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幾個公子哥趕了過來,賀聰也覺得差不多了,於是乘著夜色,向不遠處的大山處跑去。可是他才跑出不多遠,突然被一人攔住去路,這可把賀聰驚嚇出一身虛汗。
只見那賣雞蛋的女孩站在面前靦腆地道:“小兄弟,謝謝你救了我。”
“不必。”賀聰虛驚後才平淡地道:“救你的是你自己,只要你能逃脫那些惡徒就好了。”他說完又要朝前走。
“等一等......”那女孩到賀聰面前,她不知道該怎麽稱呼眼前這個人。於是低聲道:“小兄弟,我......我家就在離這裡不遠的山村裡,自幼父母雙亡,如今同姐姐、姐夫住在一起。今天一早從家裡出來賣雞蛋,不料沒賣完反而錯過了時辰。天公也不作美,我......。不過今天的運氣還不算太壞,雖然雞蛋沒賣掉,又被那幫混蛋騷擾。但卻淨賺了一兩銀子,還遇到了像你這樣的好心人。”
賀聰到為她高興起來,便說道:“姐姐!時辰不早了,你趕快回去吧,免得家人擔心。”
那女孩卻說道:“我知道,可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我叫姚淑珍,你喊我淑珍姐就行了。”
賀聰呵呵道:“淑珍姐,我叫賀聰。”
姚淑珍問道:“你這是到哪裡去?”
賀聰回道:“我無處可去,走到哪算哪。”
姚淑珍一聽急道:“你一個人在荒山野嶺的多危險啊,沒地方住不如到我家先落落腳。”
賀聰呵呵地不好意思地點點頭,看著兩隻腳,顯得一點主意也沒有。
“今晚你就到我家去住,走吧!”姚淑珍在前帶路。
賀聰則像隻剛剛被人收養的小貓,緊緊地跟在她的後面。
很快來到那半山腰處的小山村,聽到狗的叫聲,屋裡一女子馬上就從裡面走了出來。她一出來就說道:“珍兒妹妹,你怎麽才回來呀!可把姐急死了。你要再不回來,我可要讓你姐夫去找你去了。”
說著突然發現妹妹身後一人,乾草般的頭髮將他的臉遮住半邊,蓬亂地披在肩上,既亂又髒。衣服也破得不成樣子,就像深山裡面還未開化的小野人。
淑珍姑娘馬上道:“姐,你可不知道,我今天差點回不來了,多虧了這位小兄弟救了我。”於是把今天所發生的事細細講了出來,並把那一兩銀子遞給出來的姐夫。
姐姐知道這原因,還是忍不住的吃驚,但是更多是興奮。她知道像賀聰這樣的人,世上本就不多,所以熱忱地把賀聰讓到屋裡。
姐夫對他二人道:“這是什麽時候了?你們快一天沒吃東西,不覺得肚子餓?我端飯來,你們盡管吃。”
說著提出一隻飯盒,道:“小弟弟,飯菜都在這裡,趁熱吃吧,我要走啦。哦,這盞燈就留在這裡好了,不然,這裡伸手不見五指,不把飯吃到鼻子裡去才怪呢。”
姐姐抿嘴一笑,甩著烏油油的一條辮子,扭身往外就走。出了門,回頭又道:“你們吃好了,就放著,明天早晨,我會來收拾的。”說著把門掩上,二人輕盈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姚淑珍打開食盒,從裡面取出—盤竹筍紅燒肉、一盤清蒸鯽魚,和一小盆青菜湯,一大桶白米飯,二付碗筷。於是笑著對賀聰說道:“這菜還不錯,快來吃吧。”
賀聰早已餓的是饑腸寡肚,忙取起飯瓢,裝了二碗飯,兩人便吃了起來。
二人匆匆吃畢,收過食盒。賀聰這時才問道:“珍兒姐,
你姐和姐夫怎麽走了?” 姚淑珍看了賀聰一眼,遲疑的道:“他們有事要辦,我們不去管他,你還是休息—下吧。不過晚上還是要多加小心,這裡經常有賊人出沒。”
可她話才說完,就聽到外面起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朝門邊走來。而且院裡的狗也叫了起來。姚淑珍急忙低聲道:“快別作聲,又有人來了。”隨即把燈吹滅。
不知什麽原因,那狗才叫了二聲便不再叫了。那腳步聲走得極輕極細,到了門外,又似乎有些逡巡,久久沒有移動。現在姚淑珍、賀聰也可以聽到了。
賀聰悄聲道:“珍兒姐,你看,這人是誰?又想進來,又不敢進來。”正說之間,突聽“哢”的一聲輕響,似是外面那人用利器削斷了鎖。果然,接著門被人輕輕推開。此刻燈早已滅掉,黑暗之中看不清來人面貌。
那人手提著一把長劍,在房內轉了一圏,然後進入內室又開始翻箱倒櫃地,像是在尋找什麽。
姚淑珍悄悄地對賀聰耳語道:“我們不能在這裡等死,不如先躲到外面去。”
她正要拉賀聰離去,賀聰卻說:“慢點。”一把拉住她的手,低聲道:“又有人來了。”
姚淑珍一聽忙拉著賀聰一下閃到門後,附著他耳朵,低低的道:“待會兒見機行事。”
院子裡果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只要聽聲音,進來的可不止一個人。接著就有燈光照了過來,只聽前面一個男子道:“奇怪,外面的門,是什麽人開的呢?”
後面一個女人的聲音道:“也許是淑珍妹出去沒關上門。”
“咦,這裡的門也開了。”走在前面的驚異一聲,急道:“快進去看看。”當先腳下一緊,衝入房門。後面一個也一腳跟了進來。
先前進入屋內的那人急忙閃出,一指點了前面那男人的穴道,同樣也點了後面那女人的穴道。
那人得意的呵呵一笑,並隨手把劍放在桌上。拿起那微弱的燈照著被點穴道的男子問道:“徐海呀徐海,沒想到我會來吧!只要你把那藏寶圖交出來,就饒你不死。”
那徐海被點了穴道,身子不能動,但仍能說話。他氣憤道:“不知你們從哪裡聽說我有什麽藏寶圖?簡直是一派胡言。過去我是跟那藍癲子師傅學過幾天藝,可是我天生不是學藝的料,後來他棄我而去。至於你們所說的藏寶圖什麽的,我根本不知道,也沒聽說過。你讓我把圖交出來,我能交什麽?”
那人說到,現在不只是我在找你,還有其他人也在找你。如果你不交出藏寶圖,你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我得不到,其他人也休想得到。”說完狠狠地踢了徐海一腳。
這一腳下去,把那徐海踢得氣都喘不過來。那人又怒道:“你要是再不說,我就先殺了你妻子,再殺了你。我可是說到做到,你自已看著辦吧!”他頓了一下,然後說道:“從現在開始我數三下,你再不說我就動手了。一、二!”
當他數到二時,就伸手去拿桌上的劍。可他伸手摸了半天也沒摸到,正感奇怪時,更是一驚,隻覺得一把利劍正頂在自已的後心窩。這一下可讓他失魂落魄,人嚇的渾身發抖。
這時姚淑珍急忙把那油燈點亮,賀聰把手中的劍往前一推,故作粗聲道:“快把他二人的穴道解開,不然我就先殺了你。”
那人嚇得頭也不敢回,身子也不敢動一下,生怕利劍穿胸。賀聰見他未動。便又把劍住前一推,那人嚇得趕忙俯身給徐海和姚淑珍她姐姐解開穴道。徐海起身也顧不得許多,先把那人放倒綁住手腳。
當那人看到自已身後的原來是個未成年的孩子,頓時後悔未及。怨自已太粗心大意,錯失良機。可後悔歸後悔,自已已被束就擒,也只能任人宰割。
徐海低聲的說道:“謝謝少俠,沒想到你又救了我們全家。現在這裡已不能久留,你還是跟我們一起走吧。只要路上小心些,就可以躲得過去了。”說完到內室拿出兩把劍,一把遞給妻子姚淑蛾,並對她說道:“快收拾點東西,我們好走了。”
然後把那人拖到內室,又加點了那人的穴道。回身走出,掩上門,低聲道:“少俠,我們走吧。”
賀聰點頭道:“我知道。”徐海和妻子走在前面,姚淑珍和賀聰跟隨她們身後而行。
徐海回頭道:“你們和我們保持數丈距離,不可走得太近。”說完伸手拉著姚淑蛾往北行去。
徐海走在前面,果然裝出和姚淑蛾邊走邊淡,細聲說話,緩步而行的樣子。姚淑珍、賀聰和他們保持了十多丈遠的距離,也並肩徐行。黝黑的夜晚, 但覺小村暗影幢幢,雖然看不真切,但賀聰也相信許多轉角之處,和暗陬之間,說不定會有人監視著。
出了小村後,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徐海籲了一口氣,停下低低的道:“謝少俠,你從這裡出去,就不會再有人了。我們的事不想連累你,只能在此別過,望你多珍重......”。
姚淑珍不解地搖搖頭道:“他為什麽不跟我們走呢?”她兩行淚珠,已經奪眶而出。
“珍兒,今晚這麽做,我也是不得而已。”
姚淑蛾看到自已的妹妹與賀聰這付難分難舍的模樣,心中已經有數,一面低聲催道:“珍兒,姐夫既然這麽說,一定有他的苦衷,我們走吧。”
突聽一個人冷笑著說道:“你們走得了麽?”
徐海如遭雷擊,大驚失色,急急把珍兒朝妻子身上一推,說道:“快走,再遲就來不及了。”
“已經來不及了。”那人陰笑道:“好哇,你膽子可真不小,居然敢殺我們的人,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徐海情急道:“你們還不決走?”
既然被人發現,賀聰又豈是那種貪生怕死、忘恩負義之人,豈肯舍他而去。他低頭朝姚淑珍和姚淑蛾二人低低的道:“你們快先走。”
賀聰不走,姚淑珍和姚淑蛾兩女自然也不肯離開。
暗影中那人聲音尖笑道:“你們一個也休想走得脫。”這人只是在暗中說話,並未現出身來。
這時,兩邊突然挑起了兩盞紅燈。那人隨著話聲緩步走出,同時又現出了四名手執長劍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