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欣見纏在自己身上的是一根血紅的,又布滿花紋鱗片的渾圓蟒蛇。夏可欣頓覺不好,知道自已被蟒蛇所纏,要想脫開很難。想起幾年前曾見過這種蟒蛇,也目睹它吞食野豬的情景。上次自已有幸逃脫,沒想到今天卻又落入它的糾纏中。
這時也容不得她去多想,隻覺得纏在身上的帶子越勒越緊,勒得她是骨痛欲裂,直欲窒息。
她艱難的挪動沒被纏住的右手,奮力抽出插在後背上的木劍,奮力向那蟒蛇打去。
未曾想那木劍如擊硬石,非但整條臂膊完全麻木,虎口差點被震裂。就連那木劍也隨即斷為幾截,手中只剩下那木劍把柄。
由於用力的打擊,反而使自己被勒的更緊。同時嗅到一股直欲叫人作嘔的氣味,那是血腥氣和臭氣混合的氣味。只見眼前慢慢出現了一個大如磨盤般的蛇頭。它那張開的大口是血紅的,二隻如燈籠般的眼睛,正視著可欣。那蛇信子足足有二三尺長,閃著暗色光芒如銳利尖角在閃動。蛇頭正慢慢的向夏可欣的臉部靠近,血盆大嘴也在慢慢的越張越大,仿佛要一口吞掉她似的。
夏可欣此時真的是萬念俱灰,自己生死倒無所謂,可師傅沒有藥治病怎麽辦?父母的深仇大恨未報,還有那村裡幾十條生命也付之東流。
不甘心,絕不甘心,還要為爹娘報仇,還要為鄉親們報仇。這些事都還沒有了斷,怎麽能就這樣放棄?
這時那蛇可容不得她多想,蛇頭突然象離弦的箭一般彈射過來,向著可欣就吞噬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夏可欣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手中劍柄猛然往上一撐,竟然頂住了那蟒蛇的下顎部,讓它那張大的巨口咬不到自已。而她也不知哪來的勇氣,竟然也張開自已的嘴,向那蛇下顎部咬去。連續幾口咬下,竟把厚厚的蛇皮咬破,蛇血不斷的灌向她的嘴裡,又幾乎不間斷的流入她的肚中。
蛇吃痛,身軀不停的扭動,同時對可欣也勒的越來越緊。可它那張開的血盆大口,由於被頂住下額處,卻始終咬不到夏可欣。
夏可欣此時被那蟒蛇纏得處於半昏迷狀態,但她只有一個堅韌不屈的信念,使她絕不放棄,並緊緊咬住蛇頸部不放。同時把師傅教她的內功心法用到極致,動力抗阻著纏繞的外力。
如若要是換作個平常人,早會被蛇的纏勒下身碎體斷而亡。
蛇頸部的血在流淌,漸漸的勒住夏可欣的蛇軀,慢慢地松了下來。那蛇身上的血紅色彩,以及它眼中的光芒都漸漸變淡,最後消失不見。
已處於半昏迷的夏可欣隨著蛇的松動,坐落在地上。朦朦朧朧地也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夏可欣也漸漸緩解並睜開了眼睛。這眼睛睜開後,又讓她大為驚呀。本來洞內光線陰暗,視線不明。可眼睛睜開後,卻能把洞內的一切都看得是清清楚楚。雖感到這一切都不可思意,但慢慢的想著先前的經歷,也就明白了許多。
她坐起身來,看到仍舊盤繞的蛇身已經松散。那原本血紅的蛇身,此時色全都褪盡。夏可欣不由地暗暗慶幸,然後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本想慢慢地爬起來,可她的身子才這麽一動,卻像要凌風而起一般。非但沒有任何一點不適,反而充滿了使之不竭,用之不完的力量。
自已像在夢中,於是掐了掐自己,又搖了搖頭。證實這不是在夢境,便大喜過望,好似突然間也有了個感悟。喃喃自語道:“想不到,這蛇非但沒有把我當成腹中餐,
反倒是成了我的肚中食物。不知道是不是它血在起的作用,竟然成全了我。這到還真的應了個句‘福禍相依’呢。” 突然,可欣想起了師傅需要的蛇膽。於是也顧不得許多,用木劍劍柄硬是劃開蛇肚,取出那蛇膽。幸喜老天保佑,有了蛇膽,又想到外面樹上的野蜂巢。於是不慌不忙地向洞外走去。
這時,夏可欣體感覺與平時大有不同,忙運轉內家真氣行走。隻覺得身輕如燕,一個人就好象是在禦風而行。
出得洞外,見此時正是豔陽高照。現在要想取那蜂巢是極為不利,也必將引發野蜂對自已的攻擊。要想好好地取蜂巢,看來只有待到天黑為好。
夏可欣思緒了一下,便又回到洞中稍息一下。原想睡個一兩個時辰,未曾想竟然睡了二天二夜。
夏可欣從睡夢中醒來,這才環視了一下洞內。只見這洞壁一處十分平整,而平整的壁上竟然刻滿了字跡。字,如蠅頭般大小,泛著微微的光澤。如果不細細看去,根本就發現不了那上面刻著的字。那些字遍布壁上,為首的是四個略大點的字:‘星月隨風’。竟然記述著一種騰挪技巧、閃避跳躍之術。
夏可欣凝下心境仔細閱讀,並牢牢記下這套功訣。因擔心師傅的病情,所以不能現在練習,只等以後再慢慢去領悟。
當夏可欣記牢那功訣準備離開時,卻又看到石壁下端還有一排字。原來記述著一種蟒蛇,為洪荒異物。此蟒蛇凶殘成性,最喜血食。而且全身刀槍不入,身隱巨毒。在其頭顎下十寸處,有一弱點,是其血液循環必經之處。因此,那是蟒蛇全身唯一一處最脆弱的致命所在。而蟒蛇的血液卻也是一種大補之物,練武人食之,不僅可以增強視力,抵禦百毒,更可增進苦修之功。
夏可欣巧之又巧的正好咬在那蟒蛇的致命處,而在吸食那蟒蛇血液的種種好處,都被收獲囊括。
看罷此文後才知緣由,蟒蛇可欣心中甚喜,便走出洞去了。來到洞外,見此時正是一輪夕陽紅的時刻,見那些野蜂也正是回巢之時。可欣站在那樹下望著蜂巢,心中想到:如果此時取那蜂巢,必觸犯那些野蜂,也必受其傷害。如果待到天黑,豈不又耽誤下山的時間,這又如何是好?再說那蜂巢又在那高高的大樹之上,要想把它摘下,也實在不是易事。
想著想著,不由地心急起來。於是雙腳一跺,想借此發泄一下。可沒想到就是這一跺,身子頓時騰空,就像飛起來似的。人一下子彈跳升高,正好到那蜂巢處。這時也無暇多想,急伸雙手竟然把那蜂巢連鍋端下,身子又穩穩當當地落在地上。看到手中的蜂巢,心裡那個美喲!
可這時,蜂巢裡的野蜂頓時傾巢出動,全部向夏可欣攻來。那些正在返回的野蜂也加入了戰群,一幅鋪天蓋地的場景,一片黑壓壓的全聚集到夏可欣的頭頂和周圍。
夏可欣也頓時驚慌失措,想躲無處躲,想跑也跑不掉。正在束手無策時,卻發現有蜇了自已的野蜂竟然無緣無故地死掉,而那些野蜂也不敢再向自已進攻。而在片刻間,全都飛的無影無蹤。
心中十分納悶,看著手中的蜂巢卻不解其意。這時看到腰間掛著的蛇膽,心中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已喝了蛇血,蜇過自已的野蜂反而中毒身亡。
相比之下,夏可欣是難已激動,於是抱著蜂巢又想從原路返回。可走到巨石縫處,看到那狹窄縫隙,抱著蜂巢如何過得去?要想過去只有把蜂巢弄碎,這可不是自已想要的結果。
這時不由地心急如焚,看著手中的蜂巢不知怎麽辦好。
突然想起剛才采摘蜂巢的緣由,心中大喜。於是雙腳又是一跺,整個人早已騰空起,空中又是幾個蹬步就上了那幾塊巨石。然後從巨石上輕輕一躍,便已下到石下。
在趕回的路上,夏可欣揀了根樹棒當劍,憑借了蟒蛇血液賦予的功力,以及自己的天資,非但領悟、還練成了“星月隨風”的技巧。雖說現在只是初窺堂奧,練成的也都只是皮毛,離真正的境界還差很多距離。但想起以後只要再勤學苦練,也就會功德圓滿。越想越高興,行走在下山小道上,到也心曠神怡。
當行至山道一轉角處,夏可欣不由一征。前方站著一老者,那老者衣衫破爛不堪,頭髮亂蓬蓬的,猶如一個爆炸頭。心裡微驚道:“這老人家,冒著寒冷天氣還在這荒無人煙的山中行走,不知何為?”於是對他問道:“老人家,這天氣寒冷、山路難走,你這是要到何處?”
那老者看到夏可欣心中也是一楞,便說道:“你這小小孩子,可知這是何地?在這大山中獨自行走,滿山的豺狼虎豹,難道不怕?”
他嘴中雖在說話,可他二眼卻緊看著夏可欣。眼神中不只是疑問,更多的是驚奇。然後他又說道:“恕我老癲子眼拙,看你是身懷武功之人。你這小小年紀怎會有超強的功力,真讓人不可思意。你可否告訴我,你師傅是誰?再說,你手中巨大的蜂巢,和你腰間這蟒蛇之膽,都是希世之珍寶。讓老癲子想不出來,你這是如何所得?”
夏可欣見他這麽相問,也不知他是何意,不過內心卻不願回他的相問。於是道:“老人家,我只是個過路之人,哪有你說的什麽功夫之人。再說我是個無家可歸的流浪兒,哪來的師傅不師傅的。我這蜂巢和蛇膽都是揀來的,哪是什麽珍寶不珍寶的。”
那老者聽她此言,不由地心中大喜道:“你既然是個無家可歸的流浪兒,那我們可是同命相聯之人。不如我們兩人在一起,相依為命。如果你想學武功,就讓我來教你,也讓你見識下我的武功絕技。”
夏可欣卻語聲如冰的道:“老人家,我可不想連累於你,我也不想學你那武功絕技。我喜歡一個人走自已的路,做自已的事,請你不要攔於我的道前。”說著便想繼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