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院裡院外的撕殺聲不絕於耳,當看到那些振遠鏢局的人驚慌失措,高佔威感到十分驚奇和不解。因為高佔威心裡明白,現在神武鏢局的人手是廖廖無幾,根本就已無法與那振遠鏢局的人抗衡。估計今天的情形是在截難逃,但內心中只求能保護住女兒逃出這截難,就算是不幸中的萬幸。所以為防萬一,顧不得傷口的疼痛,便著急地大聲喊道:“圓兒,快到我身邊來,那裡危險!”看著自己的女兒仍在戀舍那死去的香兒,心中是十分著急。
此時,高佔威已取回自已的精鋼大刀,倚著刀盡量保證不讓自己癱倒於地。看此時的情景,顯然是在經過了這一番搏鬥之後,傷勢已變得更加嚴重。
聽到父親的話,高圓圓強忍心中的悲痛,抬起了頭來。先是看了看身上正淌著血的父親,再看了看那曾與自已朝夕相處多年的香兒後,毅然起身竟向那打鬥聲激烈的方向走去。
“圓兒,別過來,聽到沒有!”高佔威大聲地喊著。見女兒不顧自己的叮囑,還繼續向前走去。這心裡不禁更加地著急起來。此時,腦子裡想的都是怎樣去阻止女兒向那危險的地方靠近,完全忘卻了身上那深深傷口帶來的刺痛。
高圓圓似乎把高佔威的叮囑和喊叫當成耳邊風一樣,全然不顧,依舊自顧自的向著前面走去。
高佔威見此,心裡不禁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更是有著心中的疼痛。可自已現在也已無力去製止,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滋味,仿佛就要失去了自控。
沒等高佔威想出阻止女兒的方法,可整個鏢局內就響起了許多吵雜之聲。有兵器相交的聲響,也有婦孺哭泣之聲,也有臨死前所發出的慘痛聲,但更多的卻是嘶喊救命之聲。
這時只見有十多人湧了進來,為首的一人正是那肖龍,高圓圓緊隨這些人的後面。再聽著鏢局內外連綿不斷的聲音,高佔威也顧不得再去想怎樣去阻止自己女兒的事了。此時完全把肖龍這夥人當成是那振遠鏢局的援兵,當即轉身冷視著肖龍厲聲地說道:“肖公子,你我之間的恩怨為何要牽扯到我神武鏢局其人身上?如果你有本事就讓我來單打獨鬥,拚個你死我活。”
“高總鏢頭,你我兩家的恩怨情仇自然要清算。但我絕不會把我們之間的恩怨,牽扯到你們鏢局的人身上了。若是我真要是把我們之間的恩怨牽扯到你們鏢局人身上,你以為你們鏢局內的那些人能夠活命嗎?”肖龍被高佔威無來由地指責一通,心中甚是不爽。當即用冷冷地目光看著高佔威,指著還在地上呻吟的鏢師們回應道。
“哼!你不要說些冠冕堂皇的話,想來欺騙於老夫。自己聽聽看看,難道這些殘殺我神武鏢局的人不是你勾結和派來的嗎?”高佔威怒氣地指著不斷響起慘叫聲的地方說道。
“哈、哈!高總鏢頭,你以為我會像你一樣卑鄙嗎?你認為我會勾結振遠鏢局的人來和你們神武鏢局對抗嗎?就算我找人也不會找像振遠鏢局和神武鏢局這樣的人,我要找的人也絕不會做出慘絕人寰的事來。”肖龍冷笑著說道。
“你不要說的比唱的好聽,不是你那還會有誰?”高佔威說著說著,口氣便逐漸軟了下來。
“你做了那麽多虧心事,恐怕是你自已最清楚。誰知道是你的那個仇家找上門來呢?”肖瑤在旁邊不禁有些嘲諷地說道。
“我高佔威做事一生都是光明磊落,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聽到肖瑤的嘲諷,高佔威心中也不禁怒氣橫生,
但他並不認識肖瑤,又繼續說道:“肖龍,你要是個男子漢的話,今天我們之間的恩怨就暫且放一邊,讓我化解了與神武鏢局的危機之後,咱們再來一決雌雄。” “我雖報仇心切,但也絕非是個落井下石的小人,我可以答應你先放下我們之間的恩怨,容日後在算。但是這期間你若是耍什麽花招的話,那就休怪於我。”肖龍爽快地應承到,但是說到最後時,其表情和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
“哼!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高某人還不屑作出那樣的事來,倒是你——”聽肖龍之言後,高佔威不禁冷哼了一聲回應道。
“呵呵!你要是正人君子,也就不會有了十七年前的滅門血案,也就不會做出那傷天害理的事來。不過你剛才說的話,我們就把它當成你的諾言。你只要遵守,也就不屑去考慮那些落井下石之事。”肖瑤也以同樣的語氣回應道。
“哈、哈!好,肖龍,不愧是肖昆的兒子,真有你爹的豪爽風范。居然會放棄報仇的絕好機會,不知道是該說你傻呢?還是說你笨呢?”就在肖龍與高佔威進行口舌之爭時,突然從院子的大門處傳來一陣大笑和說話聲,緊接著就見數十道黑影向著他們這邊圍攏了過來。
肖龍看到這群人過來,掃視了一下四周後,冷冷道:“我肖龍光明磊落,做事自有自己的道理,還輪不到你們這些見不得人的鼠輩來指手畫腳!”
高佔威看到過來的這群人,知他們都是那振遠鏢局的惡徒。同時又謹慎地凝視著四周,以防有人向自己發起突襲。不禁擔心地催促離自己不遠的女兒道。“圓兒,快到爹這邊來!”
這時又聽到院內外傳來幾聲慘叫聲,看到又進來一群振遠鏢局的人。高圓圓就知不好,也更加擔心起父親來。當聽到了父親的喊話,環視了一下四周,心知情形的嚴重。當下也不敢拖遝,顫抖的雙腿不自覺走向父親這邊來來。
來的這群振遠鏢局的人,為首之人竟然是振遠鏢局的總鏢頭賀振遠。只見他走向前來說道:“哈、哈!原來只聽人說過肖龍其人,可並不知是何許人也。沒想到原來是你這個小兔崽子,今天總算又見面了。”說完又數聲大笑。
笑完之後,全沒把肖龍放在眼裡,然後又轉向高佔威,嘲笑地說道:“高總鏢頭,別來無恙?你現在的神武鏢局已日薄西山,也已沒了神武。我看也只剩下幾隻落水狗了,看你還能掙的了多久。不如束手就擒,或許我還饒你這條狗命。”
伴隨著他的話音,只見數十道黑影接踵而至,把高佔威和肖龍他們包圍了起來。看他們矯健地身形,以及在飛速前進的步伐,這些人都是些訓練有素的高手。
高佔威知道是真真的強敵到來,當下也不敢有絲毫地輕視,強打起那幾乎搖搖欲墜的身體,謹慎地凝視著四周。
高圓圓剛來到父親的身邊,見那此接踵而來的振遠鏢局人馬已經包圍過來,本就有點顫抖的雙腿也不禁抖得更加厲害。
看到女兒因害怕而顫抖的身軀,高佔威用左手拍了拍她的後背。用一種慈愛地聲音安慰道:“圓兒,沒事,有爹在著。”
高圓圓在看到這種場面,心裡確實有點害怕。不過當得到她父親的安慰後,又看到肖龍和肖瑤那些人竟都毫無懼色,膽子也一下子大了起來,本來顫抖厲害的雙腳腿也不再顫抖了。
看著圍攏過來的振遠鏢局的那些人,高佔威與女兒不由地向肖龍那些人靠近。仿佛要像他們尋找依靠,而不再是夙敵,而是患難與共的同路人一樣。當逐漸靠近肖龍他們後,高圓圓情不由衷喊了一聲“龍哥哥。瑤姐姐,風姐姐。”。此時,高圓圓好像早已忘記了所有的一切,感覺只要有龍哥哥在,就會有一切希望,就會有生命的保障。
這時高佔威見到女兒的表情,以及與肖龍同來的那些人的熟悉狀況,心裡仿佛明白了什麽似的。在這危難之時,看來女兒好像早已知道肖龍他們會到這裡來的。這真是兒大不由娘,看來一切事情也都由不得自已了。看到女兒好像對那肖龍是一往情深的樣子,不知是喜是悲。不過內心在不覺間,竟然把對方當做了自己的親人。仿佛不曾有過那些恩怨情仇,自己竟然是如此地信任於他。
於是高佔威已放下心來,然後對那賀振遠說道:“賀總鏢頭,你今天來的目的和心意,想必是謀劃已久的吧。不過你這些陰謀詭計,在我眼裡只不過是些雕蟲小技。你現在所做的一切,我在十多年前就早已做過了。不過我奉勸閣下,你要記得:‘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時辰已到,必定要報。’這裡言詞也是我最近才領會到它的真實含義。所以能有今天這樣的結局,也是上天對我的報應和懲罰。所以希望你不要重蹈覆轍,到那時是後悔也來不及的。”
那賀振遠好像沒有什麽心思聽高佔威的陳詞濫調,呵呵一笑說道:“高總鏢頭,你還能有什麽讓人耳目一新的說教?人生活在這世上就是弱肉強食,就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今天落到這個下場,也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你還強勢的話,你會在這裡說教嗎?”
高佔威看了一眼賀振遠,然後又目不轉睛地,冷冷地盯看著站在他旁邊的一帶著假面具的黑衣人。暗暗一笑又說道:“我這不是在說教,我這是在奉勸。往往人在強勢的時候,容易被勝利衝昏頭腦,容易令利智昏失去理智。當年我受那張家堡堡主張偉清的挑唆和密謀,然後又竄通那黑虎山的山賊,製造了武威鏢局的大血案。這個大血案是人們都知道的事,可人們也許只知道是我神武鏢局的所作所為,所以也定會要讓我承擔這所有罪責。可是他們哪知道,那張家堡的張偉清才是隱身幕後之人。他巧妙偽裝又掩蓋事實,並也瞞過了眾人的耳目而至身於事外。可事到如今人們都始終不知道那張家堡的張偉清,才是這大血案的真正罪愧禍首。賀鏢頭,我講的這些並不是要說教,而是事實。就是要告戒於你,免得你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錢。替別人承擔所有罪名。做那讓人不齒的千古罪人,那可是千不值萬不值的喲。”
聽高佔威的一番言詞,那賀振遠顯得有些心神不寧,時不時地扭頭看看身邊那帶著假面具的黑衣人。可那黑衣人戴著假面具,其他人也不可能看出他是誰,也更看不到他的臉色是什麽表情。
這時那個戴著假面具的黑衣人仿佛也沉不住氣了,他不由地往前走了二步。然後哈、哈、哈地大笑了三聲,帶著有點調笑地樣子高聲地說道:“好你個高佔威,看來你也不傻!這都被你看出來了!你也不虧被人稱為高老狐狸,臨死也想拉個墊背的。不過你剛才說的話,誰人所見、誰人可信。你一派胡言,信口雌黃,無非就是想嫁禍於人,想好好洗白自已。可你這些都是窮途未路徒,也是枉費心機。十七年前的事,現在知道的人已不多了,事情的真像也無法去述說和陳清。可前不久前發生的事,你高佔威可是抵賴不掉的。你為了想向世人顯示你神武鏢局是個正義之師,為了想滅掉那黑虎山上的山賊,來標榜自已是正義的化身。你欺騙張家堡派人,同神武鏢局的人馬一同去清剿黑虎山。結果我張家堡派去的近百十號人馬,全部失去了下落,至今是渺無音信。事實上你滅黑虎山是假,削弱我張家堡是真。大傷我張家堡元氣後,再想辦法來滅掉我張家堡。好繼續獨霸一方,稱王稱霸。不過老天不能讓你如願,振遠鏢局的出現,讓你的狼子野心不能得逞。這振遠鏢局才是正義之師,才是你神武鏢局的克星。所以你高佔威也不用再狡辯,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你束手就擒或許還能給你留個全屍。你若要再頑抗到底,就讓你粉身碎骨,死有余辜。”
高佔威等那個戴著假面具的黑衣人一說完,便也哈哈大笑起來,然後不無開心地說道:“我說是什麽人竟然在黑色的夜晚還要戴著個假面具,想必他是做賊心虛才要如此裝扮一下。怕露出廬山真面貌,被人識破他的陰謀詭計。我想來想去始終想不起此人是誰,如果你剛才不提那張家堡的人失蹤之事,我還不知道原來戴著假面具的人竟然是張家堡堡主張偉清呀。哈、哈,有失遠迎。既然你已經說起要剿黑虎山之事,那我也就把事情的真象公布於眾,免的我再背黑鍋,留罵名。”
高佔威停頓了一下,好像吃力地喘了口氣,然後又繼續說道:“你張大堡主不知怎麽與黑虎山結下了怨仇,到我神武鏢局來遊說。並讓我宴請黑虎山的大頭領伍高勝,然後你下毒殘害於他。沒想到你又把這禍事轉嫁於我頭上,說我想殺那伍高勝,想來個殺人滅口,來掩蓋十七年血案的事實。以後又來說那黑虎山已經是日薄西山,群龍無首。讓神武鏢局舉正義之師大旗,一舉來剿滅黑虎山的山賊。我又輕信了你的饞言,這也是我鬼迷心竅利欲熏心,所犯下的人生中第二次大錯。我神武鏢局傾出約大部分人馬,而你張家堡只出了老弱病殘的數十人,去進剿那黑虎山。結果那些人馬卻變的無影無蹤,也失去了所有音訊。我現在才明白,你設下了個連環計。事實上滅黑虎山是假,削弱我神武鏢局地是真。以此來大傷我神武鏢局的元氣。現在我神武鏢局的元氣已盡,你又勾結振遠鏢局來滅掉我神武鏢局,以實現你張偉清的狼子野心。所以我為什麽要奉勸賀總鏢頭,就是要讓他認識你的為人,認識你的卑鄙伎倆。不要讓他落得與我同樣的結局和下場,落的一世英名掃盡。”
那張偉清沒想到這高佔威真是老奸巨滑,想在臨死前也要斷自已的後路,也想拖自已下水。不由地惱羞成怒,所以也顧不得許多,便把臉上的假面具摘掉。突然來了個一躍而起,直奔向高佔威,想來個一招致命要把他至於死地。
高佔威身旁的高圓圓可是時刻注意其周邊的動靜,也更是預防不測。見張偉清身形一動,便已迅速搶站在父親向前。
那張偉清見高圓圓挺身出來抵擋,便已猜到她是高佔威的女兒,於是速度不減就想痛下殺手。可是眼前卻被另一人擋住了去路,凝視一眼見肖龍已站在了身前。雖一楞之間,但擊出的手掌也不收回,便直接打向了肖龍。
肖龍此時是早有準備,左掌抬起也猛力一個還擊。兩掌相對大力相交,肖龍也不得已後退了二三步。可那張偉清的身形站立不穩,一下子卻倒退了五六步之遠。他好像有點不相信自已的眼睛, 眼前這個胎毛還未退完的小年青,竟然會有如此大的功力?當站穩身子後,便大聲問道:“你是何人?竟敢來多管閑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快給老子讓開,否則不要怪我下手無情。”
肖龍這時是臉不變色心不跳,不慌不忙地向前一步說道:“天下人管天下事,你休想在這裡呈凶狂。當年殘害武威鏢局和我一家的罪魁禍首,你也是其中之一,你也休想抵賴,今天我們就來個了結吧。”
正在這時,院外突然又殺聲喊叫聲此起彼伏,只聽有一人大聲叫喊道:“高總鏢頭,我們回來了。”
同時又有許多人也跟著大聲地喊著:“高總鏢頭,我們回來了。”
高圓圓驚喜地對父親說道:“是石鏢頭他們來了。”
可高佔威怎麽也不相信,可又卻實是聽到石鏢頭他們的喊聲。自已完全不知道個所以然,更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人還在迷茫中,只是呆呆地看著高圓圓。
高圓圓看著父親不解的樣子,便說道:“你一會兒就會知道的,我們現在還是要多加小心。”
那賀振遠也是吃驚不小,明明這神武鏢局已經沒有什麽人了,高佔威他已成了甕中之鱉、囊中之物。可怎麽突然間又冒出這麽多人來,心中也不由地驚恐起來。
那張偉清也更是吃驚,他環視了一下四周,已見有許多人湧進了院內。他也不說話,突然飛身衝向前,縱身一躍便已上了房頂。只聽他口中發出一聲口哨聲,他那些跟隨來的幾十個隨從,也都紛紛衝向前躍上房,轉眼之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