸出雙手。
緩緩道:
“陳先生,我已經教訓過犬子了。”
“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這些小孩子一般見識,是我管教無方,讓你受到冒犯了,我向你賠禮道歉。”
榮振明算的很精。
雖然外人看來,他的確向陳安和低頭了,還狠狠的打了榮豐幾巴掌,但只要陳安和松口,那這一切都是賺的。
作為商業巨頭,他很清楚同為巨頭的陳安和擁有的能量,雖然陳安和的手伸不到港都,但只要他想針對,就一定可以讓榮家陷入麻煩,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他要止損。
如果僅用榮豐顏面掃地就可以化乾戈為玉帛,那這筆買賣就是大賺,臉面這東西向來不值錢。
丟了也就丟了。
面對榮振明伸過來的手,陳安和掃都沒掃一眼。
他很清楚榮振明的心思。
不過。
他不可能就這麽放過榮豐。
“榮老板,你或許會錯意了。”
“從始至終都不是我在為難他,而是他一直在找我麻煩,他剛才還想讓我下跪道歉,甚至還慫恿其他人把我趕下郵輪遊回港都。”
“這一切你應該都看見了吧?”
榮振明面露尷尬。
他自然是看到了,只是他也沒想到,榮豐針對的人是陳安和,要是早知道,他根本就不會讓這事發生。
現在,他也只能忍氣吞聲道:
“陳先生,這的確是榮豐的問題,我讓他向你道歉,我可以向你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出現這樣的問題了。”
“我回去一定對他嚴加管教!”
“榮豐,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給陳先生道歉。”
“你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嗎?你知道你招惹了什麽樣的存在嗎?你知道你的貿然舉動會給榮家帶來多大麻煩嗎?”
“快給陳先生道歉!!!”
榮豐一言不發,只是嘴唇試試的抿著。
陳安和隨手取過一杯香檳,抿了一口,悠然道:“不用了,看來你對我跟他的事情真的一無所知啊。”
“昨晚你兒子請了殺手殺我。”
“不過。”
“我要不是身份不一般,你是不是還會繼續縱容榮豐在這鬧事,也會任由他夥同其他人對我下手?”
“人的死活,在你們的眼裡就這麽低賤嗎?”
“榮家......”
“好大的臉面啊。”
榮振明的臉色也有點難看。
他自認已經給了陳安和祖足夠多的顏面了,也做了很多的讓步,但陳安和還在這裡喋喋不休,得理不饒人,實在有點過分了。
他語氣微冷道:
“陳先生,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何況昨晚不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嗎?榮豐有錯,我已經教訓了,這件事該翻篇了。”
“今天是韓家的宴會。”
“想必韓家也不願意你在宴會上鬧事吧?何況附近還有這麽多的同僚,大家推杯助盞,有話好說,何必鬧得雙方都不愉快呢?”
“你說是吧?陳先生!”
陳安和嗤笑一聲。
榮家還真是霸道慣了,在他面前依舊不肯服軟,隻想著讓他主動把事情翻過,甚至還出言威脅自己。
可惜。
他們威脅錯人了。
韓青檸站出來,冷聲道:“榮伯伯,你們之間的事,還是先解決吧,宴會不急的。”
“我也想知道,你們對我未婚夫做了什麽!”
韓青檸的話一出,四周瞬間安靜。
所有人都瞠目結舌。
未婚夫?
什麽時候的事?
陳安和什麽時候成韓青檸未婚夫的?他們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聽過?
全場震驚的時候,榮振明卻是瞳孔微縮。
陳安和是韓青檸未婚夫的事,同樣讓他也感到了震驚,也知道事情沒那麽好解決了。
這打亂了他們原本的計劃。
他抬頭看了眼陳安和,又看了眼韓青檸,猶豫了一下,決定暫時先服軟。
他開口道:
“陳先生,煩請你看在我的面上,放榮豐一馬,我可以對此做出一定補償,這次是我榮家錯了。”
邊說著,他還踢了榮豐一腳。
“混帳東西,還不快給陳先生賠禮道歉!”
榮振明心中很清楚,隨著陳安和跟韓青檸關系的挑明,韓家的聲勢無疑會更上一層樓,他只能把這口氣咽下去。
榮振明是想著快點把這件事解決。
但榮豐卻無法接受。
他今天一共被扇了三耳光,還全都是因為一個人,他從小到大還沒有受過這種氣,退一步越想越氣,尤其看到自己老爹這麽低三下四的開口,更是讓他心中的不滿達到了頂點。
他可是榮氏集團的大少爺,生下來就含著金湯杓,從小到大都順風順水,幾乎沒有遇到任何挫折,而他自己也很優秀,年紀輕輕就有了一定成就。
別人羨慕的豪車豪宅,他們家遍地都是,別人追求很久的女神,他都不需要主動勾搭,她們就主動投懷送抱。
想讓他當著眾人面,給陳安和道歉,這簡直比殺了他還難。
他做不到。
也不可能去做。
他也不服。
所以他不僅沒有道歉,反而大聲的叫囂起來。
“憑什麽?”
“他不就是內地的一個商人嗎?”
“這裡是港都,不是內地,就算他在內陸隻手遮天,但在這裡,他也只是一個有錢人罷了,他能奈我們榮家如何?”
“就算他是韓家女婿又如何?”
“韓家現在的聲勢的確很猛,但那又如何?只要我們榮家、李家兩家還在,它韓家注定就只是港都排名第三的家族!”
“他們兩個加起來,也比不上我們榮家!”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榮豐也徹底撕破了臉。
指著陳安和道:
“陳安和,我以前的確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才沒有把你放在眼裡,但就算我知道,我也不會放在眼裡,一個大陸仔,憑什麽獲得我的尊重?就因為你有錢?”
“在做的哪一個沒有錢?”
“你錢多又怎麽樣?強龍尚且不壓地頭蛇,而在港都地界上,李家不出,我榮家就是地頭蛇!”
“你再強,也得給我趴著!”
“我也實話告訴你,想讓我道歉,沒有任何可能,你不行,韓家也不行,就算你們聯合起來,也做不到。”
“港都容不到你們對我指手畫腳。”
“你們沒資格!”
“還有別用殺人這種低劣的手段威脅我。”
“沒有用!”
“大家都是有錢人,都有保鏢,這種東西說說就行了,說的你好像真能把我殺死一樣,我現在隻恨昨天那些人太差勁,沒有把你直接弄死,不然哪有這麽多事。”
“陳安和,今天我巴掌也挨了,罵也聽了,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我家是從事船舶行業的,你主要的精力也都在內陸,大家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
“這次的事結束了!!!”
榮豐一口氣說了很多。
把心中的不滿和激憤都說了出來,自認說的合情合理。
陳安和在內陸再牛逼,手也伸不到港都,韓家再威風,也只能居於他們榮家之下,他們榮家是船舶行業的巨頭,具備天然的獨立性,就算陳安和跟韓家來聯起手來,他榮家也不懼。
他們的確奈何不了陳安和。
但陳安和也奈何不了他們, 與其繼續在這裡糾纏,不如直接就此打住,大家以後各自安好,互不干擾。
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榮豐說的很強勢,而且有理有據,很多人都聽了進去,前面參與威脅陳安和的青年原本都很恐慌,現在也鎮定下來。
沒錯。
陳安和就是色厲內荏。
他根本就奈何不了他們,而且韓家也不敢對他們動手,他們可全都是港都這邊上流圈層的人,韓家不敢得罪。
也得罪不起!
他們的腰脊漸漸挺直,面露傲色。
陳安和自然感受到周圍態度的變化,但神色依舊漠然。
他轉過頭,看向榮振明,似笑非笑道:“榮先生,你也是這麽認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