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率領眾弟子來到神機老人面前,抱拳說道:“名劍山莊,程銘,拜見老前輩,晚輩管教不嚴,方才弟子多有得罪,還請老前輩恕罪。”
酒足飯飽的神機老人抬起耷拉著的眉眼,瞅了一眼程銘,放下筷子,說道:“歲月催人老啊……當年的英姿勃勃的少年,如今也變了模樣。”
等待程銘看清楚神機老人的五官,他像被電閃雷鳴驚醒一般,立馬跪拜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說道:“拜……拜見神機老人前輩。”
此時程銘的腦海裡浮現出來神機老人與自己的父親程遠橋比劍場景。兩道劍光猶如兩條巨龍一般,不停地在空盤旋穿梭,與空氣摩擦都好似發出虎嘯龍吟一般的聲響。如果兩劍互相觸碰,“鐺鐺鐺……”聲,不絕於耳,如天上雷鳴一般,震人心肺。
四名傻頭傻腦的弟子一陣懵,面面相覷後,也紛紛跪下。
神機老人哈哈大笑地說道:“都起來吧,不知者無罪,程銘你父親還好吧,記得上次切磋武藝的時候還是三十年前,不知道現在他那把老骨頭還中用不中用?”
程銘一副誠惶誠恐地說道:“家父每日鑽研武學,希望有朝一日能夠登上武學的巔峰。閑暇之余,也經常跟我們提及您,對您也甚是想念。”
神機老人心想道:“老不死的,居然學會勤能補拙了。”
“賢侄啊,你們都快起來吧。”神機老人說道,“三十年前我與你爹勝負難分,如今在此能遇見也是緣分,要不我們切磋切磋,點到為止?”
程銘剛起身便一臉愕然,心想道:“與你比武,那不是以卵擊石嘛,你個臭老頭壞得很,難道想讓我在徒弟面前丟人現眼嘛!”
他愣了一會,連忙抱拳說道:“前輩英雄蓋世,晚輩有自知之明,絕非是您的對手,就不要在您面前獻醜了。”
神機老人笑道:“我要跟你比,那不會讓江湖同仁恥笑我老頭子以大欺小嘛!我的意思是,你是你爹的得意門徒,剛巧我的關門弟子也在,要不你們切磋一下!”
郝德低聲地在神機老人耳邊說道:“師爺,你的關門弟子在哪裡啊?我怎麽沒有瞧見!”
神機老人對郝德使一個眼色,然後用手指頭狠狠地在他的胸膛戳了戳,說道:“一會兒,好好表現,不要給我丟人現眼,知道嘛!”
此時,郝德才恍然大悟,原來神機老人口中所謂的關門弟子就是自己。
程銘打量了一下郝德,瞧見郝德只是一個弱不禁風,白面公子哥模樣,忍俊不禁起來,抱拳說道:“前輩,他年紀輕輕,即使在下贏了恐怕也勝之不武,我看還是算了吧。有朝一日,您跟我爹爹再切磋吧。”
“名劍山莊好大的口氣啊,也太不把我的關門弟子放在眼裡!”神機老人怒不可遏地說道。
程銘連連道歉,說自己絕無此意。
看著程銘一副左右為難的模樣,神機老人的眼珠子提溜地轉了一圈,說道:“我這個關門弟子,與那個小淫賊郝德是發小,關系甚好,對於小淫賊郝德的行蹤,自然是了如指掌。如果你要打贏他,那你便可以知曉!你如果有能力知道,我也不護短,就當大義滅親了。”
郝德一臉無奈,心想道:“師爺是不是吃飽了撐得沒事乾,為了讓我跟他打一架,居然威逼利誘了起來!”
程銘一開始覺得打敗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即使是贏了也不會給自己增光添彩,但是此時一聽到可以知道自己苦苦追尋小淫賊的消息,
身體不由得欲欲躍試起來,根本顧不了什麽以大欺小的江湖道義。 此時的他似乎已經想道自己一劍刺殺小淫賊郝德,因此名揚江湖那盛氣凌人的姿態竟然慢慢地掛在了臉上。
甄雅致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嬉皮笑臉地看著這一切,心裡暗暗想道:“這個郝德真倒霉,看來又要被平白無故地打一頓嘍!”
“前輩,那我便領教一下神機門的武功到底如何?”程銘轉頭又對郝德說道:“還未請教師弟尊姓大名?”
程銘的父親大人與神機老人以兄弟相稱,他稱呼郝德一句師弟,也是合情合理。
郝德一愣,然後支支吾吾地說道:“哦……那個……我……我叫郝……叫白好!”
“白好?”程銘道。
“是的,白色的白,一切都好的好。”郝德強行解釋道。
甄雅致喝了一口湯,差一點沒有被嗆死,不停地咳嗽著,心想道:“這麽晦氣的名字虧他能想出來,白好……白了…”
程銘抱拳說道:“嗯嗯,白好師弟,得罪了!”
話音未落,他的長劍“嘩”的一聲,便猛然出鞘,準備來一個突然襲擊,打郝德一個措手不及。
神機老人伸出一掌,在郝德的背部猛地一推,低聲說道:“不用感謝我,要知道獨陰神劍不能閉門造車,要博取百家之長,方能獨佔鼇頭!”
郝德硬著頭皮奔了上前,一陣苦笑不得,心中罵道:“臭老頭子!你讓我去比武,總要讓我做個心裡準備,再不濟也讓我帶上劍吧!”
程銘劍光靈動,劍招時而凌厲,時而舒緩,時而快準狠,在場得每一個人看得都頻頻點頭,一副在欣賞一段美妙的舞蹈一般。
而郝德則一直在程銘的周身,上蹦下跳,就像一個隻街頭用來雜耍的小猴子,滑稽可笑。
神機老人白了一眼程銘的劍法,口中喃喃地念叨:“華而不實,不可一擊。”
郝德連續翻了兩個跟頭,才回到原地,一把握住了放在桌子旁的桃木劍。
拿到木劍的那一瞬間,郝德整個便精神百倍,臉上寫滿了自信兩個字。但是與此同時,郝德卻遭受到程銘的四名徒弟,無情地嘲諷。
“什麽?使用木劍,真以為是小孩扮家家呢!哈哈……”
“我覺得師傅都不用上,我一人變可以將他打得滿地找牙!”
………
神機老人在一旁,說道:“臭小子!好好玩,不要一下子就完事了,一定將你們彼此的武功都展現得淋漓盡致!”
郝德點了點頭,轉頭意味深長地看著神機老人說道:“我明白!”
他明白神機老人的良苦用心,每門每派的武功都有其精華的部分,切不可一概而論,等閑視之,要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方能為我所用。但是,在這個過程之中,他切不可一招致勝,速戰速決,這樣便白白辜負這一次比武的目的。
要像貓與老鼠玩耍那樣,當貓將老鼠玩得精疲力盡,只剩最後一口氣的時候,才狠心咬下那最後一口。
而程銘則不同,他想速戰速決。在他的潛意識裡認為,他多與郝德糾纏一分鍾便是對名劍山莊的侮辱,同時也耽誤他揚名立萬的時間。
事事往往就是這樣,你越帶著一副功利的心態去做事,命運就會徹底地講你玩弄於股掌之間。
起初,程銘覺得用名劍山莊中等水平的劍法便可以輕輕松松將郝德打敗,不過三五個回合之後。郝德從起初的來回躲閃,慢慢地開始了見招拆招,最後還能將自己步步緊逼。
程銘被打得有些猝不及防,不得不開始使用一套更加精妙絕倫的劍法。這套劍法施展出來的時候,就想是一隻老鷹在空中翱翔,時而舒緩,時而眼露金光,時而速度快如猛虎奪食。
神機老人深深地眯了一下眼睛,心想道:“看來要使用看家本領了,這套‘青龍劍法’不知道火候到不到家啊!”
郝德眼前似乎出現了一條青龍,在不停地上下翻滾著,程銘的一對鷹視狼顧之眼一直虎視眈眈地盯著郝德,似乎在尋找良機,狠狠地“咬”郝德一口。
郝德警惕著,突然程銘突然騰空而起,手持長劍從正上方直刺而來,頓時給郝德一種泰山壓頂之感。在旁觀者看來,更像是猛虎撲食一樣。
甄雅致在一旁瞧著,以為郝德此刻難以成功回避這一招,小手緊緊地我在了一起,正在為他著急。
而神機老人卻雙手背在生後一副穩如泰山的模樣。
郝德臉上一副泰山壓頂而面不改色的姿態,眼睛直直地盯著程銘的劍尖,然後大聲地怒吼道:“動作繁瑣,比武打架又不是上台表演,要那麽花裡胡哨的東西幹什麽!”
說完,郝德舉起桃木劍輕輕地格擋來程銘來勢洶洶的一劍,然後猛然向前,桃木劍在手中猶如猛蛇移動般前行,去攻擊程銘因為縱身而起,不穩的下盤。
程銘似乎要有防備,劍尖點了一下桌面,翻身向前一個後空翻,躲開了郝德的攻擊。
程銘本以為安然無事的時候,猛一睜眼,卻瞧見郝德正用了與自己剛剛一樣的招數攻擊而來。
郝德的這一招猛虎撲食,雖然是使用桃木劍,但是他展現出來的氣勢磅礴卻不亞於程銘,也可以說遠勝於他。
在程銘的眼中,郝德更像一座巨大山,眼看就要將自己緊緊地壓住,他完全被嚇傻了,眼睛直勾勾地望著郝德,整個人的身體完全僵硬在原地,動彈不得。
最後,程銘緊緊地閉上眼睛,似乎完全放棄了抵抗。
眼看程銘再不閃躲就要一命嗚呼了,眾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郝德猛然收力,身體在原地盤旋了四五圈,然後整個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差一點,他手臂上的經脈寸斷,從此以後再也無法拿劍,即使這般,郝德也因此身受重傷,手臂如同殘廢一般,短時間是無法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