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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劍玄刀過江龍》第219章:試劍增劍
  隨著秋天季節的變冷,滿山的楓樹葉確似火般地紅了起來。就在這滿山遍野,如紅似火的楓樹林間道路上,緩步走來了二個人。一男一女,男子雖是少年面容,卻也長的峰腰猿臂。一雙劍眉下那黝黑發亮的眼睛奕奕有神,不時閃爍出聰慧靈動的神情,整個人看上去有一股野性美。

  女子也是可以歸屬於絕色美人一流,她那頭上梳著一對小辮,笑顏如花。臉上帶著些俏皮的表情,一雙大眼睛閃著聰黠的光芒。

  秋季的陽光暖暖地照在她的身上,顯得清秀美麗。微風輕輕的吹動她的衣服,隨風飄舞,更添了幾分顏色。她行走在如火的楓林中,更是尤如炫目的光華,就連滿山的優美楓葉都掩擋不住她那超凡脫俗的美麗。

  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賀聰和夏可欣。自從報了深仇血恨後,夏可欣像變了個人樣,心情特別好,特別舒暢。這天邀賀聰結伴來遊山玩水,一則觀賞這滿山遍野如火的楓樹葉,二來是想領略被人傳聞的那神奇山水瀑布的奇妙。

  二人一邊欣賞著沿途的美景,一邊向山上走去。直到看完瀑布後,時間已不知不覺到了下午,眼看著太陽慢慢西沉,頂多再有一個時辰就要落山了,二人這才開始下山。

  山間的景色在這深秋的季節還真是多端變化,真可謂是三步一景,五步一色。即便是走在同一條山路上,這山上的景色就和山下的景色有著截然不同。尤其是滿山遍野如火的楓葉,在落日的余暉之下,更是與天融合成一體。那種壯觀秀美和神奇,更是讓人心胸為之大開,更令人不得不讚美這大自然的神奇。

  二個人全都沉醉在這無邊的美景中,一邊走一邊欣賞著。不知不覺間來到一座名刹,也更是一名勝處。

  這慶雲寺是座古寺,也是傳說中上仙遺留下來的古寺。寺中有仙靈庇佑,香火鼎盛。數百年來已是人們心目中佳話的勝地。因此這廟前的空地廣場,到成了廟會的最佳場地,每次廟會都顯得是熱鬧非凡。即使是平常日子,也有不少慕名登臨的遊客、香客,還有做生意的小商小販。

  但平常日子,到了黃昏時分,鳥倦飛而知返,人也倦遊而言歸了。可今天卻不同,山徑上仍有三三兩兩的人影,朝慶雲寺而來。廟前仍然是熙熙攘攘,人流不斷。一打聽才知道,這裡要搞個什麽寶劍義展拍賣會。所有的劍都可以在這裡展示,也可以公開競價拍賣。

  所以這樣一種會展到也吸引了不少人,尤其是武林人士。再看所來的這些人,一個個步履輕捷、豪氣乾雲,一望而知都是練家子。

  本來劍就是武林人士中常最常喜歡的一種兵器,可真正有名氣的劍倒也不多。能有一把好劍,是武林人士可望不可求的事情。再說會武之人,對兵刃都特別重視,遇上名劍名刀,都不借重價購買。因此誰不希望能得到一把稱心如意的好劍?

  所以這場對劍的義展拍賣,到也確實吸引了不少人。也都希望能在這場義展拍賣會上,得到一把上乘的好劍。就是得不到好劍,卻也盼能在此結識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

  這時,慶雲寺前面的廣場燈火輝煌,左右兩邊早已擺放好十多張方桌。現在這些桌前也都已有人坐著,人們正在一邊喝茶,一邊高談闊論。都是武林中人,自然聲音洪亮,談笑豪放。再加上源源不斷地有人前來,更是人聲嘈雜。

  賀聰和夏可欣來到會場時,見到右邊一桌前已有六人相坐。那六人中四個是勁裝大漢,

另外兩人,一個是髯須中年漢子和一個黃蠟臉的年輕人。看到還有空閑位子,兩人對視了一下,便走了過去。  二人剛剛行近,那髯須中年漢子雙目神光到也充足,望著他二人含笑道:“這位小相公,到像是個讀書人。這位小姐不是大家閨秀便是小家碧玉,怎麽也來參加這種義展拍賣會?”

  賀聰則呵呵笑了笑道:“我們路過此處只是好奇,故過來瞧個熱鬧。”

  髯須中年漢子呵呵笑道:“對,對,義展拍賣劍這種事,確也讓人好奇,本來我也不想來的,是小徒硬攛掇著我非來不可。”他指指身邊那年輕人。

  那年輕人雖然只有十八九歲,卻是臉如黃蠟,好似剛生過一場大病似的。但他那一雙眼睛,卻是滴溜溜的一直打量著賀聰和夏可欣二人。

  賀聰道:“在下還沒請教老丈尊姓大名?”

  髯須中年漢子一笑道:“在下姓金,字浩然,小徒姓陸,名小曼。敢問這位小哥小姐大名?”

  賀聰拱手道:“原來是金老丈,在下賀聰,她是......”

  夏可欣姑娘沒待他話聲出口,接著道:“我叫賀欣,是小妹。”接著指著賀聰道:“他是我哥哥。”

  “啊。”髯須中年漢子金浩然笑道:“二位原來是二兄妹呀,真是龍鳳俊傑,幸會幸會!”

  賀聰謙虛道:“金老丈誇獎,我二兄妹愧不敢當。”

  夏可欣取過兩隻茶蠱,用茶水略為洗了下,倒去。然後斟了兩盅茶,把一盅移到賀聰面前,叫道:“哥,喝茶。”

  賀聰知道夏可欣不大喜歡和俗人說話,也就借著喝茶,轉臉朝前面看去。

  這時外面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後續來的人已把十多張桌子都坐滿了,而且周邊也還站著許多人。

  這時只聽髯須中年漢子金浩然徒兒低聲說道:“主持人出來了!”

  賀聰朝前看去,果見—個身軀偉岸的漢子和一個穿著藍布大褂的瘦小老頭一同走了出來,人們登時鼓起掌來。

  身軀偉岸的漢子朝大家連連抱拳,口中發出尖沙的聲音說道:“多謝諸位光臨,多謝諸位捧場。”他隨著話聲,和那藍布大褂的瘦小老頭一同朝前走去。

  賀聰看那漢子約有四五十歲的樣子,臉色紅潤,生得方面大耳,劍眉鳳目,鼻正唇薄,一副慈眉善目的莊嚴像。

  那藍布大褂的瘦小老頭身材雖小,可面貌粗獷,皮膚粗黑不用說,唇上蓄胡,發濃須密,雙眼細長而使人不欲久看。

  這時那漢子已經走到上首站停,向十席來賓和眾人拱著手道:“今天承蒙各位光臨,看得起我康錚,我感到萬分榮幸。我康錚應廣大用劍愛好者來到這裡,也是想把各種好劍、名劍展示給眾位豪傑,以示我們劍客的光明正大和英雄本色。小老兒希望在眾位英雄豪傑的庇護之下,讓這次劍的義展拍賣尤如: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他說到這裡,頗有之乎者也的情趣,並回身朝藍布大褂的瘦小老頭作了一揖。

  然後他目光一掃又道:“大家的光臨,這是給我康錚自己臉上貼金。呵呵,不管怎麽說,我康錚還是要向諸位致謝。謝謝!在劍義展拍賣會開始之即......”說到這裡,一手拿起茶盅,向大家一舉,又說道:“我康錚就以茶代酒,敬諸位一杯,聊表謝意......”

  十多席來賓都站了起來,有人大聲道:“大家敬康錚康劍師一杯。”主人和來賓都幹了一盅茶。

  康錚兩手捧著茶盅,連連作揖,口中連連說著:“謝謝,謝謝!”然後朝旁邊藍布大褂的瘦小老頭道:“陳奇陳大師請坐!”

  陳奇陳大師還了一禮,含笑道:“今日是康劍師主持盛會,更何況此地是我身為地主,那有上坐之理?應該康劍師請上坐方對。”

  康劍師那裡肯坐,兩人謙讓了一陣,陳奇陳大師也堅持不肯。康劍師拗不過他,隻好坐了首位,陳奇陳大師在旁相陪。

  康劍師坐定後,把手一揮。這時有十多個漢子每人手托一把把劍上場,整整齊齊地列好了隊,站在各自的攤位處,正著急地等待主持的口令。

  看時辰已差不多時,康劍師當即一聲令下:“義賣開始!”

  頓時場內立刻沸騰起來。各個攤位上人頭攢動,叫賣盛聲、砍價聲,聲聲入耳,甚是熱鬧極了。

  時間仿佛流水一樣過去了,那十多個漢子所托出的精品劍,很快就被銷售一空。買到稱心如意劍的人,手持精品寶劍興高采烈。未能買到的人,只能怨囊中羞澀,或者望劍興歎。

  快樂的時光總是那麽短暫,義賣活動即將結束,康劍師站起身來大聲道:“康某自幼酷愛寶劍,雖說是個庸庸碌碌的小人物,可也留有兩把拿得出手的寶劍。對這兩把劍來說,算是我一生的精品。這麽說可能未免太自誇了,那麽就只能說還有點差強人意罷了。”他說到這裡,在座之人已經紛紛鼓起掌來。

  “謝謝,謝謝!”康劍師朝大家拱拱手,又道:“我這有兩把劍,分別給它們取了一個名稱,一名龍吟劍,一名鳳噦劍。這是我......”大家又紛紛鼓起掌來。

  康劍師道:“這二柄劍,我要留贈一柄給小徒之外,別一柄劍,預備今晚當場贈送......”

  眾人剛才都親耳聽見他康劍師自謙什麽這兩口劍“還差強人意”,不用想也是他的自謙之詞,可以斷言這兩把劍也一定是他的絕對精品。難得他這麽慷慨,能在會上說出當場贈送的話來,眾人不由地紛紛鼓起掌來。

  康劍師咽了口口水,又道:“只是劍只有兩把,但諸位來賓卻十分之多。不過,為了不讓眾位失望,大家依然可以鑒賞,也可以試試我的劍......”他說到這裡,只見他手一揮,便見有十多個漢子每人又手托一柄長劍,往中間桌上一放。

  夏可欣對賀聰道:“他不是說只有兩柄劍麽?怎麽又捧出十把劍來?”

  正說之時,康劍師又是手一揮,又有二名漢子托出兩柄帶鞘長劍走出來。康劍師然後又道:“我說的試劍,並非要諸位試我這龍吟鳳噦劍,而是請諸位試試這十柄劍。”

  康劍師從十柄長劍中,當著眾人的面伸手拿起一柄,嗆的一聲抽了出來。這柄劍在燈光之下,閃著精芒,一看便知是百煉精鋼的松紋好劍。這劍可要比那些義賣之劍,不知又要強過多少。

  康劍師接著道:“這十柄劍,也都是百練精鋼的好劍,大家可以看一看。”他又隨手拿起一柄掣了出來,這柄劍也閃著同樣的光芒。

  他把兩柄劍同放到桌上,接著又說道:“常言道:紅粉贈佳人,寶劍送英雄。這兩柄劍,談不上是寶劍。但卻希望送給兩位愛劍、又會使劍的俠士。因此,我擅自定了一個規矩。來賓之中,只要有人隨便拿上一把劍,能把另外一把劍削斷成三截,我就把這柄鳳噦劍奉贈於他。第二個,如果有哪一個少年男兒能同樣把另一把劍削斷三截,並願意拜我為師者,我當即奉贈這柄龍吟劍。常言道:大丈夫一言九鼎,如有人願意,可否上來試劍。”

  這時那髯須中年漢子金浩然大聲說道:“鍾劍師,你應該先把那兩柄龍吟鳳噦劍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展示一下這兩柄劍的真跡,也好讓我們開開眼界!”

  又有一人道:“你剛才說用一把劍把另外一把劍削斷成三截,可是如何削法?不如你先削給大家瞧瞧才是。”

  康劍師哈哈笑道:“對、對、對,此言是也,這是應該的,這是應該的。我失禮了!”他忙取起放在上首的第一柄長劍,然後向眾人展示道:“這柄劍是龍吟劍。”

  說著輕輕一按吞口,但聽“錚”的一聲,發出一種低沉渾厚的一種聲音。劍身抽出,鋒芒流閃。大家都看到劍身色呈淡青,有如一泓清水,一望便知是—柄鋒利無比的好劍。眾人見罷,不由地紛紛鼓掌叫好。

  康劍師舉劍向眾人作了一番展示後,收劍入匣。然後又取起第二柄劍,說道:“這是鳳噦劍。”

  也同樣輕輕一按吞口,也同樣聽到“錚”然輕震,尤如鳳嗚抑揚的聲音。這一柄劍卻和龍吟劍不同,其劍色呈純青卻是一片瑩白,如同白練一般。眾人讚譽,又不禁地紛紛鼓起掌來。

  康劍師又同樣舉劍向眾人展示一下,然後收劍入匣。又微笑道:“方才有人提出兩柄劍品質一樣如何削得斷?關於這點,我才說過,寶劍送英雄,就是要送給善於使劍的人。要用兩柄品質相同的劍,能把一柄劍削下三截來,這可不是憑劍之鋒利。而是要把內功貫到這劍上,才可以辦得到的。”

  他微頓一下,接下又道:“至於問如何削法,我可以表演一下給大家瞧瞧。”

  說著左右手各取一柄長劍,含笑道:“我表演的是削劍,要知道必須練過內功的人,才有可能把劍削斷。”他口中說著,右手之劍隨著話聲往左手劍上削去。

  眾人耳中清晰的可以聽到‘嚓、嚓、嚓’三聲響,看似他毫不用力的就把那口長劍削下三截來。他削劍輕松得像削鐵如泥,這一下讓眾人看得是目瞪口呆,頓時爆起一片掌聲。

  康劍師放下斷劍,又把右手之劍放在桌上。然後拱拱手道:“獻醜、獻醜!現在請有意者上來一試。”

  眾人竊竊私語,卻沒有一個人上去。

  髯須中年漢子金浩然朝他徒弟陸小曼低低的說道:“龍吟鳳噦二把劍都是好劍。”

  陸小曼道:“依你老人家看,那一口劍最好?”

  金浩然笑道:“如果有一柄好劍,是傳給你好?還是送人好?”

  陸小曼道:“那自然是傳給我好了。”

  金浩然呵呵笑道:“這就是了。”

  陸小曼問道:“你老人家是說那柄龍吟劍最好?”

  金浩然回道:“這還用問嗎?”

  陸小曼眨眨眼睛,問道:“龍吟劍好在哪裡?”

  金浩然道:“這二柄劍,都是百煉精鋼中的精鋼,百裡挑一的精器。它是采五山之鐵精,合六合之金英,才能煉得成寶劍。”

  陸小曼道:“我是問哪把劍最好?”

  金浩然又道:“哈哈!這二把劍哪把劍最好?它們既是一爐鑄出,自然要分先後。火候到了爐火純青之時,火苗就會透出紫氣。這紫氣就是從爐內煉冶的百煉精鋼中發出來的,名為紫苗。也就是這一爐百煉精鋼的精英,精英當然不會太多。所以劍身隱泛紫光,其性柔韌,鋒能斷金。”

  賀聰聽他所言,心中暗暗驚異,忖道:“看來此老者倒是淵博的很。”

  金浩然接著道:“提煉出一柄龍吟劍之後,爐中還有—爐百煉精鋼的精英,再加冶煉,爐火依然純青。第二次鑄煉出就是鳳噦劍,其色純青,柔中有剛,其利切玉。”

  陸小曼又道:“這麽說二劍中鳳噦劍要差了。”

  “那也不然。”金浩然道:“百煉精鋼,愈煉愈精。鳳噦劍經過去蕪存菁,就鋼中有柔,利斷百鐵。”

  正說之間,只聽有人大聲道:“凌大俠可是劍術名家,咱們推舉凌大俠上去試試。”此人話聲—出,頓時鼓掌響起,並有人起哄叫好。

  另一個人道:“凌大俠不上去,豈不辜負了大家的美意?”接著又有人叫道:“對,對,凌大俠不用客氣了。”經這幾個人起哄喊叫,許多人也紛紛鼓起掌來。

  只見從前面一桌上徐徐站起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他抱拳朝大家拱拱手道:“兄弟凌曉峰,雖說練過幾年三腳貓的武功,在這許多高人面前自愧不如。今晚只是慕名參與盛會,本不敢獻醜,現在承蒙諸位兄台愛護,盛情難卻。於是隻好來試上一試,起個拋磚引玉罷了。如試得不成,諸位切勿見笑。”他這番話說得極為得體,大家又報以熱烈的掌聲。

  凌曉峰在掌聲中離座走出,那一副威風凜凜的樣子,著實讓人敬佩和看好於他。

  金浩然卻歎道:“這凌家倒確實是有名的劍術世家,當年的風雲劍之譽的凌淮偉大概是他的祖父輩了。可現在是一代不如一代羅。”他對武林人物掌故,似是極熟,說來如數家珍。

  凌曉峰走到上首,朝康劍師拱拱手道:“在下獻醜了!”

  康劍師連忙還禮道:“凌大俠客氣!”

  凌曉峰右手取起一柄長劍,左手也隨手取起一柄來。然後正身凝立,緩緩納了一口氣,才慢慢舉起右手。大家看他舉劍之時,那劍尖頓時起了一陣輕微的顫動,可見他已把內勁運集到劍身之上了。一時之間人聲頓寂,無數雙眼睛,全部集中在他的身上。

  只聽凌曉峰大喝一聲,右劍疾落,朝左手長劍劍尖上砍去。‘當’火星飛濺,響起了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鳴聲,余音繚繞嗡嗡不絕。

  可大家定神看去,只見他左手長劍依然絲毫無損。這下,凌曉峰一張臉登時面如土色,放下雙劍,朝大家拱拱手道:“兄弟自知不行,當真獻醜了。”說完,回身退下,他自知無趣,自然不好再行回座,逕自離去。

  金浩然微微搖頭道:“凌家的後人,連一口氣都注不上劍,風雲劍算是沒有傳人了。”這自然是行家的話,真氣若是貫注上劍身,劍尖就不該亂顫了。

  這時一虯須漢子拍著桌哈哈大笑,口中說道:“凌大俠啊凌大俠,原來就這本事!人稱風雲劍橫掃殘雲,卻連這把破劍都奈何不得,真是風雲過後如狗屁。”說完走向前去,朝康劍師道:“我熊天才也來試上一試!”

  然後手擄袖子,露出毛茸茸的一雙粗腕。他那雙像熊爪似的大手取過兩柄長劍,緩緩從胸前提起。左手橫劍在下,右手執劍用盡全力往下就猛砍。劍劍相掣,發出‘當’的一聲金鐵交鳴聲。光聽兩劍掣撞激鳴之聲,劍自然沒有被砍斷。

  熊天才仿佛不死心,也沒有放棄的打算。右手依然接二連三的連砍了七八下,一陣‘當、當’聲連響之後,劍依然沒斷。他這時才自知無望,紅著臉道:“這柄劍還真是把好劍,兄弟不成。”

  說完放回雙劍,依然回到座上坐下,他到想看看誰能有真的耐把這劍削斷。

  這時有人調侃道:“天才就是天才,嘴上功夫可要比手上功夫強似百倍。難怪人都說笨狗熊、笨狗熊,原來狗熊都是笨在手上的功夫上。”這人話還未說完,便引來一陣哄堂大笑。

  那熊天才到是涵養極佳,他仍坐在桌旁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任人調侃和饑笑諷刺,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不過任何事情都是一樣,只要有人開了頭,就會有人接著上去做。不論上去的有沒有把握,反正都是試一試,也無傷大雅。更何況前面已有兩人試過,也沒有削斷那劍,後面去的就是削不斷也並不算丟臉,碰碰運氣也是好的。於是繼熊天才之後,接著又上去了三、四個人,自然沒有一個人能削得斷。看到先後五、六個人都不能如願,也就沒有人再敢自不量力了。

  這時場上的熱鬧氣氛也漸漸淡了下來,仿佛這已變成可望而不可及的事。夏可欣偏頭望了望賀聰,說道:“聰兒哥,你不如也去試一試吧。你現在只有刀而沒有劍,說不定能得到一把稱心如意的寶劍何嘗不可。”

  夏可欣這麽一說,到真得讓賀聰動了心,自已確實也曾想過能有一把稱心如意的劍。心中便也有躍躍欲試的感覺,但嘴上卻謙虛地說道:“我只怕不行。”

  金浩然突然開口笑道:“這位小相公怕是真人不露像,去試試又有何防?年輕人要有大無畏的精神,那鳳噦劍可是劍中精英,千金難求。老朽相信你可以得中,快上去吧,老朽給你鼓掌。”說完,果然拍手鼓起掌來,那陸小曼與同席兩個漢子也跟著鼓掌。

  “去呀,聰兒哥哥,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夏可欣也在給他加油鼓勁。

  本來場上正在沉寂之際,忽聽聽到席上有人鼓掌,大家尋望看去。卻見夏可欣笑意盈盈地把賀聰拉起來說道:“聰兒哥哥,快去吧,難道你還不好意思?要不我陪你去。”說著拉起賀聰就向前走去。

  那同桌相坐的陸小曼見他二人前去,便急了起來,也站起對他師父金浩然道:“我也去,否則我就得不到最好的那把劍了。”

  金浩然朝他笑著點了點頭,道:“此時不去更待何時?過了這村就沒了這店,否則你會遺憾終身的。”

  賀聰在夏可欣的簇擁下朝前行去,陸小曼緊隨其後。這時人們才看清前面是一對金童玉女,後面則是個文弱書生的模樣的男子。

  覺得他們也要上去試劍甚是好笑,天底下怎麽會有這麽多不知量力的人呢?有些人反正把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當作好玩和取笑,於是反而紛紛鼓掌起哄起來。但也有人看出上來的這三人雖說年少和柔弱,可也不是等閑之輩。於是也鼓起掌來,這時到是掌聲如雷。

  康劍師看到三人同時走了上去,也不由一楞,但馬上連連拱手道:“歡迎、歡迎!”

  賀聰拱手道:“在下賀聰,一時心血來潮,不揣愚昧,也想上來一試。只怕學藝不精,也未必能削得動,還望見諒!”

  康劍師凝視著賀聰,片刻便含笑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再說人不可貌相,不試不知。既然來了,何防不試一下又何嘗不可。這二位是......”

  夏可欣道:“我是他的妹妹,我叫賀欣。”

  陸小曼卻像個女子一樣,斯文的抱了抱拳道:“我叫陸小曼。”兩人說完,就並肩站在一旁。

  賀聰又朝坐在一旁的藍布大褂的瘦小老頭陳奇陳大師行了一禮,才要伸雙手去取那兩柄長劍。那瘦小老頭陳奇突然開口道:“且慢!常言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不知這位少年英才師出何門?師傅又是哪位高人?”

  賀聰聽他相問不由地一楞,師傅藍癲子曾說過,不得向他人說出自已。再說師傅肖龍現在也無蹤跡,說與不說到讓人好生為難。可自已又不善於說謊,到讓他顯得尷尬。

  那夏可欣則開口道:“我哥哥自學成才,可沒什麽師門。不過就試個劍嗎,還要報什麽師門不師門的,那來的什麽臭規矩。”

  瘦小老頭陳奇又看了夏可欣和陸小曼一眼,忙呵呵笑道:“我小老兒閱人無數,今天可也奇了,怎麽會遇到你們這三個奇人。一個深不可測,一個伶牙利齒,一個真人不露相。好了,既然不便說也就不強求了。請這位少俠展示一下絕技吧!”

  有些旁聽之人覺得這瘦小老頭陳奇說得讓人雲裡霧裡的,什麽深不可測,什麽真人不露相的。不就是個胎毛未褪的臭小子嗎?不就是個弱不禁風的酸書生嗎?

  這時可欣對賀聰道:“聰兒哥哥,你還等什麽?否則黃花菜都涼了!”

  賀聰忙向大家說了聲:“獻醜啦!”伸手拿起兩把劍來,也不運氣作勢,依然面含微笑,舉起右手長劍朝左手執著的劍上削去。

  有人看他連運氣都不會運,舉劍就削,覺得好笑。還有心中還暗暗竊笑:“這樣的公子哥兒,也要上來試劍?前車之鑒,也不知自已的斤兩。”

  這些人正在懷疑和輕視之時,就聽到‘嗒’的一聲輕響,接著就又聽到‘當’的一聲,劍尖墮地發出的聲音。他真的一下就把劍尖削下來!刹那間的寂靜之後,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紛紛鼓起掌來。

  夏可欣可是更加喜悅,她不由地和陸小曼二人對掌相擊,並高興地跳了起來。賀聰又略等片刻,接著右腕輕顫,又是‘嗒、嗒‘二聲,兩截劍身‘當、當’落地。

  夏可欣喜道:“哥哥,恭喜你成功了!”

  眾人看他輕描淡寫,毫不費力的把劍削下三截,掌聲更是像雷嗚般響起。

  康劍師目中閃著異彩,拱手含笑道:“恭喜賀相公,鳳噦劍有幸,終於得到明主。但願賀相公善自珍惜,以此利器,行俠扛湖,為人間掃除不祥。對此,我也深感欣慰了!”說罷,拿起劍雙手遞去。

  賀聰忙伸手接過康劍師遞過來的鳳噦寶劍,激動地說道:“大師厚賜,在下拜領了。大師所賜和信任,賀聰日後定將回報。”

  哈哈!康劍師笑道:“賀相公真是難得一見的人才,寶劍贈英雄也是情理之中的佳話。望賀相公日後不負眾望,定能作出一番大事業來。”

  夏可欣也道:“對,我哥哥一定能做出一番大事業的。大師!我也想試試!如果我也能把那劍削下三截,那就請大師把那把劍也賜於我好嗎?”

  康劍師看夏可欣那副天真無暇的樣子笑道:“姑娘,我康錚雖說無才,但也是一言九鼎的人物。我說過那把劍是要送給我徒兒的,我那徒兒必應是個有志男兒。可姑娘是個女兒身,我兩仿佛無緣。我知道姑娘和這位小相公一樣,都是深藏不露的絕頂人物。再說姑娘身上這把佩劍也是世上之珍品,絕不亞於我那把龍吟劍。所以,請姑娘也就不要再試了,也懇請姑娘給在下一個面子,免得在下不好收場。”

  康劍師這以一說,弄得夏可欣很是不好意思。於是呵呵一笑道:“大師果是不同凡想,我這劍還在鞘裡,你怎地就說是把好劍?”

  康劍師也呵呵一笑道:“姑娘這劍應該是家傳的寒月劍吧!這可是天下第一神劍,世上只有很少的人看過此劍。當劍出鞘時可是寒光粼粼,它透露出道道寒氣,逼得人都不敢靠近。不過這劍的真正主人應該是夏飆,不知姑娘是夏飆的何人?”

  夏可欣這時也隻好說道:“大師果是神人,夏飆正是家父。家父被那劉琪琨所害,所以我就繼承了這把劍。所幸我雖不是用這把劍,但也報了殺父之仇。”

  “夏姑娘小小年紀竟是人中之鳳,這寒月劍在你手上也是江湖之大幸。”康劍師感概地說道。

  那陸小曼聽他二人所言便急道:“大師!夏姑娘和賀公子都是人中之龍鳳,他們都有著上乘的寶劍。可我卻空空無也,什麽也沒有,什麽也不是。大師!既然他們能把劍削下三截,我也可以做到。我把那劍削下三截後,你就把那龍吟劍送給於我。這樣大家都皆大歡喜,豈不美哉!”

  他沒待康劍師多說,一閃身,伸手從桌上取起賀聰用過的長劍,和那把已被削斷過六截,還剩下一尺多長的斷劍。學賀聰的樣子,轉身面向大家,也不運氣作勢,左手橫執斷劍,右腕一振,右手舉劍便削。

  這回,因有賀聰削劍在前,所以沒有人敢輕視他了。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他雙手之上。陸小曼的動作比賀聰還快,但見劍光連閃,只聽到‘嗒、嗒、嗒’,‘當、當、當’接二連三的聲音,瞬間就削下了三截劍身。他的身手同樣俊逸,頓時引起眾人熱烈的鼓掌和叫好聲。陸小曼把長劍和半截斷劍放回桌上,看了賀聰一眼。

  賀聰沒想到同桌的黃蠟臉少年居然也有這般功力,高興地上前一把握住他右手,眼中射出濃濃的情意說道:“陸兄弟,好俊的功夫。恭喜你了!”

  陸小曼忙抽回自已的手,臉上紅紅的,但目中神彩閃動,同樣深情地瞟了一眼賀聰,輕笑道:“這是賀相公給我的鼓勵。”

  康劍師卻急道:“陸相公,可惜在下現在只有一柄劍了。你雖削斷了劍,但在下說過,這柄龍吟劍是要留給小徒的,故在下十分抱歉,無以為贈了。”

  陸小曼道:“我拜大師做師父,不就是大師的徒兒了麽?”

  ‘哈哈!’康劍師大笑了一聲,盯著陸小曼打量了一陣,才搖搖頭道:“在下不能收陸相公為徒。”

  陸小曼疑惑地問道:“為什麽呢?”

  康劍師聳聳肩,無奈地小聲說道:“在下有言在先,在下收徒是只收男不收女,若在下收陸相公為徒,豈不有違誓言。”

  賀聰此時暗暗感到納罕,康劍師在大會開始時說得清清楚楚,這龍吟劍是留給徒弟的。照理說,陸小曼他能把劍削下三截,他又要拜康劍師為師。那麽康劍師只要肯收他為徒,一切也都順理成章,一切也都在情理之中。可康劍師為何偏偏不願收陸相公為徒,這到讓人費解。

  “哈哈。”隨著笑聲,只見金浩然從座位站起,上前走來。他朝康劍師拱拱手道:“康老哥!一別十八年,別來無恙?”

  康劍師也呵呵一笑道:“原來是金老弟啊,真是久違了!”

  金浩然對陸小曼道:“曼兒,還不快給康大師磕頭!”

  陸小曼果然依言朝康劍師跪拜下去,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口中說道:“師父在上,弟子陸小曼給你磕頭了。”

  康劍師道:“金老弟,這是怎麽一回事?”

  金浩然大笑道:“這是你老哥二十年前親口答應的,只要我以後能有一子,就要拜在你門下,可是忘了麽?”

  康劍師點點頭道:“兄弟是說過這話。”

  “那就是了。”金浩然掀須笑道:“所以兄弟特地送小子來拜師的了。”

  康劍師為難的道:“金老弟,兄弟是說過這話,只是現在只怕不成......”

  金浩然道:“為什麽?”

  康劍師小聲地說道:“你的小子我可不能收他為徒,你也知道我說過,我收徒是只收男不收女,你這不是要壞我的規矩嗎?”

  金浩然這時也不由地一楞,是啊!他是這麽說過,可是......。

  陸小曼卻憤憤不平地也小聲道:“康大師,剛才我可是給你跪下磕過頭拜過師了。你要是這麽反悔,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可讓我們怎麽做人?可你又怎麽做人?”

  聽罷此言,康劍師到也是一楞,片刻道:“如果我收你為徒,那也就破壞了我定的規矩,那我豈不成了言而無信的小人?不收你為徒,又對不起我那金老弟,也對不起陸小姐的一番苦心和誠意。你們可讓我好生為難!我想不如這樣如何?既然是你金大俠的孩子,那麽也就是我的孩子。不如我收你為義子如何?”

  金浩然一聽便哈哈大笑道:“康大師,果不其然是康大師!這可是兩全其美的好事,我豈能不同意?”說完轉身對陸小曼說道:“孩子,快拜見義父大人!”

  這陸小曼不悅道:“拜師不成反倒拜成義父,無非就是不想把那寶劍送於給我。”說著便又下跪道:“小兒不才,拜見義父大人!”說著又磕了三個響頭。

  康劍師忙伸手挽起陸小曼,可也顯得十分尷尬。

  陸小曼說的這話,賀聰可是聽得一清二楚。雖然不知什麽原故,可看到他兩眼淚汪汪的,一臉心中不快的樣子,像是受了什麽大的委屈,可也猜到是因為那劍之事。於是上前道:“康大師,祝賀你收了個非同凡響的好義子。我想大師送於我的這柄劍,我也感激不盡。可我習慣於使刀,而對劍術不精。不如大師把這柄劍送給陸兄好了,也好人盡其才、物盡其用。”

  康劍師看了賀聰一眼,不覺喑喑點頭。那金浩然卻是哈哈大笑道:“賀相公真可謂是個難得的人才,我金某打第一眼就看上了你。可惜!我兩卻成不了師徒關系,我真替藍......難得有這樣一個好徒弟感到高興。”

  “謝謝賀弟,這是康大師送給賀弟的劍,在下如何能要?這不是奪人所愛?”陸小曼朝賀聰拱了拱手道。

  賀聰呵呵笑道:“既然陸兄不願意要,也就是看不起這柄劍,也不願領我賀小弟的情,那我就隻好送給其他人了。”

  夏可欣一把奪過劍,順手丟給陸小曼道:“這劍是康大師的,陸相公是康大師的義子,當然要物歸原主了。再說這鳳噦劍也本該是女......是陸公子用的,如果陸公子要是真的不想要,那我可就不客氣啦!”

  陸小曼一怔,接過劍立即含笑道:“謝過賀相公和賀欣妹,未想到我們真是一見如故。我也代我義父謝謝你們啦!”說完擦去眼中的淚水,手挽著金浩然是異常的高興。

  那夏可欣突然問道:“金大俠姓金,其子怎麽會姓陸呢?”

  金浩然呵呵一笑道:“好你個精明的小女子,你說的不錯。他母親去世的早,所以就讓他隨了母姓,以示對母親的思念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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